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带了协议去,md,他们动作倒是快,你知道协议的内容吗?”董行长一听就气了和急了。
同行是冤家,这是我们上千年来的总结。现在陈康杰他们的这个项目,对于银行业者来说,那就是一个香馍馍,尤其是国有银行。交通银行想要,建设银行想要,那工商银行当然也想要啊。
之所以热衷于这个项目,并不说这个项目多么的赚钱,关键是它吸引眼球,是对当前金融改革的一种创新迎合,只要将其收入囊中,那就可以对上和对外说成是自己的成绩,可以将自己美化成是有远见卓识和魄力的新生代银行家。
所以,其利多只要是体现在政策性和政治性上面,因此国有银行才会那么热心。
“董行长,协议内容我并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会给我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打听到这个程度。”季主任很会揽功,明明是他随便听到的,现在经过他这么一说,好像他真付出了多大艰辛似的。
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咱们也不要太大惊小怪。在我们的社会上,挺常见的。
“这样,你在那里盯着,我这边想想办法。”说着,董行长就将电话给挂了。
点上一支烟,站起来,董行长就在自己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这个功劳,他无论如何得抢到手,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给拿去。
只是要怎么做,董行长得需要一个从长计议。
一支烟抽了一半,董行长就将其掐灭,他拿起电话来打给省建行的彭行长。
“老董啊,我今天出门就听见喜鹊叫,原来是你要打电话给我,哈哈,果然灵验。”
“老彭,你开什么玩笑啊,搞得我们两个关系很疏远似的。最近在忙什么啊,好久没和你一块喝酒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的,明明是有事要谈,偏偏要先东拉西扯一堆,似乎不这样扯过,拉进一下关系,有些话就不好说一样。
“就你那小酒量,拉倒吧,哪一次和你喝酒喝尽兴过啊?”
董行长的酒量不好,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被彭行长如此一鄙视,他就有些面子挂不住。
“老彭,你可别这么说,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今晚就陪你和一回,我们看谁到时候躺着回家。”董行长咬咬牙忍住,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灵思一动,想出了这么一个激将法。
电话那头的彭行长冷哼一声道:“我看还是改天吧,等你酒量好了,咱们再拼,现在,你是绝对拼不过我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酒,可是其内涵怎么品都能品出一些别的意味出来。这好像是在以酒为名说,他董行长的能力是不行的,如果想有什么竞争的话,最好是收手,知难而退,免得自取其辱。
“老彭,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不过啊,下一次你可能会惊讶哦。”董行长话里有话的回应道。
“哈哈哈,希望如此吧,老董,我这里还有个会,先和你聊到这里了,你那天酒量长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的电话哦。”
被喝酒的事这么一打扰,董行长想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来。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不用说不用问了,对方实际上已经隐隐的告诉他了。
没有从彭行长那里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董行长于是就想联系一下交通银行的行长和周志烈。可是电话拿起,他并没有拨出去。
仔细权衡一番之后,他放弃了与他们沟通的想法。
一个老彭就这样的态度了,其他两个人难道还会好说话不成?绝无可能。而且,周志烈那边本来就与人家有合作的,自己找他,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树立强劲对手吗?
不行,这个事情,就得靠自己砸出实力和魄力,你们不是都只派下面的人出马嘛,老子这边自己去,我就不信斗不过。
想好了之后,董行长又打了个电话给季主任,让他不能离开,就盯在那里,他马上就到。
董行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是要自己亲自上阵了,叫上司机,董行长就直接往师大那边杀过去。
在这场竞争中,无论是工行,建行还是交行,他们都有行动了,可是,本来就是合作伙伴的农行那边却像是聋了瞎了一样,没有什么动作。
自己的合作伙伴,自己的政绩,难道农行就能容忍别人这般挖自己的墙角吗?
外界对此的判断是,农行很自信也很大意,他们觉得自己本身就是这个项目的合作伙伴和推动方,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抢走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那么平静和淡定,才会没有怎么防范他的竞争对手们。
实际上啊,根本不可能是这样,农行的人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迟钝到这种近乎于白痴的地步。那是不可能的。
其他银行的人一次两次找上门去,他们或许还可以说不晓得,不知道,没得到信息。可是当出面的层级都提高到了经理和主任级别了,他们毫无察觉的话,就未免太扯淡了。
实际上,要被挖墙脚的这个事情,周志烈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他今年工作最大的亮眼部分,他不可能不抓住。只是他知道后没有一点反应,是有原因的,因为陈康杰私下底找到了他。
陈康杰面对周志烈,直接开门见山的就告诉他,他们要将店面卖掉,而且,还不能卖给农行。
一听这话,周志烈差点鼻子没气歪。你懂不懂点行规啊,那你就算要卖,优先购买权也应该是既有的合作伙伴啊,怎么反而还被排除在外,死命飞卖给他人不可呢?过河拆桥?吃里扒外?黑箱交易?”周行长,您先别生气,咱们这可不是背信弃义,我们这么做,正是为了感谢你当初的鼎力支持和帮助,否则,我就不会专门上门找你汇报了。”陈康杰就像对周志烈的愤怒恍若未闻,继续平心静气的说道。
“呵呵,照你这么说,将我们农行排除在外,你们却私下底赚钱,反而是照顾我们咯?反而是对我们好咯?难道我们还应该给你们说谢谢?”周志烈气急反笑道。
“的确是这样,真是这样的意思。”陈康杰不但没有否认和一点谦虚,反而大咧咧的就承认了。
“好,那你就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如果说不出来,那我丑话就说在前头,别怪我不客气。我欣赏年轻人,却并不表示我就不会对付年轻人。”陈康杰的自信和淡定,反而让周志烈冷静了下来。
只是,该给陈康杰的压力他还是要给。
“周行长,首先,我们是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够在我们起步困难的时候有勇气拍板支持我们,帮助我们,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对你都是感念不忘的。”一开场,陈康杰就先将心意表达清楚明白,“这个项目能有今天,着实离不开农业银行和您的扶持与指点。不过我要说,这是一个短期的项目,它已经阶段性的达成了它的目的和价值,比如,上层领导开始重视,民众开始接受,当然,您这边也得到了一些声誉。所以,我们这边就该对它进行一个处理了。将其卖掉,就是最佳手段,而卖给农行之外的其他银行,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难道农行的付出就这样寿终正寝吗?”周志烈问道。
“当然不是,农行与我们都从中学到了一些经验,这其实就够了。我这么说吧,就算我们将店卖给了其他银行,也并不影响农行继续推动分期付款的业务,甚至于,你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做出新的创新行动。例如,你们可以打开大门,把那些广大的销售渠道都纳入进来,只要符合你们的标准就行,你们还可以发行信用卡,将这种提前消费扩展到几乎所有领域。我们应该知道,这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准入门槛,您想想,如果您这样做的话,那我们就算卖给其他人,会对您有所影响吗?不会的,反而他们的收购,还会衬托出您的高瞻远瞩。”
“我们换一个角度,如果我们把点卖给农行,要是其他银行按照我说的那样做,您得到了什么?什么都得不到,还反而白白的花了一笔冤枉钱。现在他们暂时还处在懵懂中,没反应过来,要是反应过来了,那谁买谁就吃大亏。所以我才说,我们不卖给你,是对您的感激,是好意。”
陈康杰说到这个地步,要是周志烈还不明白,那他这个行长就真的白干了。
这就是为什么说,改革开放最重要的是思想的开放。思想大门不打开,就容易产生局限性,就不容易产生突破。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说透了,谁都明白,都觉得简单,可是没说透之前,就会觉得高深莫测。
“看来我真的要给你说声谢谢,好吧,你说服我了,谢谢你。”周志烈心悦诚服的说道。
同时周志烈也在感慨后生可畏。
“周行长,不过这个事情你得保密哦,而且,你们要推动的创新动作,必须等我们卖掉之后才行,否则,就破功了。”
“你放心,我一定遵守,而且,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你提出来,我们也一定不会推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