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这老头子倒在地上,疼的哭天喊地,陈阳却也不为所动,或者说锈钉子散落了一地,两三根弯曲拧巴着的碎钉子,甚至直接刺入到了那恶老头的皮肉当中,陈阳甚至清楚的听到了一声脆响,紧随着便是那老头子杀猪一般的惨叫。
“叔叔,叔叔你怎么样了?”黄馨变得十分紧张,专注的看着那颤抖的小腿,皮肉外翻凹陷,伤口深可见骨。
看着黄馨一脸紧张的样子,陈阳却也释然了,这家人这般对她,可她却无怨无悔,想来陈阳说得再多,做的再多也是多此一举。不过所幸的是,陈阳并未过问的太多此事。
这黄馨虽然是自己的小学同学,可是二人分开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般情谊也没有深到让陈阳真的为她挺身而出的地步。
更何况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这等事情,冗长复杂,陈阳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只是眼前这恶老汉,一锤子砸的自家钢化玻璃上面掉下来了,腿断了,人伤了,还躺在了自家的门口。
“杀人啦!杀人啦!”恶汉身边的老太婆眼看着自己汉子的腿被砸断,当即是嚎啕大哭,只是哭嚷不止,哀嚎了半天,眼睛里面却是半滴泪水也不曾出现,只是跪坐在那恶老汉的身边,摁压着他的腿。
陈阳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腿是断了,趁着伤的还不算太重,赶紧下山找个医务室包扎一下,再打个破伤风,如果趁早来得及,这条腿还能保得住。”
说完,陈阳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天井玻璃,摇了摇头:“这玩意儿一块就是小万把块钱,你这一锤子下去,狼牙棒只是啃掉了一小块,我就得换一整块玻璃。”
眼看着这恶婆与恶汉,想来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万把块钱玻璃窗他们自然是不会赔的,陈阳也懒得和这种无赖扯皮,索性关门谢客,回屋躲个清净了。
“你别走,你别走,你伤了人还打算走!”
正说着,那恶婆娘竟然跳起身来,一路跑到了陈阳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横在别院的大门外,双手张开,将那本就不算宽敞的大门堵的死死地。
“伤了人不赔钱就想走?哪有的道理!”那恶婆娘一说话便吐沫四溅,一脸褶子拧巴起来更是格外难看,绿豆大小的三角眼,尖嘴猴腮,看着也是一脸刻薄相。
俗话说相由心生,以前陈阳还不信,现在再看着婆娘的样子,陈阳倒是坚信不疑起了相由心生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阿姨,咱们别闹了,先带叔叔下山治腿吧。”黄馨一脸歉意的看着陈阳,赶忙走上前来打起了圆场。
“治什么腿,这腿就是被这家人害的受了伤,他们不赔钱,怎么治腿!”那恶婆娘说着,给了一旁倒在地上的自家汉子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放大了哀嚎的声音,道:“杀人啦!杀人啦!清河村有人杀人啦!”
陈阳终于知道对待无赖恶人的无奈,这人受伤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头来却赖到了自己的头上,躺在自家门口讹诈了起来。
正当这二老哭闹不止,一心一意,死乞白赖的倒在白子院门口准备讹诈一番的时候,屋子里一直没有走出来的田雨打开了屋门,却并未走出院子,而是站在天井里面,拿着手机对着门外说道:“这里是私人建筑,你们如果还不离开,我现在有理由报警!”
看着田雨一本正经的样子,陈阳却也觉得感到好笑,这丫头未免也太单纯了,对付这种无赖,警察怕是办法也不多吧。
“报啊!快点报,正好让警察来了看看,你们这些人为富不仁,欺压良善。”恶婆婆咬牙切齿的说着,指着陈阳和田雨,却是好似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你们这群狗男女,保不齐这深山大院里面是在做什么男盗女娼的事情。”
这话倒是戳中了田雨的逆鳞,这姑娘本身就是要强的性格,这番话说出口,便却已是触碰到了田雨的逆鳞。只是这丫头本就是书香门第出身,听到这话外表看上去倒是不温不火,没有太多的言语,便是拨通了报警的电话。
清河村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加上陈阳所在的地方又是白石山的中央,要走羊肠小路,汽车开到半山腰便上不去了。
所属的辖区也并非是乡镇一级的派出所,而是白石山林场派出所,从派出所到陈阳的白子别院,却还是需要将近二十分钟才能到达。
这还是最快的出警速度,毕竟这是深山老林,又远离景区。
只是让陈阳想不到是,没等来派出所的出警,到时先把把清河村的村长给招来了。
五十岁的村长本就是清河村当地一人一票选出来的,陈阳的白子别院地处于清河村的地界,但凡有出警的情况,村长应当是第一个知道的。
五十岁的卢本材气喘吁吁的在村里会计的搀扶下,把摩托车停靠在了一旁,气冲冲的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目光最后落在了躺在陈阳家门口的恶老头。
“我当时谁,原来是老林家的老两口啊!”村长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堆着笑容。担当他看到那老林断着的腿的时候,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陈阳,这事儿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村长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一个眼色。
陈阳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了村长,后者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那恶汉的身边说道:“老林啊,别咬牙硬挺着了,先去看病,这腿还流着血呢,到时候闹出来个破伤风可不好,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滚一边去,老子今天就算死也死在这庄园门口了,今天这事儿闹大了我也不怕,反正烂命一条,但陈阳这小子不赔个一两万,我死了也得把坟圈子安放在他家门口。”
看着老泼皮耍无赖,陈阳却也是觉得好笑:“你个老不死的倒是听回挑地方,知道老子这风水好不是?”
“你!”被陈阳骂的毫无还口之力,索性这老恶人躺在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土地有多脏,呜咽的哀嚎不止,一边的老婆子则连嚎带哭,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半个白石山都能行的见这婆娘的哭喊声。
正当陈阳看着这对儿戏精再拼命给自己加戏的时候,跟着村长一道上山的村会计走到了陈阳的边上,拉扯了一下陈阳的袖子说道:“陈阳,这事儿不好办了。林大友是咱们邻村出了名的老泼皮,惹上他,他定然是会绞尽脑汁的在你身上扒层皮,讨要无数好处才肯罢休。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花些钱平了这事情,就当买个耳根清净。”
说完,会计看了一眼那老泼皮说道:“不然的话,这老家伙还真可能一直躺在这里,甚至在你家门口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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