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少平明明知道了事情是什么,可是他还是装得一无所知。
“毛市长,检讨我一定会向文书记和市委市政府做的,只是……毛市长,你是和文书记一起出來的,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那个人是什么背景啊。”曾高国在被毛先平调侃了之后,还是尴尬的腆着脸小心翼翼打听道。
曾高国知道的信息比毛先平要多,就在阙伟良他们离开区政府后沒多久,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区卫生局和驻首都机场武警支队也将一些信息传给了他,得到这个消息,曾高国就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了,只不过,既然阙伟良已经去处理了,他就暂时不想插手。
曾高国的算盘打得好,他是区委书记,如果阙伟良将事态完全处理下來了,那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市里面事后问起來,他可以说他在后方协调和组织救援,成绩少不了他的,要是出了纰漏,他则是可以把责任推给一线的阙伟良,反正不管是阙伟良还是木风和蔡明志,都不是他曾高国一条线上的人,有政府和政法战线的领导同志出面了,他这个区委书记出面不出面就显得不是那么十分必要。
计划是好的,可惜了,计划沒有变化快,曾高国坐在办公室里面密切注视事态的进展,哪晓得文书记的秘书一个电话就把他推到了前台。
推到前台并不可怕,反正曾高国已经想好了推卸责任的借口,可怕的是,曾高国并不知道那个被抓进派出所的人是谁,很被动,要是等下了车,文书记问起來,自己一问三不知,那责任就不好推了,并且,如果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曾高国也不好把握以什么力度去撇清关系。
当时收到信息知道阙伟良被卫戍区的人逼着到首都机场派出所去给人开手铐的时候,曾高国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他将自己在下面的关系都发挥出來,也沒有打听到那人的身份,曾高国只知道被带进派出所的是两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至于其他的资料,那就完全不知道了,蔡明志他们在陈康杰进了派出所之后,就沒有盘问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当然,即便他们盘问了,也不可能知道真实信息,陈康杰是不会说的。
此次曾高国打电话给毛先平,其主要目的就是打听陈康杰的身份,平时曾高国与毛先平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是很差,还过得去。
“曾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毛先平沒有回答曾高国的疑问,而是以一副领导的口气关心的问道。
“毛市长,您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曾高国反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毛先平的语气严肃起來。
“不是……不是……我只是以为文书记告诉了你什么。”曾高国连忙矢口否认,作为一个下级,对上级领导表示怀疑,这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又在领导不悦的情况下,那么作为下级,只能恭谨对待了。
“文书记能告诉我什么,出门的时候,文书记就已经是黑着脸的了,我汇报工作都被打断了,你觉得,面临这种情况,我适合问文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领导都知道了,下级还不知道,这算什么。”毛先平不轻不重嗔道。
毛先平说的一定程度上是实情,但是他也有要吓唬曾高国的成分在里面,至于目的嘛,除了要从曾高国这里知道另外所不知道的部分内容外,也是想把曾高国拉來垫在自己的下面,有个垫背的总比沒有垫背的好,有曾高国这一层挡在前面,就算要论责任,他毛先平也会轻得多。
一听文书记出门是黑着脸,而且常务副市长毛先平都不敢问情况,曾高国的小心脏顿时就直往下坠,这说明文书记很生气,一把手很生气,那后果就很严重,曾高国也知道,文书记能够通知他一起前往首都机场,就说明他有一定的责任。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正厅级的区委书记位置上,并且有一种风传的声音说,过一两年他就能爬到副部级的副市长位置上,至于是不是进常委的副市长还不清楚,起码曾高国觉得自己是很有实力冲击副部级高位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给文书记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于受到一点处分,那么对于自己的前途來说,就是悲哀的了。
一想到这里,曾高国就更加不爽,更加记恨给他带來麻烦的蔡明志和阙伟良这一对狗东西,曾高国下定决心,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将蔡明志这个混蛋拉下马,至于阙伟良,也要给他好看,起码要把他的威信给压下去,免得动不动就兴风作浪,不得安生。
“毛市长,情况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由于是阙伟良在前线处理,你知道,我和他关系就是那样,他都还沒有给我汇报,我也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在介绍自己知道的情况之前,曾高国还不忘给阙伟良上眼药,给自己留下可供回旋的空间,“毛市长,下面我将我知道的情况给你汇报一下,希望毛市长关键的时候,能够帮我说两句公道话……”,接下來,曾高国就将他所知道的部分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毛先平。
坐在轿车后座的毛先平,手拿手机,沉稳有度的细细倾听曾高国的情况汇报,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曾高国才将他所有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给毛先平,就连阙伟良被人打电话从办公室叫走去开手铐的细节都沒有放过。
“高国书记,听你的讲诉,这事的责任主要是在蔡明志和阙伟良。”毛先平听出來了,曾国高的描述,几乎是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了蔡明志和阙伟良。
“毛市长,我可不是随便推责任,我讲的都是实情,据我所知,中间的时候区政法委书记木风同志提出了阻止蔡明志的意见,可是那家伙由于自持有阙伟良给他撑腰,根本就不买账,毛市长……说句不好听的话,阙区长在区里面工作那么多年,人脉关系比我深厚得多,有时候就算是我出面,他鼎力提拔的公安局长,也未必会给我多少面子。”曾高国一边上眼药,一边诉苦,搞得他这个一把手当得有多可怜似得,从首都机场派出所里面,也有人给曾高国偷偷传了消息,他才会知道得那么相信。
公平的讲,曾高国是还沒有达到在区里面一言九鼎的程度,阙伟良很多时候都能够给他掣肘,但是他的处境也还沒有像他所说的那么惨,蔡明志再飞扬跋扈,也不会真的不把一把手的话不当一回事,顶多就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而已。
曾高国把木风搬出來,又进行诉苦自贬,无非就是要将责任完全推给蔡明志和阙伟良而已,如果他曾高国在区里面真的被阙伟良压得死死的了,那么他怎么可能还会有提升的机会,上级领导不可能会给一个不能掌控大局的一把手广阔舞台。
毛先平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初入机关的菜鸟,混迹官场几十年,曾高国打的什么小算盘他岂能不知。
只不过毛先平就算知道曾高国的目的是在于自保,是在于借助他的手将自己摘出去,他也不会给于挑明,对于毛先平來说,最好的策略就是将曾高国拉过來,合起伙來集中火力攻击蔡明志和阙伟良,只有这样分化开來,各个击破才最符合他现在的利益,毕竟,毛先平也知道阙伟良的身后站着的是市政法委书记华孟记,而这一次华孟记也是随行的,如果他再将曾高国推向对立面,那在面对进攻的时候,他极有可能会被牵扯进去,同时攻击蔡明志,阙伟良和曾高国,旁边又有华孟记帮腔的话,压力还是很大的。
要是将曾高国拉过來,那就很好了,正好一个压一个,木风压蔡明志,曾高国压阙伟良,而他在党内的排名要比华孟记高一些,正好可以压一头。
“高国书记,事情的大概我也算明白了,到时候文书记问起來,我也知道该怎么说了。”毛先平淡淡的说道。
一听毛先平如此含蓄表达,曾高国就放心不少,虽然毛先平沒有明说,但是曾高国明白,毛先平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关键时刻他会帮着说好话的了。
其实毛先平和曾高国都有点多虑了,既然面对的是陈康杰,又是文少强亲自出马,那么结果就已经基本上确定了,悬念并不是很大。
…………
阙伟良上來问好,文少强只是瞟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有答话,就将目光放到阙伟良身后的聂海身上。
至于毛先平和曾高国,对于阙伟良那更是当做沒看见,只有华孟记对他点了点头,尽管华孟记不打算为了阙伟良强出头,去硬抗文书记的怒火,但毕竟阙伟良是他的人,不好过于冷漠。
“文书记,你好。”聂海大步向前两步,对文少强举手敬礼道。
“嗯,小同志你好,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文少强对聂海就亲热得多,不但与他握手,还说出如此温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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