坐在浦东机场的候机楼里面,关婷娜有些小小的激动,来到上海的这些日子,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复发,反而情况越来越好。推拿和针灸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药物治疗,虽然黑黢黢有些臭的中药喝起来的确困难,哪怕是关婷娜这般年纪,但中药对于她来说仍然是噩梦,别说她,就算是陈阳,小半年的时间每天服用中药,对于陈阳来说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好在,关婷娜虽然有失心疯的症状,但是在药物,针灸的干涉下,她的症状竟已逐步减轻了许多,甚至从加拿大离开的这小半年,她都没有再犯过病,日常的情绪也十分的稳定。
而今天是关奇宏回国的日子,陈阳从医院出来之后,虞良琴便接着关婷娜来到了浦东机场。
在机场的餐厅随便吃了点午餐,关奇宏的飞机晚点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姗姗来迟,前后通过安检又有将近二十多分钟后,关婷娜这才在出关口看到了大小行李一大堆的关奇宏。
他倒不是独身一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的汉子,在加拿大的时候,陈阳倒是见过他,是关奇宏的一个贴身保镖,也是跟在关奇宏身边多年,极为信任的人,陈阳之前只见过一面,知道华青的人都叫他远哥。
远哥据说当过黑水公司的安全顾问,但是年纪却和关奇宏差不多少,据说是个狠角色,属于那种枪法百步穿杨,并且精通各种枪械,驾驶,护卫工作,而且是和关奇宏一起去的加拿大。
他身材魁梧,走出出关口的时候引起许多人的侧目,梳着一个大背头,一件皮衣明晃晃的,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反倒是关奇宏行李最多,而且是自己推着机场的推车走出来。
“爸爸!”关婷娜看到了关奇宏,大声喊道。
后者闻声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来,看到了关婷娜一路小跑的走过去,立刻高兴的挥了挥手。
“宏哥,别来无恙。”陈阳上前,主动的和关奇宏先握了一个手。
“哈哈哈,陈阳,这段日子多亏了你,娜娜的病是比以前好多了!”关奇宏一边笑着,一边用溺爱的眼神看着关婷娜。
这段日子,父女二人相隔大洋两岸,但只要一有空,陈阳同意,关奇宏便会挂来远洋电话或者是视频。如今父女二人时隔半年再度重逢,相聚机场的情景,倒还真是让人唏嘘感慨。
“宏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来来来,先上车,我先带你去酒店,晚上我已经给你安排好接风了。”陈阳笑着说着,尽量让自己提高了嗓门儿,不那么拘泥于小节的样子,倒还真是让人感到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江湖之气。
关奇宏是江苏人,所以对上海也并不陌生,实际上之前倒是国内也来过,只是旅游,毕竟,他的身份敏感,经商做生意并不能说是一路绿灯。
和陈阳一样,关奇宏下榻的酒店也是香格里拉,不过这是陈阳安排的。只是据说,关奇宏已经为自己物色了在上海的房子,因为在上海购房是需要缴税达到一定年限。所以买房暂且是不可能了,而且上海的房价这么贵,就算关奇宏有钱,也不太可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买房。
来到酒店,关奇宏对自己的房间很满意,那魁梧逇远哥就住在关奇宏的隔壁,也是独立的房间,两间房一墙之隔,倒也方便安全。
关奇宏需要倒时差,正值下午,人也是最困的时候,和陈阳坐在客厅里面聊着关于关婷娜的病情,关奇宏这边就打这瞌睡,倒是那远哥,不愧为专业人士,站在一旁,十分精深,连一个哈欠都没打。
这一下午最为难熬,这眼前的茶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苦苦支撑着到了晚上六七点,陈阳他们便早早的开车去了餐厅。
用餐的地方在是虞良琴亲自选的,思南公馆,比那种动辄几千块的米其林上星的餐厅大有不同,思南公馆的饭菜倒是相对亲民的了。
“思南公馆,以前上海滩的精华所在,旧时代的法租界的地盘。思南公馆算得上是一张上海的名片,当然,关哥,我今天带你来的地方,也不是轻易能够尝鲜的。”虞良琴开着车,一边说一边笑,也让这气氛相当的轻松。
“怎么说?”关奇宏来了兴致,倒是打发了他昏昏欲睡的感觉。
虞良琴笑着说道:“几年前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管是帝京还是上海,都流行一种私房菜,随着新规定的出台,私房菜也就销声匿迹了。倘若想吃,一般的路子还真就吃不到。”
“美琳姐和我家也有些渊源,我们家陈阳在你没下飞机之前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啊,不知道带你去哪里吃饭,毕竟在上海,他现在也算半个东道主了。”虞良琴轻笑着,她言语得体,甚至让坐在后排,一脸铁面的远哥在听到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隐隐的都有些微表情在波动。
“美琳姐家的菜怎么说呢,地地道道的本帮菜。前些年,活跃在江浙沪的掮客门,但凡有闭门宴请都会选择在这里,要么就是一号楼。现在,一号楼垮了,老板也跑得没影了,美琳姐这里倒成了上海的一枝独秀。”
虞良琴说完,车已经缓缓的开进了思南路。
这保存极好的花园洋房林立道路两旁,法榕相邻,一栋一栋的洋房,颇有旧上海的风情万种。
虞良琴把车停在了思南公馆的楼下,一行人便下了车,直径的跟着虞良琴迈步进去,不过多时,一个年轻小哥迎了上来,颇有礼貌,穿着一身便装:“虞小姐,您来了,都准备好了。”
虞良琴很从容地把车钥匙递给了那个小哥:“小林,谢谢你了。”
“应该的,别客气。”那小哥说着,便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专门的代客停车。
陈阳心里想着,连一旁的关奇宏都十分好奇,这上海滩的私房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精致与好吃。
众人一边细声交流,一边上了二楼,没有过多的金碧辉煌,倒是十分简单,思南路上一家不知名的花园洋房,比起周公馆,张静江公馆,这里稍显暗淡,但进门一幅字画却吸引了陈阳的目光,落款是齐白石,画的也是他最拿手的虾,陈阳看得入神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恬静的女声:“别看了,小兄弟,今晚就吃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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