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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推着担架床冲进了手术室,萧毅坐在手术室外,整个人不住发抖,喘气,几乎要呕吐出来,杜梅穿着高跟鞋一路冲进走廊,监制也来了,谁也不敢说话。
“什么情况。”杜梅的声音发着抖说。
“肩膀粉碎性骨折。”萧毅稍稍平静下来,用发着抖的声音说,“脑震荡……颅内积水,东阳人民医院没办法做手术,今天中午转过来的。”
杜梅哭了起来,李晔在一边安慰她,数人上去轮流抱她,萧毅哭得不能自已,手里握着他们在泰国带的护身符,暗自祈祷,什么都好,把我的命拿去,别让他死了……
“家属签字。”医生推门出来,说,“马上做手术。”
“没有家属在场。”杜梅说,“他的妈妈在国外,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目前联系不上人。”
“萧毅。”李晔说,“你给他签字。”
医生怀疑的目光看着萧毅,萧毅便接过笔,在家属同意一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能康复吗?”
医生没回答,转身进去了。
手术足足进行了八个小时,手术室外一片静谧。统筹小声说:“大家分批先去吃饭。”
杜梅嗯了声,和监制先走了,李晔在萧毅身边坐下,摸摸他的头表示安慰,什么也没说,萧毅说:“对不起,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李晔嘘了声,示意不用再道龗歉了,萧毅一边哽咽,一边抬眼看黎长征,黎长征也在哭,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我给郑小聪打个电话。”萧毅说,“舟哥昏迷前在救护车上说的。”
卢舟躺在救护车上,送到上海转院的路上,握着萧毅的手,朝他说了个“郑”,萧毅便知龗道是卢舟不放心,要找人替自己,也知龗道自己这么一摔,不能再拍戏了。
李晔说:“他的几个要好龗的朋友,杜梅已经通知了,目前不知龗道情况,千万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龗道。”
萧毅点点头,李晔说:“以低调为主。”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卢舟出来。
“要进ICU吗?”萧毅发着抖问。
“情况良好。”医生说,“普通病房,观察情况就好,能醒来就没问题。”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从早上出事到现在,连续十六个小时,整个剧组都乌云盖顶,卢舟被送进了病房里,罩上氧气面罩,旁边一堆仪器嘀嘀嘀地响,萧毅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发呆。
卢舟做完手术以后非常憔悴,脸色苍白,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男神范儿了,额角上还沾着头套的胶,萧毅看着卢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继而趴在病床上,无声地哽咽,并抬起眼,看着卢舟昏迷不醒的模样。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卢舟快点醒来,然后骂他一顿。
杜梅回来了,进来看过,摸摸萧毅的肩膀,示意让他镇定点。
萧毅听见杜梅和导演、监制在外面说话,片刻后又有人来了,像是影视公司的人,投资商派的人也来了,大家就在外面直接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最龗后医生说:“开会到外面去开!病人需要休息!”
外面声音才停了。
萧毅趴在病床前,握着卢舟的手,不知过了多久,黎长征给萧毅带了份炒饭,坐在一边,说:“你吃点东西。”
萧毅也有点撑不住了,他知龗道这种时候,多少要吃点东西,护理过来登记,杜梅又请了医院里的人,全程监视卢舟的情况。这里是上海最好龗的医院,大家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过来,就听天由命了。
“对不起。”黎长征愧疚地说,“本来摔下去的应该是我。当时的场地,没法吊两根钢丝,我也不跳过去,没人想到那里会塌掉。”
萧毅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期望他能醒过来。”
黎长征沉默片刻,继而说:“对,你说得对,他一定能好龗的。”
萧毅吃了半盒饭,说:“这个扬州炒饭好吃。”
黎长征说:“等他醒了,咱们一起去吃。”
萧毅点头说:“好。”
萧毅没有再哭了,哭也没有用,反而口干,卢舟一定可以好过来的,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简直和超人一样,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还那么强大。
他能明白黎长征的心情,今天那一下意外,滑下来的如果是黎长征,那么他人再红,有再多的钱,随着那么一摔,也什么都没有了。
黎长征和萧毅便静静地坐在病房里,过了一会,制片人进来,让黎长征出龗去。
萧毅实在困得不行了,趴在卢舟的身边,牵着他的手指,就这么趴着。
“萧毅。”李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萧毅抬起头,天色已经透亮,从卢舟出事后,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又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进来,说:“情况怎么样?”
萧毅说:“等醒来以后就没龗事了,小聪哥。”
进来的正是郑小聪,卢舟的好哥们,他朝萧毅点了点头,又朝杜梅说:“我这就进组签合同?”
杜梅说:“小聪你跟导演走吧,前面的戏要全部重拍,我怕你档期对不上。”
郑小聪朝萧毅说:“萧毅,卢舟醒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萧毅忙点头,知龗道剧组请到人救场了,卢舟吩咐的事终于有了交代,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尧也进来了,李晔便出龗去,关上门,片刻后乌恒古和他的经纪人也进来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几个。
“这样。”杜梅说,“卢舟醒来以后,不管情况如何,都给我们打个电话,萧毅。”
萧毅:“好。”
林尧说:“我在医院陪吧。”
杜梅说:“我请了护理,晚上给他再转个病房,林尧你和萧毅轮流守着,确保他身边随时有个咱们的人就行。”
萧毅:“好。”
杜梅说:“我先去剧组一趟。”
萧毅起身道:“辛苦了,杜总。”
杜梅没说话,点点头走了,片刻后导演、监制、黎长征过来告别,戏一开机,每天就是几十上百万的损失,耽误不起,必须马上想办法继续运转起来,整个剧组熬了一整夜,萧毅有点担心他们开车回去的路上打瞌睡,直到早上十点,那边发来短信,说平安到达,萧毅才放下了心。
林尧去打饭,医生过来记录了数据就走了,萧毅不敢多问,只是趴在卢舟身边的病床上。
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萧毅把脸埋在卢舟的身侧,握着他宽大的手掌,卢舟的手指动了动,接着,他抬起手,摸了摸萧毅的头。
萧毅:“……”
萧毅抬起头,看着卢舟,继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几点了。”卢舟含糊的声音说,氧气罩里蒙了一层雾。
萧毅还没来得及起身,护士已经替他跑出龗去叫医生了,医生匆匆过来,给卢舟检查,卢舟只是看着萧毅,眉毛微微一抬。
“早上……不,中午,中午十二点了。”萧毅说。
卢舟:“找到人救场了?”
萧毅说:“郑小聪来了。”
卢舟点了点头,医生马上道:“头不要动!”
萧毅破泣为笑,看看医生,医生说:“没龗事了,和他说说话,不要睡了,晚上困了再睡。”
萧毅登时感觉自己也活过来了。
卢舟看着萧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萧毅既疲惫又高兴,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刚刚他都已经想到要殉情的地步上了。
“说话啊。”卢舟有气无力地说,“平时不是很多话说的吗?”
萧毅:“……”
林尧敲敲门,进来,看到卢舟醒了,卢舟的头被固定着不让动,脖子上套着白色的壳子,只能将眼睛挪过去。
“哟,醒了。”林尧笑道,“就知龗道你撑得住。”
“我他妈的肩膀……好痛。”卢舟说。
萧毅笑了起来。
“笑。”卢舟说,“你终于能报仇了是吗。”
卢舟说话中气不足,萧毅说:“你别开口了,我和你说话吧。”
卢舟又说:“看看微博,那些黑估计又要幸灾乐祸了,他们知龗道这件事吗?”
萧毅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黑,你也太**炸天了。林尧说:“不知龗道,杜总和李姐商量好了,先不外传。”
卢舟:“念微博。”
萧毅:“……”
卢舟:“把微博拿过来我看看。”
萧毅:“我念给你听吧。”
萧毅一刷微博,上面全是各种疯传的小道消息,打开卢舟最近晒剧照的一条,下面都是男神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男神你怎么了/快出来说句话啊/我已经哭了一整晚了/千万千万是造谣,不是真的啊……
萧毅说:“有人在问剧组是不是出事了,然后有人让他别乌鸦嘴。”
卢舟道:“说实话,我没力气吼你……萧毅,如果我忍不住吼你了,就会加速我的死亡……”
萧毅马上解释说:“有小道消息说你受伤了,没说伤得多重。”
林尧说:“杜总已经和李晔商量好通稿了,今天就发。”
卢舟说:“萧毅……你给杜总打个电话,让她扣着通稿,辟谣,就说我没受伤。”
萧毅有点不知所措,卢舟虚弱地说:“别让粉丝担心。就说,我,临时有事,推了这部剧,就行了……小姑娘们不知龗道轻重,一说我住院,待会天天担心。”
林尧说:“我跟杜总商量一下吧。”
卢舟又说:“萧毅,你手机里……有我的照片么?”
萧毅说:“有。”
卢舟说:“发一张,辟谣,现在发。”
萧毅看了眼林尧,林尧没有坚持,出龗去走廊里打电话,萧毅便按照卢舟的吩咐,低头翻照片,找到一张卢舟收工后坐在酒店里玩PSV的照片,说:“那我……说点什么?”
卢舟手掌翻过来,放在萧毅的手上,说:“随便。”
萧毅:“直接分享图片可以吗。”
卢舟:“你别气我……”
萧毅说:“有一张!我想起来了!”
萧毅找了张休息时间里,黎长征和卢舟的合照,恰好是正炎热的中午,两人在吹空调扇,发到卢舟的微博上。
@我是天才卢舟:这不是活得好好龗的么?你们的男神归我了。
卢舟看了眼,十分满意,嗯了声,手指牵着萧毅的手不放,萧毅便放下手机,趴在他腿上打量他。
“很丑?”卢舟眼睛鄙视地朝下瞥,看着萧毅。
萧毅笑着摇摇头,说:“很帅。爱你。”
“唔。”卢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过了一会,说:“看在醒来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我也爱一爱你算了。”
萧毅哈龗哈大龗笑,卢舟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太吵,继而眼里带着笑,看着萧毅。
卢舟这个时候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阳光洒进病房里来,落在地上,一室金辉。
萧毅笑着笑着,继而抽了抽鼻子,双眼通红,苦忍着泪水。
“你是不是男人……”卢舟有气无力地说,“哭你弟啊……”
萧毅说:“我难过……这么好龗的一部戏,你这么认真在演……”
卢舟转念一想,语气稍微平了点,显得更有气无力了些,拍拍萧毅的手,说:“不难过,以后会有更好龗的戏。”
林尧打完电话进来了,说:“通稿暂时压着了,杜总现在赶过来。”
卢舟嗯了声,说:“让她明天再过来也行,顺便让她留个言给我妈,说没多大事,只是肩膀扭了,不用过来了。”
杜梅赶过来的时候,萧毅正在给卢舟喂饭,杜梅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昨天早上接到电话上飞机,下午赶到上海,凌晨又去横店,现在又回来。
“杜总先休息会吧。”萧毅忙道。
“车上睡过了。”杜梅说,“醒来就好,什么都好说。”
杜梅和卢舟认真地商量了一下,卢舟也吼不起来了,这是萧毅有史以来见过的,有卢舟在场的,气氛最为舒缓的公司会议,就差个人在旁边拿小提琴去拉首《爱的罗曼史》了,然而卢舟仍然一直坚持不行,不行,没得谈。
最龗后杜梅和卢舟在极其缓慢以及温和的争执中,终于达成协议,萧毅心想这是他人生中所见到的最为无聊的会议,他居然还花了两个小时,全程好奇地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完了。
接着杜梅又走了,商量的结果是,透露卢舟在拍戏过程中,旧疾复发,肩周炎发作,只得暂时退出,然而看现在的情况,郑小聪未必能谈得成,如果不成的话,就只好把男二乌恒古提上去演锦毛鼠白玉堂。
卢舟如释重负道:“拍了这么多年戏,第一次带薪休假。”
萧毅:“……”
萧毅当夜在卢舟的高级病房里又支了张床,彻夜看着他,本来有护理,这些事萧毅完全可以不管,但他什么都不放心,用卢舟的话说你就简直就跟个老妈子一样。
不管怎么样,能原地复活就好,不用满血了,医生说了,卢舟还没完全康复,必须随时看着他,如果出现头疼、恶心、呕吐,必须马上叫医生过来。
萧毅开始小心地给卢舟擦身,并做护理的事情,卢舟不喜欢被不熟的人碰到身体,萧毅便从护理那里学习怎么照顾他,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常常会转过身,看看他的侧脸。
剧组发生了什么,已经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萧毅为了不影响卢舟心情,免得让他玻璃心发作,一律不刷手机,只用来接电话和收发短信。
卢舟的肩膀植入了四根钢钉,脑震荡没有造成多大的问题,萧毅特地咨询了医生,卢舟还能不能再拍戏,医生答道要看他自己的康复情况,萧毅也不敢和卢舟说。
不久后卢舟的头终于能自由转动了,萧毅每天就在病床上给他读小说。卢舟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萧毅说:“你的左肩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卢舟说:“已经好了。”
萧毅说:“不行,今天医生才提醒过的。”
剧组一到休息时间,便会组织人来探班,郑小聪档期最龗后还是排不开,没法演锦毛鼠,换成乌恒古顶上,卢舟工伤不能拍了,萧毅的合同还是在的,他只得先拿着笔,写写划划,在脑海里想曲子。
数日后,他看了眼天涯和微博,瞬间就有种深深的恐惧。
这次的事不仅没有压住,还被各方添油加醋地闹得很大,几乎快要无法收拾了,卢舟的粉丝,连通路人,都开始分析这件事的疑点,而且大家都知龗道卢舟摔残了,可能没办法再拍戏了。
很多人直接上阴谋论,觉得是黎长征陷害了卢舟,但萧毅觉得不会,卢舟和黎长征又没有过节,陷害他做什么?
……不对,黎长征和卢舟,要真说过节,还是有那么点过节。
萧毅他自己就是这个麻烦,但他觉得黎长征不至于这么龌蹉,特地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来陷害卢舟,而且就算卢舟摔死了,得益方也不会是黎长征。他的公司已经出了个人,卢舟下来,找人替也是杜梅这边,黎长征能捞到什么好处?
黎长征一直对他们客客气气,萧毅有点不忍,如果黎长征没有这么做,把黑锅扣他头上也太过分了。
一时间黎长征已经成为千夫所指,百口莫辩,他也没有任何申辩的意思,每天照样在微博上发拍戏的日常。还有粉丝到他的微博下去,说如果卢舟死了,自己就要和黎长征拼命。
萧毅心想黎长征最近不来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怎么?”卢舟又问。
“黎长征也不来了。”萧毅说。
“他不来才是对的。”卢舟说:“我让他不要再来的,好好去拍戏就行了,风口浪尖的,来干嘛,给我哭丧么?”
萧毅懂了,这个时候,黎长征只要出现了,就会显得同情卢舟,而以卢舟的脾气,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不来探望反而是一种尊重。
“什么时候能出院?!”卢舟终于不耐烦了。
“耐心。”萧毅说,“现在不能出龗去。”
卢舟说:“你收拾好东西,下午就走,把出院手续办了。”
萧毅说:“医生不让出院,哪里也不许去。”
“你……”卢舟瞪着萧毅,说,“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老板啊!”
萧毅从来不怕挨骂,以前都不怕,现在更不吃这一套了,说:“我带你出龗去走走,可以吗?”
卢舟在医院里待得气闷,但是萧毅知龗道他更想回去的另一个原因——他不想被人探病。虽然探病有很多好东西吃,但是卢舟不想躺在病床上,或者是坐在病房里和来探班的剧组工作人员聊天,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宁愿快点回北京去。
但是就算回了北京,也得安排复检,何况萧毅不知龗道卢舟的脑震荡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第五次拍片的结果,杜梅和林尧都没来,大家都在剧组里忙得四脚朝天,剧快要杀青了,只有萧毅站在病房里,听医生说卢舟的病情。
医生有点意外,说:“你们老板呢?没来吗?”
萧毅说:“没有,您说吧。”
医生对萧毅很有好感,见他任劳任怨,还经常要被卢舟骂,有时候连医生都有点看不下去。
“他的脑部,这个地方可能有点损伤。”医生说,“可能,会影响他的记忆力。”
“影响多大?”萧毅问。
“他现在有表现出忘记什么事情的情况么?”医生说。
萧毅摇头,医生说:“这个我也说不准,可能完全没影响,也可能会体现在某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上。”
萧毅点了点头,问:“还需要继续观察吗?”
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你们也得安排北京那边的医院定时复检不是?”
夏季已经快要结束了,卢舟已经在病房里呆了快三个月,肩膀好得差不多了,有时候有点抬不起来,但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萧毅问过医生,知龗道属于正常情况。
“什么时候回北京去?”卢舟又道。
萧毅说:“医生说还要再住一段时间。”
卢舟忍无可忍道:“你倒是说个时间啊!”
萧毅说:“他也说不准,一两个月吧。”
卢舟道:“这是精神病院吧,你们是不是打算把老子卖精神病院来,然后合伙侵吞我的家产?”
萧毅哈龗哈笑了起来,卢舟怀疑地看着萧毅,说:“你有什么心事?”
萧毅:“哈龗哈哈没有啊,哈龗哈哈……”
卢舟:“你笑得太假了。”
萧毅只得不吭声了,卢舟说:“手机拿来我看看。”
萧毅递给卢舟手机,卢舟整个下午都没说话,躺在床上刷论坛,萧毅则在吃大家探病的时候送给卢舟的水果,真好吃啊,以前从来没享受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全是进口的,而且好甜……
“舟哥。”萧毅说。
“把你一脸黄的擦擦。”卢舟不耐烦地说。
萧毅找了张纸巾,把芒果核包着,出龗去洗脸,回来的时候问:“是这样吗?”
卢舟:“?”
萧毅:“论坛上说的,你相信吗?”
卢舟:“我说相信,你现在去给我把黎长征杀了吗?”
萧毅:“嗯。”
卢舟:“去吧,我信。”
萧毅出龗去了,卢舟在后面怒吼道:“你还真去啊!给我回来!”
萧毅把芒果皮拿出龗去扔了,一整天都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网上的八卦,卢舟只是看了几眼,便把ipad放到一旁,长长吁了口气。
“不会是黎长征干的。”晚上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卢舟突然说。
“为龗什么?”萧毅虽然知龗道卢舟一定已经心中有数,但仍忍不住问道。
“因为爱龗情。”卢舟无所谓地说。
“因为爱龗情……怎么会有沧桑,我们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萧毅忍不住唱道。
“你点唱机吗?”卢舟哭笑不得道。
“他喜欢过你吗?”萧毅问。
萧毅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怎么紧张,黎长征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情敌,因为他就没想过得到卢舟的什么回应,不用他做什么,自己也永远不会把对卢舟的感情说出口,只要他好好龗的,自己能陪在他的身边,怎么样都可以,无所谓。
“嗯。”卢舟一本正经道,“你可千万别出龗去说。”
萧毅忙点头,卢舟说:“是还在读书的时候,我和他去试镜。”
萧毅说:“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呢?我……是说,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你不要在意,舟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安静的花园里,远远的灯光照过来。
卢舟站在水池前,说:“他应该觉得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很快就疏远我了。我开始不知龗道,把他当成好哥们,以前没什么人对我好,你知龗道影视学院里的人都有钱。没钱,别人就看不起你,长得再帅,也不会理你,黎长征没钱,我也没钱,最开始挺难得,能在一起当朋友。”
萧毅在卢舟身边啪啪啪地打蚊子,脖子上被叮了个大包,哦了声,卢舟又道:“所以我相信他不会特地来害我。”
萧毅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问:“黎长征是零吗?”
“唔。”卢舟说,“不过他喜欢斯文的,脾气好龗的,像我们教授那样的男人。”
当夜,萧毅躺在床上,卢舟则一直躺着发呆,他们已经在医院里呆了将近三个月,剧组不久后就要杀青了,卢舟坚持在杀青之前回北京,免得到时候整个剧组还要拖家带口地回来看他。
卢舟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杜梅来了几次,林尧也来了几次,叮嘱的无非是好好休息,现在剧也拍不成,只能安心养病了。剧组为确保卢舟休息养病,没有通知外界他住在哪个医院,黎长征为了避嫌,中间来看过一次之后,也没再出现了。
萧毅对黎长征的行为颇有微词,毕竟卢舟是为了救他,两个人才一起摔下来的,不说卢舟是不是主动救人,黎长征愿不愿意领这个情,但如果别人救的是自己,萧毅肯定会于心不安,天天打电话过来问情况,或者,起码发个微博澄清一下吧。
但是黎长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拍他的戏,其间打了三次电话来,第一次是问他们缺不缺什么东西,第二次是感谢卢舟救了他的命,第三次则是约杀青以后来看他。
卢舟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只是让黎长征不必客气,毕竟无论是谁站在房檐顶上滑下来,卢舟都会去拉一把。
萧毅有想过,如果是别的人因为保护卢舟而受伤了,卢舟说不定这戏不演了,天天过来陪床,至少也是把他萧毅给派出龗去,在病房外面随时听指挥打杂。
“别再提这事了。”卢舟如是说,“欠人情,心里最不好过是当事人,他自己清楚就行,我看粉丝都要把他掐成狗了。”
萧毅嗯了声,夜里,两人都躺在床上,卢舟换了几个台,看了盘碟子,那是他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电影,那个时候的卢舟还很年轻。那个时候,萧毅也刚上大学,带着女朋友去看卢舟的第一部电影。
非常非常的年轻,就像个愣头青一样,一上来就演主角,这部电影对他的帮助功不可没,那部电影叫《回头箭》,讲述方腊攻打梁山的故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偌大的一个梁山,英雄好汉最龗后死的死,散的散。卢舟演的是浪里白条张顺,那感觉自不必说,简直光耀全场,抢尽风头。
“你的身材好好。”萧毅看着穿古装的卢舟,两眼直冒红心,口水滴答滴答的。
卢舟:“……”
卢舟看了一半就把电影关了。
“哎!”萧毅还想看,卢舟却不让他看了,
“怎么不看了?”萧毅问。
卢舟:“不想看,想睡觉了。”
卢舟躺在床上,背对萧毅,萧毅只好去关了灯,缩在被窝里,戴上耳机,用手机翻出在线视频库继续看,卢舟饰演的张顺既有打戏又有裸|戏,其中一场,浪里白条从芦花荡内交了情报后出水,站在河边,全身赤|裸,给了个背影,一身肌肉不该少的不少,不该多的不多,漫天芦花,天地一体,卢舟一边在河边洗澡,一边以放肆的声音,朝撑着乌篷船划过来的,美貌如花的孙二娘唱歌,丝毫不惧男女之别。
那一场戏,瞬间令他成为了席卷千万少男少女心的男神,萧毅重看《回头箭》,看到那经典的一幕之时,仍忍不住怦然心动。
赤|裸的男性躯体,荒芜的芦花,极目所见天地茫茫,和着孙二娘婉转的歌声,以及张顺放肆而粗野的男性声线,有种原始的力龗量感与美感,雄浑至极,令人顿生膜拜之情。
而且萧毅看得还硬了。
“舟哥。”萧毅摘掉一边耳机,知龗道卢舟还没睡着,说,“你以前上体校的时候是什么专业?”
萧毅听卢舟说过,他妈不让他念表演系,于是卢舟只好去读了体校,读两年,当模特儿,攒够钱后就退学重考了,最龗后如愿以偿进了表演系。
“学游泳的。”卢舟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出神。
“难怪身材这么好。”萧毅反复回放,看卢舟的裸|体,感觉就像希腊美男子的雕塑一样耐看。
卢舟:“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萧毅心里说在看你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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