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淳十分颓然的坐在奔驰车的真皮座椅上面,相比较之前他那种家教森严之下培养出来的站姿和坐姿不同,此时此刻的白度淳看上去松松垮垮,十分的慵懒,像是刚睡醒一样,眼镜半开半合之间流露出一丝丝纨绔子弟才应有的轻佻。
讲道理,这个样子的白度淳还真的挺帅的,属于那种英俊的让许多女人合不拢腿的英俊,修长的身体与顶配奔驰的名贵真皮相得益彰。
甚至从气质上来说,白度淳更配这两三百多万的S系列奔驰车,尽管他本人并不喜欢奔驰的车。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非常普通的水果刀,应该是从办公室里面随手拿来的,样子普通,算不得那种吹毛断发的杀人利器,但却也足够轻易的割开任何人单薄脆弱的喉咙。
李东盛感受着刀锋在自己的肌肤上贴合着,让他浑身立刻仿佛感受到坠入冰窟一般的感觉,余光看了一眼白度淳,恼恨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的让这个小子摸上了自己的车里,更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也许他来了很久了,一直藏在暗处,只等着关键时刻出手?还是刚刚匆忙的跑来?要知道,白度淳的办公室就在上面。
“一点小事情而已,没必要闹到这么大吧?”白度淳眯起眼睛,小声的说着。
不远处的谢夫已经停了手,尽管看上去,他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倾泻,若非是自己的老板说停手,此时此刻他手上便已经又多了一条性命了。
谢夫怒不可遏的看着陈阳,双拳紧握,那一口遭烂黄牙摩擦的咯咯作响。
“李先生,给我个薄面,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大家都是生意人,没必要把江湖上的手段有放在台面上来吧。”白度淳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陈阳:“我兄弟也让你打伤了,你儿子这会儿也在医院里面呢,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看不出来,你这个小白脸儿还是有点儿手段的。”李东盛自知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却也是不能语气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更何况,他也知道,给白度淳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刺下去这一刀。
前提是真不把他逼上绝路了。
“佳楠是我表姐,也算是我们老白家的人。陈先生和我有生意往来,也算是我兄弟。我白度淳年纪小,尊称你一声李叔叔,就当给小侄子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等来日,我亲自登门拜访,你看如何?”
可以说,白度淳给足了李东盛面子了,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刀架在脖子上的缘故。
“我知道,你也不我敢对你动刀子。”李东盛眯起眼睛,甚至十分自信的松了一下严谨的立领。
“是吗?”白度淳眯起眼睛说笑着。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李东盛的大腿上。
谢夫动了一下,下意识的便想要出手,却发现白度淳立刻把刀子抽出来,再次顶在了李东盛的脖子上。
刺入大腿的那一刀索性并不深,谈不上伤及骨头,也没有刺破动脉。只是顺着肌肉刺进去,撕裂的疼痛传递全身,毕竟有些年岁的李东盛脸上,立刻狰狞扭曲了起来,额头布满碎汗。
他想说话,却被白度淳抢了先:“真以为读过书的生意人就讲文明懂礼貌了,我既然选择站出来帮我朋友,就打算了和你死磕到底的。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叔叔,是想着各退一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但现在看来,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白度淳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夫:“放心,这一刀没中要害,伤的是肌肉。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带着你的老板去医院抓紧看医生,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死磕?”
“谢夫,我们走。”李东盛心中早已权衡了利弊。
一如之前所说的,总归是一栋大楼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李东盛做的生意规模大,很多行业都有涉及,自然背景也不干净,豢养了十几条狗看家也实属正常。
只是嚣张跋扈习惯了,这脾气自然也就定了形,说好听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说不好听的就是肆无忌惮,属螃蟹的横行霸道。
今天本以为谢夫一个人就可以搞定那个打伤自己儿子的小子,却不曾想,半路杀出来的女人竟然和谢夫缠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谢夫的能力李东盛是知道的,能够在他面前苦苦坚持十几个回合的人不多,用谢夫自己的话来说,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明显的,谢夫有些气不过,却想来李东盛毕竟是自己的老板,却也只能搀扶着李东盛上了车。当下便直奔着医院而去了。
确认了李东盛不会杀回去,白度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然后将沾满了血的刀子包裹起来,扔进了车里。走到陈阳的身边,看了陈阳一眼,问道:“怎么说,还能动弹吗?”
陈阳勉强笑了笑:“死不了。”
“先送妹子去医院,你自己是大夫,心里应该有些逼数。”白度淳说着,便搀扶着桃子一起上了车。
王佳楠的宝马扔在了一旁,而是让司机开来了自己的车。
直奔最近的医院而去,到了之后,却也是直接开辟了绿色通道。
主任医师是白度淳的朋友,三三两两一番检查,这才发现,桃子的肋骨有两根骨裂的迹象,除此之外,倒也并无大碍。
倒是陈阳伤情最重,后脊骨,肋骨伴随骨裂的同时,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送来医院之后,刚进病房就先吐了一次。
这还是西医能够检查得到的,还有一些脏腑器官的内伤,是根本检查不到的。因为西医当中,内伤的判断是脏器是否出现损伤。
但是在中医当中,脏器与五行有着极其微妙的平衡关系,这种关系一旦被打破,便是伤及脏腑的内伤,是任何仪器所看不到的伤情。
在医院确认了桃子和自己的伤病并无大碍,白度淳倒是悬着的心放下了,可是陈阳却不这么认为。
躺在病床上,陈阳满脑子想着便是抓紧时间回家。
只是王佳楠不允许,只说必须要待在医院里面,等待各项检查结果。
枯燥的等待时间,陈阳了解到,原来,白度淳是听了大厦保安,才知道停车场里出了事情。便第一时间赶来,本想当一个和事老,息事宁人,却不曾想,见到陈阳他们的时候,局面已经糜烂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东盛早年发迹的时候屁股就不干净,这些年养了不少狼狗在身边。那个谢夫是最凶猛的一条,背景不得而知,只是常年跟在李东盛的身边。”白度淳坐在床边,喝了一口水说道。
他有些厌恶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有洁癖的他发现,袖口沾惹了一些鲜血。
不过很快,他的助力便送来了一件纪梵希代替了身上这件私人订制的西装。
“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就翻篇儿的。”陈阳躺在床头,医生只说让自己平躺着,不能动。
药伤和骨伤之中,脊椎的伤情是最为难以恢复的,因为骨骼结构错综复杂,又有神经在其中。
“肯定,李东盛今天被你捅了一刀,这个仇一定会报的。”陈阳眯起眼睛,显得极为认真的说道:“等检查结果一下来,确认无大碍了,你们都搬到我那里去吧。”
“那个跟在你身边一起送到医院的小姑娘是谁?谢夫似乎对她怨念颇深?”王佳楠问道。
事情的经过她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个旗袍小姑娘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一直到最后李东盛的保安们杀出来的时候,才走进了停车场。
“一直跟在身边的平日里教我一些八极拳,只是不喜欢抛头露面,就说暗地里跟着我。”陈阳挠了挠头,想来当初也是桃子的古怪脾气。
平日里不显山漏水,但却有担心陈阳出事,便只得暗地里一直跟着陈阳。
白度淳摸了摸嘴唇,眯起眼睛笑着说道:“能穿旗袍的姑娘不多,驾驭的了的更是少之又少。那小姑娘长得的确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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