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
当羽田正男话音落地以后,那盏长明灯燃烧着的火焰,一瞬间就变绿了。
照的羽田家族的众人,脸上一片惨绿之色。
看来,就跟鬼似的。
紧接着。
在临日的海域附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东京的方向。
这个老人,正是那个恐惧杜归到连九州都不敢回去的另一个幕后黑手。
老人眯了眯眼睛,说道:“那是我留下的长明灯,竟然被人点亮了。”
“羽田家族吗?”
“真是有意思,不过我可不是你们的老祖宗,你们这些蛮夷,也没资格当我的后人。”
“但既然你们把我当成祖宗,正好有个藏身之处。”
老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羽田家族在日本的势力不算小,能称得上是一个大财阀了。
躲在羽田家族反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杜归,总不至于跑到东京吧……”
“长安君死就死在自作聪明,杜归就是一个莽夫,他绝对不知道我会躲在东京。”
“而且东京虽然有鬼,但却没有吸引他的东西,他肯定看不上这弹丸之地。”
说到这,老人悄无声息的融入了黑暗中。
直奔东京而去。
……
彼时的纽约。
现在正是白天,因为时差原因,大概差了十二个小时。
北布鲁克区正在下着暴雨。
路上行人稀少。
却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一把黑伞的男人,行走在北布鲁克区的大街上。
男人戴着一张白色面具。
而诡异的是,街上的稀少行人,却仿佛看不到他一样。
全都熟视无睹。
男人的步伐很慢,但速度却极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一间教堂门口。
男人止步不前。
他凝视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便转身离开,整个人的气质,阴冷无情。
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假如杜归在这里。
他肯定能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表哥杜维。
但是,却又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这个杜维,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人。
……
本该是人的人,看着却不像人。
本该是鬼的人,却看起来像人。
这就是杜归和杜维的区别。
如家饭店的二楼。
卧室内,杜归正在熟睡之中。
昨天睡了一觉,索命鬼带来的隐患,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他又行了。
只是没法退出这种状态而已。
对杜老板而言,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没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继续睡。
渐渐地。
一丝丝白雾,从杜归的身上涌了出来。
那些雾气渗出来以后,全都向着他的心脏处汇聚。
黑色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
并且,回流出来的血液,也逐渐要从黑色恢复到红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
血液竟然真的全都变成了红色。
然而正在这时。
沉寂的黑色心脏,突然震动了一下。
咚……
这声音带着某种魔意,任何存在,那怕是墓主人都无法听到。
可是,其余九州的源头之中,那一具具青铜鼎镇压的部分索命鬼,却全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在潭州。
被锁链层层缠绕住的索命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变得焦躁不安。
哗啦啦。
锁链被分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被扒了皮的断手暴露在了空气中,对着安州的方向,便伸手一握。
同一时间。
明州的源头里。
青铜锁链被撑开,一只漆黑的眼睛横扫四方。
平洲,那同样是一只断手。
东洲,在那里的则是另一只眼睛。
中州……
临州,青州……
九州之内,除了长安以外,其他的州都呈现出了异动。
长安之所以没有异动,是因为长安的源头早就消失了。
连带着,源头里的青铜鼎,以及镇压的最后一部分索命鬼也下落不明。
……
把目光再放回安州的如家饭店。
咚!
咚!
黑色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强烈了。
并且,那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血液,也全都变成了黑色的物质。
杜归体内流的压根就不是鲜血。
而是伪装成鲜血的某种物质。
恍惚间。
杜归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遭受了无比痛苦的刑罚。
脑袋被砍下,眼睛被挖走,心脏也被取了出来,就连人皮,也被整个扒了下来。
死的比五马分尸还要惨。
最残酷的凌迟之刑,也比不上这种折磨。
因为这个梦无比的清晰,杜归是保持着意识,经历了完整的刑罚。
“草啊!!!”
杜归猛地睁开双眼,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疯狂的抚摸着自己的皮肤,脑袋,眼睛。
“还好,我的零件都还在。”
“这是什么鬼梦!”
杜归虽然醒了过来,可只要一回想,那个噩梦就会无比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不由得。
杜归无比忌惮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我这颗黑心,就是融合的安州那部分索命鬼,那剩下的部分,也就是在其他州。”
“我做的梦,很有可能就是最初的索命鬼经历过的。”
“可我梦到的那个索命鬼,明明就是我自己。”
“难道说,我正在被同化吗?”
杜归做过不少梦,连安州墓主人的梦也都做过。
可梦里的他是他,墓主人是墓主人。
如今,他却变成了梦里的主角。
“如果我把九州镇压的眼睛,手,还有人皮全都融合,那我应该就算是真正的索命鬼了。”
“我的力量会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如果能得到这些力量,就算有一个存在,要夺走我的身体,我也能轻易干死他。”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呢?”
“真的全融合了,会不会我就不是我了。”
杜归抬起头,看向窗外。
他看到了黎明十分升起的太阳,也看到了日月交替的景象。
可脸色,却非常的苍白。
恍惚之间,杜归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我真的算不上聪明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表哥知道,以他的智慧,肯定能帮我分析清楚。”
“或许,我该早点带着贾队长去纽约。”
“九州的墓主人,我得留下一两个,不能全都把力量夺走,否则立马就会有一个存在来抢我的身体,和我打起来。”
“我不想再跟长安君那样,全程被动,我得占据主动权,我得试着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