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北美人的夜生活都是无趣的,尤其是温哥华这样的城市,两百多万人口,城市当中的人口密度并不大。
加上又并非是周六周末这样的休息日,所以,一到晚上了,街道上基本上没什么人。混迹于街头的,要么是一如周超这样的飙车党,要么就是一些黑大哥,他们习惯性的把车里面的音响开到最大,然后呼啸而过在街头飞驰而过。
那是连周超这群熊孩子都要避之不及的存在,一方面是这些人喝大了或者嗑大了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二方面来说,黑大哥在北美世界的社会地位要比黄种人高太多了。
一旦发生了冲突,很多时候当地的一些政策选择性的倾向黑大哥,所以,亚裔在北美见到黑大哥多数都是绕道走的。
周超他们这伙人在温哥华,基本上是不惧怕谁的,尤其是在入夜之后的街道上。
老周在国内影响力颇大,生意也做到了国外,温哥华有很多周家的项目。
这也是有了开头那句周超的话,在温哥华,州长和他们老周家的关系那可以说是真的十分铁瓷了。
这也是为什么,周超在温哥华敢于横行无阻的原因。的确,在这里,除非是自己真的弄出了人命,不然的话,有些事情真的可被他父亲掩盖过去。
再者说,撑破天了便是回国罢了,更何况,周超也没有弄出人命的胆子。
纨绔子弟顶天了不过是和人好勇斗狠,争风吃醋,一帮人和另一帮人拳脚相加罢了。虽然还没到在温哥华街头横行无阻的地步,但是,国内二代们那套,玩鸟架狗的套路和风气,这些人还真就原封不动的给带到了温哥华。
早年间,不就有国内新闻爆出过,在北美某地的大学内,一群留学生组织了一个非法集会的暴力社团。
其实,这些年间,一直都隐隐的存在着,只不过,游离于灰色地带,无人注意罢了。
周超便算的上温哥华留学生当中拔尖儿的人物,除了他开着的那辆全球限量的帕加尼之外,雄厚的家底和深邃的家世,也让周超在温哥华留学生圈子里名声鹊起,倒也有不少女孩子投怀送抱,可奈何周大少爷也算是一个痴情人,这么多年了,眼里只有夏晴柔一个人。
这也难怪,看到夏晴柔要和陈阳走,周超会立刻失去理智,招呼着身边的小兄弟便是三下五除二的把陈阳他们坐着的车给砸了。
只不过,现在的周超应当是后悔的,躺在地上,呜咽着,试图站起身,却发现,左小腿像是断了一样,吃力的站起来不到半步,便跌跌撞撞的又摔倒在了地上。
方才一番混战,桃子倒也是选择了擒贼先擒王,上前一脚踹在了周超的小腿上。
桃子这一脚可与那街头寻常的斗殴不可相提并论,这一觉角度极为刁钻,杀伐果断。在古武的行当里面,有一种拳路为心意把,心意把中有一招叫走鸡步,也叫溜鸡步。
专攻人的下盘,稍有不稳的,被这走鸡步钻上一脚,便是腿断。
古武行当里面,这种招式最为阴毒,所以鲜有人练。但江湖有言,女人,孩子,和尚为江湖三大惹不起。
女人练武,可没有男人那么多讲究,因为身体构造和力量迸发力的不同,这女人的在练武的时候,时常考虑的自然更为精细了一些。
走鸡步男人不练的东西,有些女武行却愿意将其练到极致。
王家卫的《一代宗师》里面就有,梁朝伟上金楼的时候,便有练八卦掌的女武行当,转走下三路,自称祠堂拆过无数。
可见,在武行当中,女人练功的忌讳最少。一方面是,古时封建,一些真传是传男不传女,二来便是,女人天生力量比不得男人,便只能在技巧上多加以侧重了。
“这事儿...没完。”周超踉跄的想站起身,却发现,小腿疼痛难忍,胀痛的感觉好似是小腿骨头断了一般。
殊不知,其实桃子并未使出全力,一半的功力而已。如若不然,周超的这条腿,怕是早已保不住了。
“我歉也道了,车也擦了,你干嘛和我过不去呢。”陈阳看着周超,作为一个医生,自然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这周超的腿虽然现在看来是站不直了,但却还真就没有到断腿的地步,所以暂时可以放心了。
正说着,突然,街道的尽头响起了阵阵警车的响声。
警笛四起,闪烁着红蓝两色,灯光闪烁而起,却是让整个安静的街道瞬间热闹了不少。
打西边儿开来了两辆警车,均是温哥华警用标准的警车,警笛并未开到最大,似乎是因为正值半夜。
但是,警车还是停在了路的中央,一前一后,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一共四名警探走下车来,却看到一地的狼藉,七八个人倒在地上,最惨烈的是一个人的胳膊反向骨折,骨头都漏出来了。
资本主义世界的警察还真就是战斗力不那么彪炳,也有可能是温哥华民风淳朴,人少治安好的缘故。
街头上除了偶尔的车祸比较惨烈之外,还真不容易看到眼前这断手的一幕。当下其中一个当班带头的警察大哥,便拿起了对讲机,用一口英语开始呼叫支援。
另外三个人则拔出枪来,对准了陈阳他们,显然,是把陈阳他们当成穷凶极恶之人了。也是,莫说是国外,就算是在国内,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善茬的。
更何况这是在国外,警察出警一个个神经高度紧张,,如临大敌,恨不得手指二十四小时放在扳机上。倒也不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态,只是,这国外枪支泛滥,保不齐什么人身上就带着枪呢。
“可别乱动,他们可是真的会开枪的。”夏晴柔说这话的时候,嗓子眼儿都似乎有些颤抖了。
作为一个本分的留学生,她还真就没见过这阵势。想起来之前,一次聚会派对上,因为有人在室内抽烟,引起了房东的防火警报,吸引来了两辆消防车。
国外消防车出警可是要掏钱的,当时就基本上让夏晴柔两个月的生活费交了出去,回想起来那阵仗。
四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阳。
“都别动了。”说完,陈阳把手张开,倒也没有举过头顶。只是双臂张开,让双手在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一个位置,其实就是让那几个加拿大条子感到安全罢了。
车里的众人,纷纷把手放在了前排的座椅上面,也就是把手放在了加拿大条子能看到的地方。
然后缓慢的走下了车。
“上帝啊。”一个警探一边招呼着找来急救车,一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众人。
周超那群人基本上没有几个能够站直的,桃子下手不重,但是却很黑,有的被她三拳两脚的直接弄晕了过去,有的则手脚重伤的倒在地上,基本上暂时失去了站起身的能力。
救护车很快来到了现场,但是在救护车来到现场之前,陈阳他们已经基本上各自坐上了警车,被带往了就近的警局。
说老实话,这还是陈阳头一次进国外的炮局,感受颇多。
一路上桃子似乎也是有些害怕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语言不通,即将面临着炮局,她心里还是多少没了一些底气,毕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社会经验比不得陈阳马二旺这样的老江湖。
“我是不是闯祸了?”桃子问,这句话足以彰显她内心的忐忑。
“没有,没有闯祸。”陈阳笑了笑,说道:“他们问你什么,你不需要回答,一切交给我。”
“就像电影里面那样,他们这些资本主义世界的条子就会那套说辞,什么你现在可以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一群废话,咱们是正当防卫,走到哪里都说的过去。”马二旺捂着脑袋,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半张脸却是泥水和血迹,看上去倒也颇为狼狈。
“怎么办,我还是头一次进警察局!”程菲菲显然是吓到了,坐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夏晴柔倒是颇有大姐大的样子,拍了拍夏晴柔的膝盖说道:“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你看陈阳,他就不怕。”
陈阳一头黑线,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你刚才踹门下去的时候帅死了。”夏晴柔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陈阳也是服了夏晴柔,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在场的三个女孩子,桃子若有所思,心里肯定是多少有些晃的。程菲菲则干脆失去了主心骨,一个劲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这应当是程菲菲头一次进炮局,心里害怕担心成为人生的污点。
倒是一路上,坐在车里的酒店司机和两个警探聊的十分火热,听杜立国和夏晴柔翻译,他们好像是在讨论温哥华加人冰球队的比赛。
炮局距离他们倒也不远,开车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只是,到了炮局之后,陈阳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西方的羁押室,或者说审问室可不像是国内那样,独立一个人一个单间,墙壁上贴着防撞棉花,玻璃是防弹的。
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在没有落实犯罪之前,基本上和普通人无二。
但是这温哥华,确切的说是资本主义世界的炮局就不一样了,羁押室十几个人蹲在一个拘留室里面,酒气烟焦油和狐臭的气息充斥在其中。
这里有喝醉酒后吐的满身的流浪汉,也有磕了药嗨过头露宿街头的纹身男,以及分不清男女,却也浓妆艳抹的异装癖,更重要的是,角落里站着三个黑大哥,穿着白色的衬衣,一脸凶相的看着陈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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