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眼看到尸体,不可轻易下定论。司家如今已经高度警戒,弟子外出都需结伴而行,一旦发生异动会立刻警觉。”
两人聊完了正事,司羽晁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这茶倒是不错,走时让我带点回去呗。”司羽晁又变回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家伙真不知道何为客气。
凌雪薇无语,兀自筛检着手中的药材,不搭理他。
司羽晁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待凌雪薇再回头时,竟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呼呼的。
凌雪薇顿时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客人!
凌雪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扯过毯子扔在他身上,兀自出门了。
榻上原本睡着的人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柔笑来,接着再次倒头睡去。
凌雪薇出了门,在顶层阁楼找到正在训练雪球的夜墨炎。
惨遭蹂躏就快崩溃的雪球一看自家女主银来了,简直要泪崩啊!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只是还没哭诉,蓦地后颈被人一提,扔了出去。
夜墨炎一连串的动作是熟练无比。
雪球空中一扭,稳稳落地,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忽如而来的袭击。只是却不敢再扑上去了,只能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哀怨地瞅着自家女主银。
呜呜呜,男主银坏,不让雪球抱女主银,自己却总是又抱又亲,不公平呜呜……
夜墨炎自然听不到它的控诉,恐怕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
“怎么上来了?”夜墨炎挑了挑眉。
“嗯,房中有个讨厌的家伙。”凌雪薇窝进夜墨炎怀中委屈巴巴控诉。
夜墨炎轻笑,捏了捏她的脸,“我帮你赶走?”
“不用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他自己就回去了。”凌雪薇撇了撇嘴。
夜墨炎在心中暗笑,明明是不忍心,却装作一副不在意模样,他的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傲娇了。
“跟他都聊了什么?”
夜墨炎拉着人坐下,于是凌雪薇便将之前她与司羽晁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你怀疑偷袭之人,与司允闲一样是修行邪术者?”夜墨炎一针见血。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司允闲通过吸食修者血肉来晋升,你不觉得那些被吸光精血的尸体跟他这个很像吗?”凌雪薇说道。
确实。
其实司羽晁也有同样的怀疑,只是没身临现场,还不好妄自下定论。
只是若真如他们所料,那这件事,就严重了。
一个修行邪术的司允闲就如此难办了,更别说一群这样的人组建的势力,完全可以酿成大祸了,他们不得不防。
“炎,我很担心宗门。”凌雪薇直直的看着夜墨炎。
出了这样的事,她想尽快赶回去,否则无法安心。
“好,我们即日便走。”夜墨炎点了点头。
“嗯。”
只是离开之前,那两位又该如何解决呢?
让凌雪薇惊讶地是,司羽晁明明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发问。除了那日司允良有片刻失态,之后便一切正常。
司羽晁照样日日来骚扰她,倒是司允良,却鲜少来了。就算过来,也只是静静坐着喝茶,盯着她一言不发。
应付司羽晁这样的,她还算得心应手,可是每回看到司允良,她却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心中叹息,想来他们已经将凌雪薇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谁都未点破,这样相处下来,倒也算自在。
……
司家。
“回来了?”
司允良一听到司羽晁回来的消息便匆忙迎上来,“怎样?今日她还好吗?你们都说了什么?她可有提到我?”
外人面前冷静稳重,新继位的司家家主,此刻完全没有往日威严的模样。
司羽晁无奈,“父亲,我这刚回来,你就不能容我喘口气吗?”
“喘什么?还不赶紧说!”司允良上来一阵破头盖脸的痛骂。
反差的态度,让司羽晁简直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
“她一切安好,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客栈里……”
司羽晁将凌雪薇最近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告诉了他,不敢有丝毫错漏,否则自家父亲大人还不知如何教训他呢!
“父亲,我每日回来你都要问我一遍,而我每天都要重复一遍,你都不嫌烦吗?”
“啪!”司允闲一掌拍在他脑门上,“烦什么烦?那是你妹妹,你竟敢这么说?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啊!臭老头你当这是谁的脑袋啊就一直敲?再敲下去我变笨了怎么办?”司羽晁捂住了脑袋。
“臭小子你还敢顶嘴了是吧?”司允良暴怒而起。
……
接下来屋子里面一阵鬼哭狼嚎,鸡飞狗跳,而外面站着的弟子一脸平静,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每日都会出现的情形,照样忙着自己的事。
很快,屋内平静了下来。
司羽晁头上顶着一连串的包,跟个乖宝宝似的跪在地上,上首司允闲不断叹息,难掩失落和焦躁。
“行了老头子,又不是一直这样,妹妹孤单在外近二十年,我们现在冲上去认她,一定会给她带来困扰的。”司羽晁说道,“我知道你心疼她,想要尽快认了她,以圆多年来的心愿,可是你也要顾虑她的感受啊。”
司允闲叹息,“我何尝不知?只是她如今就离我这么近,我忍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她,我想知道她这么多年来过得怎样,她是否知道,二十年来我一直都在寻她。她的额人没有抛弃过她,一直心系着她……”
此时此刻,这个在外人面前向来威严无比的男人,第一次如此失态。
望着这样的父亲,司羽晁一时也眼眶发红。
别人不知,司羽晁却最清楚几十年来父亲过得有多苦。
当年一次动乱,他们在逃亡中与母亲和刚生下来的妹妹走失,失去联系。
后来他们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荒山中寻到踪迹。可是母亲与妹妹却不见了,现场只留下野兽的尸骸和母亲衣服上的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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