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随即握住了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世间多少痴情人痴痴念念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曾经年少不晓得为什么红尘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情所困。
直到如今,他亲口尝过这般苦,才知道哪怕此心不畏天高不惧地深,也恐自此卿殊途。
他眸色如星的看着眼前人,“这个……怕是很难,还请殿下多宠宠我。”
温酒闻言,眼角微挑,“谢……”
“东风。”谢珩温声道:“你喜欢的人姓谢名珩,字东风,忘记了也无妨,反正你还是一样会喜欢我。”
温酒被他抢了先,霎时忘记要说什么了。
谢珩这话说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她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下意识要收手回袖。
可温酒的手刚一动,谢珩就跟着入内而来,抬脚跨过门槛,红衣飘摇的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温酒:“……”
围观的众人:“……”
这动作看在左右守卫宫人和不远处的那些个大晏的人眼中,还是温酒极其主动,直接把晏皇就给拽进了门。
这路子同之前那些公主迎驸马的时候都不太一样啊!
温酒还在愣神。
谢珩忽然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凤鸢递给了她,徐徐笑道:“阿酒,你拿一下。”
温酒也没多想,伸手就接了过来。
凤鸢上有四行小字,前两行字迹微乱,写的是“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后两行,笔锋凌厉许多,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她低眸扫过,轻声念道:“醉卧天地间,拥卿共枕眠。”
声未落。
温酒抬眸看向他,杏眸里一片水光潋滟。
她还么来得及说话,谢珩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连人同凤鸢一起抱在怀里就大步就往里走。
众人惊诧不已的看着晏皇陛下自个儿送上门,如同进了自家府邸一般,抱着八殿下穿廊而去。
“你、你放本宫下来!”温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温温软软的呵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谢珩微微低头,同她耳语道:“等回屋关上门,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轻浮!”
温酒脸颊发热,不知何时染上了绯红,连眼角都带了几分红晕,连“轻浮”这样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也好似会勾人一般。
谢珩一点脾气也没有,反倒笑的越发夺人心魄。
温酒看了他许久,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孟浪!你有什么好笑的,勾谁呢?”
廊上的侍女宫人们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这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位八殿下才敢这样说晏皇了,若是换做了别人,只怕顷刻间就要尸骨无存。
偏生这时候。
晏皇陛下心情出奇的好,笑意到了眼底,蔓延至眉角眼梢,含笑道:“你啊。”
温酒同他四目相对了片刻,心头突突的厉害。
顿时觉得招架不住。
公主府里的侍女宫人们又多,听到动静一窝蜂似得往这边涌。
温酒索性拿凤鸢挡住了脸,小声同谢珩道:“快点回房。”
谢珩胸腔微震,含笑应道:“好。”
他应的太快,温酒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毕竟今晚谢珩这喜船上门的阵仗,她还让他快点回房,好像是急着要干那什么事一般。
她憋了片刻,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
谢珩此刻却是一副什么都没多想的模样,可眸里笑意,却让温酒觉得,他分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可就是这份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装作不知,让她说个清楚明白的劲儿最磨人。
这厮真是太磨人了!
温酒有些心乱,轻轻把挡脸的凤鸢往下移开,露出一双杏眸看着眉眼绝艳的谢珩。
他生的着实好看,剑眉入鬓,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琥珀眸里有星华万丈,唇薄的有些寡情相,可微微一笑,便是风流多情的模样。
如此绝艳之人,生的这般皮相已是得天独厚,偏偏还生了一副美人骨,多情目,连傲气也比旁人不知高了多少。
温酒曾在许多人口中听过晏皇的种种,性情如何如何,行事怎般……
可没有一句可以形容他此刻在她面前的模样。
她原本是想同谢珩解释一番的,可她看着看着,竟再也移不开眼,入了迷,把其他的事全都忘到了脑后。
夜风穿过长廊,吹得两人衣袂飘飘云袖交叠,凤鸢的火红长尾飘然不定,轻轻划过谢珩薄唇,而后拂过温酒的脸颊,遮住了她的眼眸,就此赖着了。
凤尾红艳艳的,呈半透明状,温酒隔着一道凤尾看向谢珩。
好似整个公主府都笼罩着一层红光,眉眼绝艳的良人在这层红光里笑若春风。
廊外桃花离枝,随风而来,追逐着两人的脚步,同飞扬的凤尾缱倦纠缠。
屋檐上月华如水,四周琴瑟飞扬。
此夜好风好月,好个锦绣人间。
温酒色授魂与,被谢珩抱回寝居放在榻上了,听他吩咐外间侍女“把们关上”才猛地回过神来。
“关、关门干什么?”她一紧张就有些结巴,更何况,这会儿谢珩刚把她放在榻边,人还离得极近,越发的难以镇定了。
这寝居之内的大红喜帐,燃的正旺的龙凤喜烛,还有桌上摆着的合卺酒,十盘八盘喜点。
屋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许多。
“关门?自然是歇息了。”谢珩见状微微挑眉,原本起身退开的姿势霎时变成顺势坐在榻边。
他伸手拿过温酒手上的凤鸢放到一边,唇边笑意泛泛,“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在西楚,入了公主府的男子头一夜要做些什么。”
温酒往后移了移,连忙道“什么都不用做!你去找个和合心意的院子住下便是,本宫这里不用你伺候……”
谢珩却恍若未闻一般,饶有兴趣的问她,“我先帮殿下宽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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