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道子口的时候,秦素月眉毛一挑,微微一怔,从而脸上流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远见。想来,你的心里大抵上是有了一个计划了。”
陈阳讪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计划,倒是想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竞争村长这事情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毫无经验,也没有什么前车之鉴可以学。”
秦素月笑着说道:“这事儿,你倒是可以问一问孙长江,我也可以给你一些意见。”
“那不如一起吃个饭?叫上卢叔,还有齐宇民他们,许多时候,咱们也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陈阳翘起二郎腿说道。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地点我来挑?”秦素月问道。
“县城里您熟悉,我订地方,我来连续,撺这个局。”说完陈阳便拿起电话准备先行拨通一个电话。
只是还未摁下第一个数字,秦素月却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说道:“慢着,这吃饭归吃饭,吃完饭你可不许借口跑了!今晚你得跟我走!”
不曾想这秦素月竟是一个如此贪吃的女人,这刚把她喂的几乎两条腿抽筋,现在竟然还有这般要求,晚上还不许自己走了!
想来今晚必定是一番恶战,怕是明天早上自己的腿软的走不动路了。
陈阳负责联系中人,秦素月则打了一通电话,县城今儿个有个土豪二婚,婚宴放在了晚上举行,在县城最好的饭店订了三十几桌,可以说是排场还挺大。
秦素月想来陈阳口味刁钻,便不再县城订了,花了一些心思,在省城的裕鸿斋要了一个包间,又请来了馆子里的大师傅现场片肉。
裕鸿斋是省城出了名的涮肉店,正儿八经的老帝京的口味儿,馆子里的大师傅是京城聚宝源的大师傅,片肉的功夫一流,绝非是机器的刀切,片片薄如蝉翼,鲜嫩无比。
用的羊肉也是十分老道讲究,小尾绵羊,当天急速冷冻入库,而后用大刀切片,送入滚烫的铜锅当中,吃法讲究,在省城算得上是一绝。
进了裕鸿斋,来到了最里面一件清雅的包间里面来,引入眼帘的便是古色古香,颇有满蒙风格的装潢,一口大铜锅放置在桌子的中央,让陈阳始料未及的是,这铜锅中央烧的还真是火炭,绝非是电磁炉或者是煤气炉那般敷衍了事。
“这正儿八经的铜锅子涮肉啊,就得用木炭放在中央,把这炉火给烤的通红,清汤白水涮下来,一口小尾绵羊肉入口,啧啧啧,鲜嫩就得是一口融化在舌头上。”
一进屋,便听到孙满江,齐宇民和卢万里三个人侃侃而谈,说话的是孙满江,这人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许多年,也算得上是一个大饕了,吃东西极为讲究,也喜欢研究吃食,三言两语便是说不完的吃和玩乐。
“哎哟,爷们儿里面请!”
陈阳正打算与他们打招呼,却听得耳边一声扯着嗓子的喊叫声,震的自己耳朵都快穿透了,转眼再看,一个有缸粗没缸高的中年汉子,站在一旁,虽说是穿着厨子的衣服,身材也是脑袋一下全是脖子,肥头大耳,用东北那位小品之王的话来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眼前这哥们儿就差脸上贴着厨子俩字儿了。
奈何他一口地道京腔,三言两语说出来,只觉得虽说是在华东地界,可仿佛是钻进了帝京的胡同里面一样,颇有一番韵味。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裕鸿斋的大师傅,当年四九城出了名的徐一刀。”秦素月介绍着,陈阳这才发现,这位徐一刀,徐大师身边儿,放着一把一米左右的铡刀,铡刀之下一块七八斤左右的羔羊肉熨帖的放置在案板之上。
急速液氮冷冻之下,羊肉仍然保持着鲜红色,与那寻常街面上卖的羔羊肉切片不同,这羊肉红彤彤的像是一块纹路复杂的红宝石,上面的纹路细腻,鲜红的颜色表示着它是一头刚宰杀的羔羊肉,被切成块之后,立刻急速冷冻。
一层冰晶覆盖之下,羔羊肉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哪怕是生的,却也让人垂涎欲滴。
“得嘞,各位都入座了,咱们今儿个就开始了。”徐一刀说着,将那铡刀展开,羊肉放置在铡刀之下,猛然切下!
嘎吱!
嘎吱!
嘎吱!
冰晶与铡刀摩擦发出阵阵脆响,虽说是急速冷冻,但却因为是刚刚宰杀的羔羊,新鲜无比,这一刀下去冰晶碎裂的同时却也带下来勃勃血迹。
片刻之后,一盘子羔羊肉被切片摆盘,放置在了桌上。此时铜炉也已经烧的通红,一圈儿清汤已经完全沸腾,夹起一片羔羊肉,放入铜炉边缘的滚烫水槽当中,片刻之后,轻轻涮过三四遍之后,羊肉泛白,捞出,沾入调料,送入口中。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看着这泛白的羔羊肉,压缩褶皱,蘸着料汁,令人垂涎,一口送入,却没成想烫的自己吱哇乱叫。
吸溜了两口冷气,却也是把嘴巴里滚烫的羊肉冷却了下来,稍凉了一些之后,本想仔细品味,但是那鲜嫩的小尾绵羊肉却已经融化在了口中。
腥膻入口,在嘴巴里炸开,冲击着味蕾,那味道有些奇怪,羊肉的腥膻,带着酱料的浓厚,双重滋味,让人难以言语。但是那腥膻与厚重之中,一股极鲜的感觉却也在腥膻和厚重之后立刻爆炸开来,鲜香的味道有些冲鼻,应当是沾惹了韭菜花酱泥的味道在芝麻酱的烘托下刺激了自己的喉咙和鼻子。
却偏偏也贯通了自己的喉咙和鼻子,让那羊肉的鲜香彻底挥发了出来。
“怎么样?”孙长江好奇的问。
孙长江喜欢吃,这涮羊肉他尤为喜欢,做生意多年,华东跑遍了,可是每个月他总喜欢去帝京一趟,不为别的,就是吃上一口这涮羊肉那才是滋润。
齐宇民和卢万里细嚼慢咽的品味着,赞不绝口,最开心地当属秦素月,因为这地点是她挑选的,不说那块切片的上好小尾绵羊肉,单说请来这大师傅亲自片肉就得花出去一笔高昂的服务费。
当然,钱不是问题,秦素月说到底是做生意的女人,明白钱存在的意义是让他流通,而非积攒在手里一天天的贬值下去。
所有人最后看向了陈阳,尤其是那位徐一刀,徐大师傅。因为一进门而,他就看出来了,陈阳虽说谈不上是众星捧月,却也是这一群人里的核心人物。
在场的都算得上是非富即贵,这陈阳的身份是什么,不比去追问,那徐一刀师傅便也就猜八成是省城的富二代了吧,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般排场。
“陈阳,别光吃啊,说说看,这涮羊肉怎么样?”齐宇民好奇的问。
陈阳微微一笑,看着众人,看了一眼那水中漂浮的羊肉,又夹起了一筷子送入口中,这一次细嚼慢咽,不至于烫的半死。
吃下了之后,陈阳暧昧的目光看了一眼秦素月,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茅台,咂摸着嘴巴,一脸惬意的说着道:“羊肉不骚,女人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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