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叙吧小说 > 女生频道 > 木兰无长兄 > 第328章 歌舞升平

第328章 歌舞升平(1 / 1)

在一声又一声的“大将军威武”之中,颍川王拓跋提驾着北凉新贡上的大宛神骏,以一种傲然的神情来到了长安众人面前。

在他的身后,游雅一脸不悦地跟在其后,满脸都写着“喂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们没看到吗”。

至于游可,则像是所有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兴奋看了又看,望了又望,若他是长安城的百姓,如今很可能已经跟着这些百姓一起喊了。

库莫提起初并没有想摆出仪仗和威势,毕竟连拓跋焘都要亲自来迎接的人,他也没必要给他跌脸。

可是他听到了长安城外的呼喊之声,感受到了长安之人对赫连定的满心敬仰,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魏国刚刚拿下夏地不久,百信之心还未归附,很容易想到旧主。魏国即使做得再好那也是鲜卑人的国家,更别说因为王斤的事情,长安的民怨早已经积累。

此时若是赫连定有意在长安挑起什么动乱,或是埋下什么隐患,魏国也是鞭长莫及。

所以,只有让百姓震慑于魏国军队的威势,才能暂时让长安的百姓记起他们如今已经是魏国人这一事实。

百姓记起来了,军队记起来了,赫连定的表情更是精彩。

贺穆兰之前被赫连定莫名其妙考验了一番,那手还没松开,因为库莫提出场的派头太大了,两人都愣神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赫连定的手由钻心一般的疼痛变为了一种麻木。

倒贺穆兰反应过来收回手的时候,赫连定满头满脸都已经是冷汗,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这位平原公被库莫提的威势震住了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左手一直都在颤抖,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甚至要靠自己的右手帮忙才能从上下交叠的状态恢复正常。

贺穆兰吓得要死,连连道歉:“平原公,真是抱歉,我看颍川王一下子看入了神,竟伤了你”

“不怪将军嘶,是我自己莽撞哎”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现在自取其辱,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贺穆兰听了之后更是内疚,恨不得亲自把他的手拽过来看看。

好在她没这么做,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其他人一定觉得她疯了。

此时,无数人都把目光放在库莫提的身上,就连赫连定的眼光也在有意无意地扫过缓缓而来的库莫提,只有贺穆兰紧紧盯着赫连定的手掌。

看到贺穆兰毫不关心自己的样子,库莫提不知为何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悦。

他身为大魏的官员,竟然对一败国的亡国王爷这么关心,莫非真如平城里那些传闻一般,贺穆兰喜欢上了赫连定的那位美艳的妹妹,所以才在这里大献殷勤

还是花木兰认为他是迎接赫连定的主使,就可以只顾着赫连定一人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他都注定要失望。

想到这里,库莫提的目光在贺穆兰的方向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像是不经意的一般扫视了一圈迎接他的魏国官员,朗声而道:“花木兰何在花木兰出列接旨”

周围的环境太嘈杂,人群外有人议论纷纷,人群里还有将士高呼拓跋提鲜卑的名字“库莫提”,是以他的声音竟没有传到贺穆兰那边。直到有乖觉的官员发现到贺穆兰没听到,这才急急忙忙地到处去找花木兰。

赫连定和拓跋提倒像是王不见王似的,两人都不主动伸出相交的这一步。赫连定是因为手上有伤面色难看,在没有回复正常的面色之前,并不愿示弱;

而库莫提则是因为他并不是为赫连定来的,并不需要对他表现的特别热情。

贺穆兰还在心中担忧自己是不是一不留神把赫连定的手给弄伤了,冷不防被一个官员猛推了一把。

“花将军颍川王从京中带来的陛下的旨意,快去接旨”

贺穆兰被推了一把,如梦初醒般换了个方向张望,这才回首对赫连定告了个罪,连忙朝库莫提身边疾奔。

“颍川王,末将站在后面,没有听到您的声音,实在是失礼”

她也身着盔甲,只能在马下对库莫提行了个半礼。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花木兰的架子这么大了,竟连我也不搭理了。”库莫提似是开玩笑一般淡淡地回应他,翻身下了马。

“花木兰,陛下有旨,命你接到赫连公后立刻率领虎贲军护送他回京,不得延误。”

“是”贺穆兰半跪着接了拓跋焘的口谕,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可可是王斤和狄子玉他们,还在牢中”

“你以为本王来是做什么的”库莫提好笑,“审讯押候之事自然是有我负责。如今你重中之重,是平安护送赫连公和他的部下回京,不得再生波澜”

“末将明白了”

对贺穆兰来说,带着赫连定拍拍屁股走人比留在长安容易多了,自然是高兴的很,接了旨兴高采烈。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终于来了

贺穆兰翘首张望,却没见到从黑山精挑细选才选的那支虎贲军。

“别再伸脖子了,伸了你也看不到。长安城容纳不了这么多军队,我让他们驻扎在不远处的灞桥了。”

库莫提带着笑意看着一脸喜悦的贺穆兰,“等此间事了,你持虎贲军的将符,可去自行调遣。”

库莫提宣完了旨,拓跋素这才慢悠悠地凑上前来迎接他这个堂弟。

拓跋素也是宗室,当然,他不像拓跋提,是可以继承皇位的“直勤”,但即使如此,长幼也不可废,哪怕他们两人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王”。

等到互相寒暄完了,拓跋素终于打破了赫连定和库莫提之间古怪的气氛,他首先将库莫提介绍给赫连定,再把赫连定介绍给库莫提,总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又化解了如今两王进城的尴尬。

直到现在,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拓跋素,也开始在心里骂起了花木兰来。

同时迎接两人进京虽然可以省事

可他想做的是省心好吗

多来几次,说不得就在在长安城外打起来了

“夏国鼎鼎大名的赫连公,久仰久仰。”库莫提要做出外交辞令的时候,也是十分让人如沐春风的,这一点看当初被迎接回来的高车人就知道了。

“陛下在京中日日翘首盼望,若不是赫连公突然不见了踪影,恐怕现在已经和陛下把臂言欢了。”

“库莫提将军的名声,也是响彻中原”赫连定的笑容是如此的诚挚,“我也与那位大可汗神交已久,只等着见面了。”

赫连止水跟在赫连定的身边,有些不耐烦这些“大人的对话”,悄悄跑到也有些走神的贺穆兰身边,低声问道:“花将军,翠姨呢”

自赫连止水被玉翠折服之后,对这位性格坚毅的女性便由衷的崇拜起来,甚至隐约觉得就连他之前的继母都做不到这样,对父亲忠诚到如此地步。

他自幼丧母,继母不慈,玉翠宫中出身,待人滴水不漏,加之忠心可敬,赫连止水不知怎么的竟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他觉得以玉翠的长相和人品,嫁给如今已经成了鳏夫的父亲是足够的。虽说以她的身份也许当不了正室,可做个侧室、负责掌管后院,以她宫中女官的阅历是绰绰有余。

他父亲身边如今空无一人,正是需要一个能干女人打理的时候。若是他的姑姑出嫁,连个操持的女眷都没有,那像什么话

所以他一到长安,不问别人,先问玉翠。

贺穆兰被问及玉翠,笑着回他:“你和赫连公今日入城,太守府没有什么像样的女管事”

王斤的妻室都在京中,留在太守府的全是家妓舞女之流,乌烟瘴气尚不得大雅之堂。

“她调了太守府的一干奴仆,从前几日起就在打喇前的平原公府,你们随时虽是歇息,她却不愿意你们将就。”

这一说,赫连止水更是感激的心中直冒泡泡。

“翠姨真是贤惠”

贺穆兰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只当是他对自己又能住熟悉的地方而感到兴奋,嘴角噙着笑意刚准备笑话他,冷不丁却听到身后一句疑惑的问话:“请问这位,可是花将军”

贺穆兰扭过头,只见一个中年文士牵着马疑惑地看着她,而在他的身后,还垂手立着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好奇的打量她的长相,一双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

贺穆兰对游可印象极为深刻,而游可恰好属于那种从小到大长相都没有怎么变化的,所以见到这个少年那双标志性的漆黑眼珠时,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啊”了一下,那中年文士更是纳闷:“怎么,我认错了可刚刚你明明接了旨啊”

贺穆兰这才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慌乱地点头:“是,是,我是花木兰。”

一边说,眼睛还是忍不住老往游可那边瞟。

他现在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眼珠子圆圆的,脸上还婴儿肥,看起来真有些像是小猫。

“花将军,我是京中派出调查王斤罪行的御使游雅,忝为中书郎一职。”游雅对贺穆兰拱了拱手。

贺穆兰赶忙还礼。

“花将军,我这段时间都在赶路,现在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既然王爷还在和赫连公寒暄,可否让我先进城”

他指了指贺穆兰身后守住城门的卫兵。

“他们都只知道颍川王是京中派出的御使,却不知道我也是御使之一。还望将军行个方便,让我先行进城休息。”

贺穆兰在这段期间一直和高深监管着长安的守卫,城门官不敢在两位王爷一位国主之前放一个官员进入长安,可若是贺穆兰下了令,有了担责任的人,他们就敢了。

游雅性格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事情明白的很,所以别人都不求,只求贺穆兰。

贺穆兰一看游可这位叔父满脸风霜,两条腿明显是骑马过度都合不起来的样子,而他身后的游可一身麻衣,麻衣钻风,他在寒风中不由得瑟缩起自己瘦弱的身子,引得贺穆兰心中一软,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

贺穆兰不但下令让城门官他们提早放他们进去了,还派遣了自己的徒弟盖吴和自己的亲兵陈节送他们前往太守府,先去洗漱休整一番。

这迎接两位重要人物入城的仪式倒是办的热热闹闹,而且也皆大欢喜你确定,结果副使都没有全程参与,也是有点遗憾。

贺穆兰安排好游雅后护送三位“大王”进城时,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叔父,长安看起来倒像是没有经受过骚乱的样子。”游可四处张望,见长安百姓虽然都出城去迎接赫连定和拓跋提去了,可市井之中依旧井井有条,不愿凑热闹的妇孺和老人悠闲地在街头巷尾晒着太阳,忍不住发问。

“不是说那位王将军已经把长安弄的怨声载道了吗”

游雅也大感奇怪,却无法回答。

“嘿嘿,这都是我们家将军的厉害。”陈节忍不住夸耀一番,“我们家将军吓得那王斤俯首称臣,长安百姓人人叫好他们感念将军的恩德,之后再也没闹过事,将军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是高将军。”盖吴冷静地打断了陈节对贺穆兰的吹嘘,“之前负责长安卫戍之事的那位将军,在长安很得威望,也是他救了我师父。长安动乱后,他负责安抚百姓,如今这般平静,大约也有他极大的功劳。”

盖吴知道贺穆兰很讨厌陈节的夸大其词,所以及时制止了陈节的夸夸其谈。

后者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也有我们家将军的缘故啊,就连常山王也说我们家将军有治理一地的本事呢”

“哦,可是那位赵郡高氏的高深高将军”游雅来之前知道要查案子,把花木兰送回平城的文书看了好几遍,也查清楚了参与其中的人都是些舍呢么人。所以盖吴这么一说,他立刻发问:

“说到这个,今日出城迎接的人里,似乎没看到高将军”

“什么,您没看到吗”陈节眨了眨眼,有些不是很在意的说道:“那大概又是去哪里做好事去了吧。您若看到有哪个青年拿着一匹白马驮着老人或小孩,那青年就是”

“你说的青年,可是身长八尺,相貌俊伟,头戴银冠,身着红袍”

游可愣愣地指着他身后的某处。

陈节回头一望,之间街角某处,一个满脸大汗的青年抱着一个嚎哭不止的小孩,不停地抓着道路两边的路人问些什么,间或再安抚安抚怀中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又哭又踢,这青年好好的衣衫上面不一会就全是脚印,尤其集中在腰腹之间,头发也散乱了起来,总而言之,变成这样,是绝对不可以去见客的,更别说迎接权要之臣。

陈节无力地捂住眼睛,点了点头。

“正是那位。”

“呵呵,这高深确实有点意思。倒有些燕赵之士的遗风”游雅一边摸着美须,一边连连点头。

“这样的青年,难怪不容于王斤那样的小人。唔,我有些手痒,想为他做赋一首了。”

游雅心中瘙痒,也顾不得自己困乏难当了,精神竟然还振作了起来,伸手对着侄儿一指。

“回去后就把文辞忘了。游可,快拿笔墨出来”

游可苦笑着从自己腰间的笔囊里取出小墨盒和狼毫笔,递给游雅。

“你把背给我”

游雅对着游可开口,而游可则像是已经早已习惯一般,背对着游雅弯下腰,只用背对着他。

只见游雅将笔饱吸墨汁,就在这长安城的大街上,以游可的麻布衣衫为布,在他的背上挥笔疾书了起来。

一旁的陈节和盖吴惊得目瞪口呆,对视一眼后,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

这这这这这这小孩背上写着一堆夸奖人美德的话出去,不会觉得丢脸吗

陈节张大了嘴巴。

虽说麻布不值钱,可这小孩穿的明显是上好的白麻,厚白麻就贵的很了。他家好生有钱,居然可以这样糟蹋衣衫

盖吴看了看自己的葛衣。

早知道他要写字,我就把我的背借给他了,反正都是白衣,我这身可便宜多了。

游可弯着腰,似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待抬头看到两个比他大不了的年轻人面色怪异的样子,微微对他们点了点头,笑了一笑。

只这一笑,便可看的出他是个豁达的性子,陈节和盖吴都是心性爽朗之人,心中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莫动字写歪了”

粗布上字迹容易泛开,游雅原本就写的特别小心,字也写的很大,游雅这一点头,身子不免晃了晃,被他呼叱了一句。

游可再不敢动,只是对着陈节和盖吴吐了吐舌头,将双手撑住膝盖,让叔父写的更稳一点。

见到游可驾轻就熟的姿态,陈节和盖吴由衷的对这位少年升起了同情之心。

家中有这么一位长辈

陈节挠了挠脸。

“还好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还好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经过了一整日的鸡飞狗跳,阿不,欢天喜地,赫连定和库莫提都被迎接进了长安城里。

赫连定人数约有五百,其中两百是亲兵和精锐,剩下来的是死里逃生后赶来杏城汇合的人马,这五百人不愿和赫连定分开,所以玉翠才去了久无人住的平原公府打扫整理了一番。

赫连定等人一入城,就径直入了平原公府休整。

而库莫提的军队驻扎在城内的练兵所里,自己则被拓跋素迎入了太守府。

两边休整之后,到了晚上,拓跋素和高深为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准备了夜宴,长安城的百姓和官员自然也都陪席。

有酒,有肉,自然还少不得美女。

长安城里有名的歌伎舞女全都被请入了太守府,加上王斤原本豢养的那些,一个不大的宴客厅里,竟满眼都是莺莺燕燕。

拓跋提和赫连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赫连定大概久不近女色,女人凑近他斟酒或调情的时候,他竟还能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顺手揩下油。

只是他做的太自然顺手,居然完全感觉不到猥琐之意。

“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今晚的宴客请了这些人”贺穆兰脸色难看地靠近高深逼问。

晚上的夜宴她也看过程序的,她可绝没有招妓

高深也是男人,而且出身豪族,听了贺穆兰的逼问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片刻间,他就为贺穆兰找到了理由。

因为贺穆兰出身微寒,而且年少得志在边关,也许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有些顾忌贺穆兰面子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大概不太懂这些规矩,但凡宴饮,必有女奴或歌伎舞姬助兴,尤其是贵客,规模大的,甚至要请上几百人。你道王斤在后院养着的那么多女人都是自己用的那是宴客用的。赫连公和颍川王也许看不上这些女人,也许根本不会动这些女人,但你若不请,那就是失礼、也是怠慢。”

高深贼笑了笑:“嘿嘿,不过我确实有些假公济私。这些歌舞伎有些平日里连正脸都不看我的,但是一听是招待颍川王和赫连公,几乎是倒贴财帛也要挤进太守府,要知道两位王公都没有妻室,甚至连妾室都没有,她们想要谋个侧室,哪怕只是能近那两位的身,身家都立刻能暴涨”

高深看到贺穆兰表情更加古怪,以为对方不太高兴,连忙安慰她:“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歌姬舞姬听说花将军也在席上,慕名而来的,也不是全为了在场的这些贵人。”

“现在人人都说只要怀了你的子嗣,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是天生神力,莫说这些贱籍,就连那些寡妇和无子之人,都肖想着能借你的种子诞下”

“搞没搞错”

贺穆兰听到后惊得一凛。

“到底谁传出去的荒诞之言”

贺穆兰身后的陈节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往盖吴身边缩了缩。

对于高深来说,这样的名头更容易娶到身份地位都极好的女子,他是求之不得。哪怕平日里猎艳,说不得都要比这些王公贵族要更容易些。他半点都不知道贺穆兰在生气身边,反倒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是男人,放松点。这种事你情我愿,男女欢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莫说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有需要,只要不伤天害理,共享敦伦有什么不对我知道你不想到处留下自己的私生子,但是有这种名声也不是坏事,反正你又不荒唐,生气个什么啊”

高深叹了口气:“想我想要这个名声都要不了。你看我身高八尺,在常人中算是极高的了吧怎么就没人想过我的种子种出来的苗特别高呢”

贺穆兰见高深越说越没个正经,完全没有平日里滥好人的样子,倒像是她在黑山时一到晚上就聚集在一起聊女人的抠脚同袍们,忍不住头疼地打住他的话:

“你莫再说了,再说好好的欢宴都快成酒池肉林了”

也许是拓跋提和赫连定都没有放纵,陪宴的众人也都不敢放开手脚。拓跋素身边跟着夫人的娘家人,更是眼睛都不敢斜看一下,相比之下,赫连定揩油这样的都算是开了荤了。

拓跋素刚刚新婚没多久,妻子是赫连昌的亲妹妹,太后所生的二公主。城破之时,这位公主被赫连皇后保护了起来,拓跋焘不喜欢那种带刺玫瑰型的美人,所以娶了赫连明珠的妹妹做贵人,这位公主就被赐给了镇守统万的拓跋素为妻。

但凡鲜卑人都有些妻管严,魏国官场有一个其他国家没有的特点,也是羡慕死其他国家女人的特点,便是官做的越大,就越没有妾室。

鲜卑女人以“善妒”闻名,尤其以能够管住男人不纳妾为本事,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被传授的都是这方面的“教导”,嫁出去后又掌握了丈夫的钱袋子,鲜卑的男人们就各个可怜至极。

一对夫妻恩爱,那就不可能有妾室,除非你长期无子。而男人们也叫苦连天,因为他们一旦纳妾,别人就知道他们家肯定出了问题了,女主人和男主人肯定关系不好。

如此一来,你治家尚且不好,和相濡以沫的妻子都处不了,却不愿意放人家和离,而是娶妾,就是人品有问题,就是能力有问题,一旦娶了妾,反倒引起别人的嘲笑。

莫觉得这只是正常现象,北魏史里就有这么一段:“圣朝忽弃此数,由来渐久。将相多尚公主,王候亦娶后族,故无妾媵,习以为常。妇人多幸,生逢今世,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设令人强志广娶,则家道离索,身事屯禀,内外亲知,共相怪之。凡今之人,通无准节。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姐逢迎,必相劝以忌。持制夫为妇德,以能妒为女。”作者有话说有翻译

当然,即使不纳妾也拦不住男人偷腥。但如果不影响到正室的地位,只是为了生理需要或者应酬有了这种事,妻子们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态度不可能好,但还不会闹到和离的地步。

也莫怪拓跋焘的后宫里那么多鲜卑大族的女人幽怨成恨。她们原本能过上极为幸福的生活的,却因为入了拓跋焘的后宫,每日被人听墙角不说,过的不如意还不能和离,孩子孩子也没有,但凡没有成为人上人野心的女人都觉得熬不下去。

正因为魏国特殊的国情,在外应酬时有“美女”作陪也就成了魏国的国情之一。娶不回家去,抓紧时间占占便宜,让眼睛调剂调剂总是可以的。豢养家伎也有了理由我得招待同僚不是

至于那些终于可以出来“放松”的男人们,更是感激涕零,终于有理由搪塞妻子了“大家都这样,去哪儿应酬都这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得交好同僚,不能做个孤臣是不是”

高深认为贺穆兰是个寒士,没有接受过这个待遇,也没看过这样的场面,原本对她的一些嫉妒也消失一空。

此人再英雄了得又如何本质里还是个淳朴的乡下小子想他堂堂少爷,年少时也曾风流过,也算是阅美无数。

他想着自己还未从军前的美好生活。那时候,他还是个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每日不过练练武,和家境类似的公子哥一起四处游荡

想到这儿,高深竟有些同情起苦行僧一般的贺穆兰,悄悄离了席,找了两个对花木兰最有兴趣的舞姬,将他们引到左席来,为贺穆兰斟酒捏肩。

主席上,拓跋提和拓跋素等人还在一本正经的喝酒欣赏歌舞,而席下,人人心里都如小猫偷腥,恨不得哪一个王公失态了把美女按倒,他们也好效法放松一番才是。

谁料库莫提似乎喝着酒假寐着,似乎是觉得这歌舞太无聊,差点都要睡着了;拓跋素一边看着左右的侍卫,一边正襟危坐;

而赫连定只是动动手,却不再深入,倒像是一种对主人招呼的很好的礼貌之举

快动啊

快憋死老子们了

“将军真是好结实”

丝竹间,一声娇媚酥软到骨子里的女生幽幽的飘向左席大人们的耳朵里。

被这声音酥到骨子都软了的众人心中一荡,忍不住悄悄往旁边看去,只见虎威将军贺穆兰的身侧,一个身着红衣的丰满舞姬伸出她白皙的柔荑,缓缓地在贺穆兰的两点间游移

贺穆兰一脸不耐,又不好特立独行把人推开,只能气呼呼地鼓着脸,把自己的身子旁边闪了闪。

“我要看歌舞,你莫挡着我”

刚才还很清净,哪里来的女人

她怎么老是招惹烂桃花

“哦,将军爱看歌舞”那女子似是不经意的把酥胸往前凑了凑,跪坐着凑上身子,小声地诱惑道:“我倒是从西域那里学了一种很新奇的舞蹈,只是这舞不能在许多人面前跳。不知将军晚上可有空,让我为您”

“没空”

贺穆兰连连摇头。

“我每天的事多的很。”

那舞姬气歪了脸,在旁边另一个美人的窃笑中认命地斟酒。

忙能忙什么

总不能日理万姬吧

这下可好,连外界传闻最生龙活、勇猛过人的花木兰都坐怀不乱,其他诸大人真是面上含笑,心中淌血,恨不得干脆不要有这些美人才好。

安安静静的吃个饭不行吗非要招妓,忒俗

召了又吃不到,召了干嘛

若知道是谁选的这节目,看不揍死他

就在一群人如坐针毡,偏偏主席上赫连定等人又半天不说什么整件事,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之时,就像是为了打破这种靡靡的气氛,一个身穿黑色令衣的探马飞速地闯入太守府的宴席之中,沿路的侍卫莫说阻拦,甚至还为他分开了人群。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探马浑身是血,整个人也看起来就像是马上快要断气的样子。

黑色令衣乃是军中传令加急军报的使者所穿之衣,所以这位探马一入了宴厅,歌舞骤停,库莫提和花木兰甚至是立刻跳了起来。

这些人里,只有他们是在日日都可能有征战的黑山边关久待的,早已经习惯了看到这身黑底红字的令衣,使者一出,立刻就要做好作战准备,所以两个人的气质都是陡然一变,整个人立刻如出鞘的剑一般凌厉起来。

那探马入了席,直接叩倒在地,叩的不是别人,而是镇守夏地的统万大将军拓跋素。

“报休屠部落反了休屠的首领金崖杀了镇守安定的大将延普,驱赶掠夺安定沿途的百姓,退守进胡空谷内,据险自守。他们将百姓掠入谷中,扬言若有人攻打,便拿他们做盾”

“金崖不是已经领了我魏国将军一职了吗为何又反了”

拓跋素面色铁青。

“似是之前就和安定将军有矛盾,不知为何突然杀了延普将军,索性反了。”

那探马气喘吁吁,背后的伤口也随着他喘气的动作而崩裂开来。

“此外,秦州、并州的羌人也蠢蠢欲动,羌人开始劫掠驿道上的商人,起先不伤人命,自长安动乱之后,便开始四处杀人了,我在驿道上过来,险些被射杀而亡。”

“大将军,羌人如今都在传闻,说是羌人少主被鲜卑人所杀,他们要替少主报仇。并州兵力不足,请求统万城支援”

木兰无长兄章节列表

最新小说: 至尊龙婿 网游:开局我充了十个亿 萧逸风是哪部小说主角 乡村妇科医生 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是导演 瑶光女仙 女主叶雅馨 惹火999次:乔爷,坏! 从茅山开始的时空之旅 黑潮降临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