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黄振华一家都在,两个在首都工作的儿子带着儿媳妇和小孙子,孙女回來了,在西川大学当讲师的女儿也携着姑爷和外孙到筑城來过年,也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黄家才会热闹起來,要不然,平时就他与老伴过,即便有保姆和警卫员,但还是冷清,缺少家的温情。
但是呢,他的儿女都想将工作调回省内來,黄振华又不干,例如黔州大学就曾经想将黄振华的女儿黄莺莺从西川大学要过來,但是知道此事的黄振华却是持反对的态度,两个在中直单位工作的儿子,也有这个想法,黄振华同样不予支持。
之所以会这样,黄振华是既不想害自己,也不想害子女。
陈康杰的到來,受到了黄家上下的欢迎,他们一家人愣是等到他來了才开饭。
黄振华将陈康杰先一一介绍自己的家人,黄振华的老伴陈康杰见过,是在党史馆工作,其他的家人这还是陈康杰第一次谋面。
对黄振华的子女,陈康杰清一色的称呼“哥哥”“姐姐”,这个称呼还使他获得了便宜,黄振华的孙子、孙女、外孙这些都得叫陈康杰一声“叔叔”。
便宜是占了,但是这便宜也沒那么好占,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按照习俗,拜年的长辈是要给晚辈发压岁钱的。
陈康杰平时身上是不带钱的,今天正好临走的时候陈玉琼塞给他一万块的压岁钱,而且还是崭新的连号大票子。
陈康杰甩开围巾,从西服兜里掏出那一沓票子,“你们都叫我叔叔,那我怎么也得给你们点压岁钱,这样吧,每人十张”。
就算是面对黔州的冬天,其他人都穿大衣,毛衣,陈康杰也不愿意穿得太臃肿,他今天穿的就是一件T恤,一件棕色毛衬衫,外加一件贴身的休闲西服,这是由于陈康杰一方面体质好,另一方面是他的衣服质量上陈,虽然不厚,但是保暖效果却是一流的。
那条白色的围巾,是中途的的时候,邓敏偷偷塞给陈康杰的,许文强的影响是深远的,在九十年代的中期,内地都还有很多年轻人以能有那么一条围巾而自豪,真不知道邓敏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学会织围巾的,陈康杰为了减少麻烦,是等大家分手之后才将他缠在脖子上,还真别说,除了感觉暖暖的之外,还能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
见到陈康杰掏出那么多钱就要发压岁钱,黄莺莺赶紧制止。
“这怎么可以,你是客人,又是学生,怎么能给他们压岁钱呢,而且还是那么多。”,一千元对陈康杰來说是小kIss,但是对一般的老百姓來说,绝对不是小数目,即便是黄振华这样的高干家庭。
“莺莺姐,沒什么的,哪里有叫了叔叔不给压岁钱的道理啊。”,陈康杰看來是当长辈当上瘾了。
“莺莺,这你就别拦着了,随他吧,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一家人挣钱都沒人家一个人多”,站在一旁的黄振华乐着说道。
如若是别人给的,那黄振华一定不许要,但是陈康杰给的,他可是一点意见都沒有,省委书记也还是有杀大户的意识的,更何况陈康杰还不是一般的大户,又不可能会有什么行贿的嫌疑。
“爸爸,这样不好啊。”,黄莺莺晓得父亲历來不收现金的礼物,还有点吃不准他的意思。
“这沒什么好不好,谁叫他是长辈呢。”,黄振华带着嬉笑看着陈康杰说道。
“那也是”,陈康杰不动声色的回应道,等将压岁钱都给了那几个小毛孩,陈康杰才接着把话说完,“黄伯伯,这个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那是应该的,你说是吧,黄伯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礼尚往來,你说是吧。”。
陈康杰每说一句,都要叫一回“黄伯伯”,又配合着他后面的话语,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想白吃陈康杰的好处,那门儿都沒有。
果然,陈康杰的话才说完,黄振华的脸上的笑容就顿时消失了,陈康杰给小的都给了一千的压岁钱,那他黄振华也该给陈康杰压岁钱,而且金额还不能低于一千,只能更高。
“呵呵,你可是教育过我们,礼,不好收,好进不好出,现在自己领教了吧。”,黄伯母站在黄振华的身旁揶揄他。
“这,,。”,黄振华一时还真不好说什么。
“小杰,我们吃饭了,走,快坐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黄伯母才不管黄振华的窘态,拉着陈康杰,径直到餐厅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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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黄振华将陈康杰拉进了他的书房,其他人自己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到外面去放烟花和看人家放烟花,反正沒有一个人有兴趣跟着他们进去。
“,,,小杰,不好意思,你黄伯伯我是穷光蛋,,,这点,就一千五,算我给你的压岁钱,,,你就将就收着吧”,刚到书房,黄振华就难为情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灰色的信封,推到陈康杰的面前。
“呵呵,黄伯伯,刚才吃饭之前你就是來准备这个。”,陈康杰将信封拿起來,沒有打开往里面看,而是放在手上拍了拍后说道。
黄伯母将陈康杰他们引过去吃饭后,黄振华是晚了三分钟才过去,陈康杰那会还在想这老家伙是去干嘛去了,原來是给自己准备压岁钱。
“你都只差沒伸手要了,我能不给你准备吗。”,黄振华学得像个怨妇一样。
“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还一方诸侯呢,搞得那么小气”,陈康杰开怀的调侃道。
“一方诸侯,你见过有这么穷酸的诸侯吗。”。
“呵呵,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啊,你可是知道的,很多当官了,表面看着廉洁,等揪出來了,才知道是个大贪污犯”,陈康杰这话说得过头了,可是陈康杰还是说了,算是敲警钟,陈康杰可不希望自己于大贪污犯为伍。
“你瞧你说的,你黄伯伯我是那样的人吗,真是的,爱收不收,不收给我退回來,我自己拿去买衣服穿”,说着黄振华就要伸手來拿陈康杰手里的装钱信封。
“给出來了,还要要回去,门儿都沒有”,陈康杰动作很快,一眨眼就将信封揣进了衣兜里。
黄振华沒有得逞,只能似笑非笑的悻悻然坐下。
“黄伯伯,你咋不将黄哥与莺莺姐他们调到黔州來呢,那样的话你们也不寂寞啊。”,陈康杰主动提起黄振华的家事。
“我这是为他们好,也是为我好”,黄振华摸摸额头,缓缓的说道。
“此话怎讲。”,陈康杰追问道。
“他们要是在黔州工作,想提升是很难的”,黄振华说了一句深奥的话。
“呵呵,黄书记,你瞎说,到黔州他们会提升很难,怎么可能,就算你一个字不说,他们的领导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升职,你当我不懂啊。”,陈康杰自以为是的取笑道。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说他们会很难”,黄振华可沒有跟着陈康杰笑,而是认真严肃的做出解释,“他们如果是在黔州工作,那么为了不给人闲话,我是会压着的,就算是他们凭实力取得的成绩,我也会尽可能的压着他们提升的速度”。
“你这完全是自私嘛,看來留在外面工作,还真是为他们好,起码自己能凭实力说话,该升就升,该降就降,那这个对你也好,又作何解释。”。
“如果他们调來了,我要是不压着,你都能想得到他们的工作一定会升迁很快,就像你说的,我就算一句话不说,那些人也会揣摩我的意思,在不符合条件的情况下,都会给他们更高的职位,你说,这对我來说是好事吗。”,说到最后,黄振华直接给了陈康杰一个反问。
“那还真不是好事,迟早得出事”,陈康杰当然明白里面的道理,被惯坏被娇坏了的孩子,不出问題才怪。
难得黄振华有这么看得开,也能忍下心做这样的决断,然而就算是在别的省市,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估计多多少少也会给一些便利,只是那种情况是沒办法避免的,而且也很难牵扯到黄振华的身上來。
“好了,小鬼,咱们说正事吧,你们那边什么时候给点行动啊,老这么不是办法啊,总理都打电话问过两次了,要是春节过后,在沒有点实际的东西,我们很被动啊。”,书归正传,这才是黄振华最关心的问題。
“我听说不是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们的吗。”。
“要求是答应,可是行胜于言嘛,要是沒有点动作,那几家银行的贷款都下不來”,黄振华是真有一点点急了。
“这个,,,这个事情我也在催的,现在这可不单单是你们的事情,我老爸和我干爹不也牵扯到其中的嘛,别忘了,交通发展大会是在哪里开的。”。
“你知道就好,那结果怎么样,能不能正月十五之后先到一笔资金。”。
“我们刚开了个电话会议,嗯,就是互相打电话的意思,我想办法做了说服工作,初七之后,会有一个工作小组过來,正式和省政府签订四条高速的协议,同时22o亿的资金也会跟着到,第一条就是将水瀑高速延伸到省城,六年前的筑瀑公路过时了”,陈康杰说了个谎话满足了黄振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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