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东向醒来的时候,感到脑袋瓜子是被人劈了,而且是乱刀砍的那种,整个脑袋劈的四分五裂,脑浆迸射的惨痛。不然她为何此刻脑袋里一阵阵尖锐地犹如针刺戳般难受,疼的她都出现幻觉了,居然看到明斋之通红了眼眶半跪在她跟前。
明斋之这人,看着风度翩翩,好似绅士做派,其实眉眼冷淡,骨子里自私且冷酷,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这男人会哭,只可能是她幻觉了。
“疼——”下意识微弱低吟了一句,瞿东向感觉眼前黑影一晃,幻觉中的明斋之闻声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眼神死死盯住自己片刻后,随后闪过了不可思议的神采,这陌生的样子,让瞿东向瞬间觉得他仿佛带了些许孩子气。
随即瞿东向看到明斋之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那双手修长,指节分明,指尖却不住的发颤,几乎点到收手,深怕碰碎了一般,随即含泪的眼眶中蹦出了狂喜的火花,扯开喉咙大喊:“她活了!医生!医生她活了!”
他这么一喊,瞿东向感到黑影憧憧,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呼吸。只是她脑袋太疼,连转动一下都做不到,只能凭感觉自己床边有很多很多人,似乎都在。
她甚至在各种关切的声音中听到了笛安很轻的嘶哑声音:“东向——”
那一声很轻,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但她却能够感受到那声呼喊的背后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汹涌感情,瞿东向因为这压抑的呼喊声,心口蓦然陷下了一个缺口,仿佛很久之前对于笛安情感抵触的枷锁被敲碎了些许禁锢。
她知道笛安爱她,也是众多男人中极少部分爱的纯粹而热泪的。可是偏偏她下意识的闪躲抗拒。就有种奇怪的错觉,在很久以前她很恨他,非常恨,恨不知从何而起,所以一直下意识疏远笛安,她总觉得笛安的爱太过沉重,沉重到令人窒息,令人绝望。
人太多拥挤在床边,瞿东向看得眼花缭乱,她带着氧气面罩,本不会感到呼吸困难,可是齐刷刷一片各色男人们围在身旁,瞿东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顿觉氧气不够用了了。
到底是望云薄心细,一见瞿东向加速喘气,立马手一挥劝阻:“大家都后退,东向刚醒,还弱着。”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后退,若换了寻常,必然不会轻易罢手,只是经历过瞿东向死亡阴霾打击之下,谁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冲突。
人活着才是重点,争也要争活人,死人如灯灭,再好也成了过眼云烟。瞿东向断了气,躺在床上了叁天,足足煎熬了所有男人们,连着步西归守在身旁叁天,也终于意识到瞿东向活着的精彩模样远甚于死时制成标本。
瞿东向刚喘上一口气,就听到久违的系统声欢天喜地的响起:“恭喜宿主啊。居然好几个人都疯涨了好感度,尤其步西归居然又跌回114了,快要大功告成了。涨好感度的分别有——”
“打住!先别听这些,我头都要炸开了。先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自己只是累了睡着了。”
系统没有回答,半晌之后单板声调才响起:“宿主在昏迷的时候,系统自动停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乍听这话没什么不对劲,瞿东向昏昏沉沉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她暗自腹诽,觉得自己体力太弱了,居然一场欢爱就体力不支到昏迷不醒,还插了管子靠着氧气机呼吸。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病愈之后她一定要强身健体,奋发运动。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要和这十六个变态男人斗,没点精力怕是得完蛋。
这不——才两个回合,战了四个男人,她就躺着歇菜了,十六个一起上?光是想到这里,瞿东向觉得自己呼吸更困难了。
所有人退下后,唯有一人半跪着没动,垂头不语,不辨神色。他不动,顿时就让本来后退的燃坤冒出了火气。
瞿东向死的那叁天时间里,足够让这群男人了解到她之前经历了什么,要不是人躺在那里尸骨未寒,又偏偏还有一线生机救得回来,只怕这群男人能够活活把明斋之围着打死。
“你给老子滚——”
燃坤那少爷脾气,向来是毫不遮掩的,他此刻见着明斋之要有多痛恨就有多痛恨,这情绪翻涌的远甚于当初他仇恨望云薄。
明斋之没有动,后背硬生生挨了燃坤一脚,燃坤状似还要在踢,却被一旁冷若寒霜得望帆远一把拽住,望帆远那双手和他的人一样冷,阴冷的目光第一次不带掩饰的盯住明斋之后背,嘴角勾出残忍的弧度道:“瞿东向刚醒,不能受刺激。”
在场都是聪明人,望帆远是何等歹毒心思之人,谁都清楚。燃坤自然也知道,他一听就懂,明白望帆远的意思是要暗中弄死明斋之。
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床上虚弱的瞿东向,燃坤性子在暴,面对心爱之人也是全然得收敛,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上万般呵护。他愤恨一声,终究是乖乖地跟着众人退到了外面,留下一群医生护士围着瞿东向做着检查。
留下明斋之还守在床边,纹丝不动。检查的医生当然知道明斋之的身份,这个大佬吃罪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绕开他替瞿东向检查身体,弄清人怎么就又死而复生了。
瞿东向也是好奇,她刚醒来时候见明斋之眼眶泛红,还以为幻觉,如此看来这是明斋之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心有愧疚?不过愧疚就能够让明斋之这样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如此哀伤得气息来?不太像明大佬的作风啊。
“系统!明斋之怎么了?”
“宿主!明斋之这是爱上你了啊,好感度都飙到86了。”
“什么?我之前费尽努力,还不如我睡一觉?”
瞿东向觉得匪夷所思,实在是没理由她昏迷了就能让明斋之彻底爱上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并不是简单的昏迷,而是心脏停止跳动了整整叁天。这叁天里,明斋之的心态崩溃了,他震惊、悔恨、伤心欲绝,天晓得他听到医生宣布她死亡消息的时候的心情是何等疯狂。
他失控的痛哭,根本无法压抑和控制,那是从灵魂深处的颤抖和恐惧,他刚刚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就立马了失去了挚爱,他在心里无比虔诚的祈祷,只求老天在给他这么一次机会,让他不要错过和愚蠢的看不清自己所爱。
瞿东向浑身僵硬冰冷的躺在床上,其他人都发疯的想办法。笛安和零翌一组,满世界飞着找纹风冷的下落。这个时候,纹风冷是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够把人给救回来。
掩空来变得格外奇怪,一会儿哭天抹泪的姐姐姐姐乱喊,一会儿又一人躲避得远远暗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情。指望不上掩空来,又找不到纹风冷,其他人只能各凭本事寻找名医神医,甚至只要能和修道沾点边的江湖术士也全部都被拉来。
“实在是太神奇了,死了叁天的人居然肌肤弹性和死前一模一样,身体功能也恢复了,可以自主呼吸了。”几个被请来的名医围着瞿东向啧啧称奇,直呼这是医学界中的奇迹。
听得医生检查后如此肯定的结果,明斋之翻滚的心绪终于在脑海中断成了碎片,他不敢使上力气,只是轻柔的捧着瞿东向垂落床侧的手,虔诚的一遍遍亲吻着,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带着哽咽声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听到我祈求了。”
瞿东向觉得被明斋之握住的手僵硬无比,像是被一条蟒蛇缠压住了。和变态斗久了,她对这些男人还是很了解的,明斋之这样的男人,爱和恨都不是这般简单,心潮澎湃、欲念横生的同时也会勾起他克制情爱的杀心。
瞿东向不明所以心头戒备的时候,守在外面男人们因为瞿东向的复活,全部长吁了一口气,连续叁天不眠不休的拼命,到此刻情绪一松懈,疲倦感顿时而起。反而是一直落得轻松自在的横岳清和逸骅两人眼见瞿东向突然的醒来,随即将目光盯上了一直处于脑死亡状态的松醉霖。
“我赌松醉霖马上就要醒了。”
逸骅哼笑了一声,他胳膊半撑在横岳清肩膀上,犹如看好戏般幸灾乐祸道:“松醉霖会不会醒我到是不关心。我好奇的是望帆远想要杀明斋之,步西归会帮谁。”
横岳清和他对望了一眼,了然道:“不如趁乱,我们在会一会笙调。”
“对!那个图腾,你爹一定不会只是留下这么简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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