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说,白石山最冷的时候是下过雪的时候,可基本上每年,十月份一过,用不了多久便会下雪了,十一月大雪封山,基本上道子口以上便去不的人了。
倒是通往山谷深处的有几处小路,每年都有不知死活前来花式作死的旅游,选择在冬日封山的时候上山,大山总能如他们所愿,每年收走一两个不知死活的人身上的零碎。
坠崖断了腿。
冻伤掉了脚趾。
迷路因为饥饿晕倒后便一觉不醒。
等等等等,花样繁多。
越是如此,白石山给人的感觉便成为了冬日不可随意擅闯的生命禁区,也成为周边城市的驴友们,夏天也不敢随意前来的地方。
久而久之,白石山的冬天就安静了不少,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来越多。
尤其是着并非是天气太平的日子,刚下了一场席卷了大半个华东的风雪,风雪掩盖了山路,也遮住了人心。
行走在荒山道路上,虽然雪停了数日,可是积雪仍旧颇深,最深的地方几乎要过了膝盖。这种在东北边境才可能出现的极端天气,在白石山山最深的地方,每年都会有出现的情况。
只是常人不常上山,农牧业越发发达的今日,蔬菜种植在冬天可以凭借大棚技术,又明令禁止的不允许打猎,久而久之,这猎户就少了。
生火做饭用煤气,算金钱,不再能够使用柴火,这更加自然而然的不能上山随意砍伐。于是乎,一到冬天,白石山里的几个林业观测站都几乎把人撤走,偌大的白石山,基本上可以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区了。
于是,这就成为了一个天造地设的封闭地带,人迹罕至的深山,大雪能够掩盖人心和脚下的路,也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
陈阳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四季谷的不过一个半钟头,便已经翻过了野人谷,来到了孤鹰岭。在这里,他发现了前后四排脚印,也就是说,有四个人在自己之前走过去,时间并不短,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
陈阳掰扯着手指,清算着,夏三江一个被业主拱死了的手下除外,算上夏三江,一共还有另外三个人。
陈阳知道,自己距离他们似乎更近了一些。
——嗷!
兀自头顶天空传来了一声长啸,恍惚间,一抹黑影笼罩在了陈阳的头上。
金雕从南飞来,越过山脊,俯冲,盘旋,兀自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那种王者睥睨之姿仿佛是这大山的王尊,整座山都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这神鹰最终落在了陈阳的比榜上,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来了用体温一直保持着热度的新鲜带血的肉条,扔向金雕的面前。
金雕抖动了一下脖子上的翎羽,那灵活的嘴喙便将半空中的肉条子一口吞下,仰起头来,便吞入口中。
陈阳宠爱的触摸着金雕的嘴喙,比成年人手小不了几分的白黄色的鹰嘴,本是锋锐无比,能够将兔子皮毛一口撕咬碎开的嘴喙,却小心翼翼,轻轻的咬了咬陈阳的手指,似乎是讨好一般。
“这才三天,怎么感觉你又吃胖了不少?”陈阳触摸着金雕的翎羽,笑着说道。
他话音未落,周围林地里闪烁出来了些许森森黑影,雪豹和白狼从林间冲出,显示警惕的观察了四周之后,便扑向了陈阳。
讨好一般的在陈阳脚边来回盘旋。
城里人常说年纪轻轻,猫狗双全,就是人生巅峰了。
只是未见到,这农村里住着的陈阳,不但养了白狼和稀有的雪豹,甚至还有一只堪称海东青一般的金雕。
人迹罕至的白石山最深处,金雕,雪豹和白狼才是这大山的真正王者!
逗弄了一阵金雕,陈阳便低语道:“这几日山里来了坏人,手里还有枪,你们可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一边说着,一遍逗弄着金雕的翎羽。
“行了,没别的事情了。你们走吧!切忌,遇到了他们,就跑!知道了吗?”陈阳眯起眼睛,震动臂膀,金雕似乎理解了陈阳的意思。
站在穿戴着架鹰手套的臂膀上,它奋力长啸一声,周身翎羽都再跟随着她的长啸而震颤,那强而有力,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响彻在白石山之中。
紧随着它一跃飞起,画作一道残影便已经飞入云端。随后,雪豹和白狼也心领神会,徘徊了一阵子之后,便各自退回到了山林之中,消失不见了。
只有金雕它在陈阳的头顶盘旋了一阵,却是久久不愿离去,那巨大的翅膀展开来,几乎是要把太阳给遮盖了一般。
陈阳从未见过这家伙像今天这样,似乎是金雕通晓了陈阳的想法一般,不愿离去,想要收着自己的主人一般。
直到盘旋了七八分钟之后,陈阳都已经走远了,金雕这才长啸一声,远遁云端。
大山里面,陈阳孤身一人,宛若一个荒古时代就已经在这白石山中存在的野人,寻着脚印一点一点的走着。
从天明走到了天黑,脚印越来越清晰,陈阳知道,距离夏三江他们又近了一些,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很近的位置。
陈阳开始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山林万籁寂静,入夜的时候,连夜枭都似乎因为太过寒冷而停止了鸣叫。
时间过得很慢,陈阳蹲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面吃着已经发干冰冷的狍子肉,心说这等苦逼的日子真是让人蛋碎。
等活着出去了,非得把叶果那小妮子扔到自己的大床上,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可。
喝了一口蛇酒这才发现,蛇酒已经见底了。留了小半壶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陈阳便再次背上行囊上路,顺着半山坡往上走,眼看着便要翻过孤鹰岭的时候,却突然依稀的听到阵阵细细碎碎传递在林子里的交谈声。
陈阳当即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越了一片矮林,果不其然在一处山脊背坡的后面,看到了一处营地!
这里地势坡地,山石堆砌天然形成了一条夹沟,在这里光秃秃的山坡上形成了一个背风的夹角。
这里肯定谈不上温暖,甚至在陈阳看来,只能勉强安营扎寨。陈阳蹲伏在灌木和杂草中,隐秘着自己,周身黑色的衣服仿佛是和着夜色完美的融入,若非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淡淡的散发着一丝丝的游光,怕是谁也不会注意到躲藏在黑暗中的陈阳。
和夏三江的营地相隔不过七十米左右的距离,陈阳宛若一个老道的猎人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嘴里不断的碎碎念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六个!?”
始料未及,本以为对方只有四个人,却不曾想,算上夏三江,一共有六个人!
他们甚至还有帐篷和毛毡,这些人穿着破旧,蓬头垢面,但是一个个目光精神,各自沉默不语的做着事情,少有打扰对方,但是可见其中几个的目光不善。
“叶果这女的,究竟招惹了一群什么人!”
陈阳咬着牙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仿佛是被什么人给一把握住了一般,那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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