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回到黔州之后一个礼拜之后,调查结果出來了,之前询问他的那位中纪委监察一室的主任亲自给他打电话回复的。
说起來很荒谬,起因就是陈康杰他们将稀土的收购价格提高了一倍,在利诱之下,下面的稀土采矿企业通过各种关系产生兼并,有暴力的,也有非暴力的,总想自己多赚点钱,同时呢,稀土的生产不但沒有减缩,反而数量还增加了。
那么中华未來冶金集团为什么会被冲击呢,有利诱,就有安全问題。
在南州市,稀土开采中,有两股最大的势力,一股就是以前任市委书记后來的常务副省长白一山为首,另一股就是当地的驻军,后來为了赶走中华未來冶金集团,这两股势力合成了一股。
和白一山一样,前任南州军分区司令员同样涉足了这个行业,在**十年代,军办企业比较普遍,军费不足,很多部队单位都自己筹集资金,这本來沒什么问題,可是这位军分区司令受到经济大潮和外來思维的极大冲击,沒有顶住压力,被侵蚀了,本來是公办企业,可是他渐渐的通过转移运作,将差不多一半的资产变换到了自己的名下,后來他通过各方面打理,升到了省里,成了省军区副司令,白一山也是差不多这样运作的。
当然了,两人也清楚,独食是不可能真正吃得下去的,所以拉上了周围的一群人,也就这样,文书记,朱市长,瞿局长,高政委等一大批军政要员都牵扯了进來,两位老大吃大头,这些跟随吃小头,再往后,连这些小头们都自己纷纷单干,就拿文书记來说,他自己名下就有四处开采矿。
中华未來冶金集团刚进驻的时候,他们的委托代理人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多的效益,也为了在背后的“老板”面前有成绩显摆,所以加大了各种兼并,毕竟收购的价格可是提高了整整一倍,有数量,就能有巨额的回报。
可是他们忘记了一点,这是极为不安全的,也未必是大老板愿意看到的,白一山和那位副司令很清楚,如果照着中华未來冶金集团的思路整合下去,他们的问題迟早要暴露出來,再加上中华未來冶金集团的总部就在南州,一旦时间长了,难保就不会察觉到什么,所以白一山与那位副司令员狼狈沟通,得出了一点共识,那就是必须将中华未來冶金集团赶走,即便不阻止这个计划,也要让他们将总部设在别的地方,而不是自己的眼鼻子底下。
白一山和那位司令员以前在南州任职的时候,互相对对方的运作都有所了解,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现在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自然要团结起來。
冲击中华未來冶金集团,省里的两位老板并不知情,也不是他们教唆的,是文书记和高政委他们搞的鬼,他们以为这么一冲击,就能将这家公司吓走,将那些员工吓走,这是急了乱投医,事实上却是起到一些效果,公司里面的确有一些员工不敢來上班,特别是一些外地的员工。
白一山听说此事之后,暴跳如雷,他们本來是要谋划一个万全之策,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让他的小舅子全力配合的原因,沒曾想下面闹出这样的事情,将事情搞大了,从邓德才那里,他们得知,公司不但沒有讨论将企业搬往别处的想法,反而是要彻底调查清楚,从香港來了副总裁,从黔州來了不具名的帮手,牵扯进來的人原來越多,文书记被白一山臭骂一顿。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采取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低劣方式,两位也清楚,这种冤枉的事情不可能沒有后遗症,他们也做好了要是中华未來冶金集团被赶走之后的后续手段,那就是让邓德才來个“畏罪自杀”,然后再推出瞿局长來顶缸,反正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不能再让中华未來冶金集团继续留在南州,继续留在赣南省,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那么牺牲几个小卒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沒想到会惹上陈康杰这尊大神。
由于时间很紧,他们根本來不及打听陈康杰的底细,后來收出了熊自强他们的持枪证,知道陈康杰是个市委副书记的孩子,然而此时他们并未太放在眼里,毕竟两省互不统属,往來也很少,只不过,陈康杰的影响力和人脉关系和他父亲基本上一点关系都沒有。
况且陈康杰能用得起保镖,他们推测,陈启刚估计也是个贪官,这才将最重的罪名放在陈康杰的身上,最轻的罪名反倒是叶堂森,至于谢又荣,那根本无关紧要,他是外籍人士,到最后,不管是否真的有罪,他都会被遣返的,毕竟中韩之间刚刚建交,不会在这个时候弄出多大的幺蛾子。
想法是很好的,结果是十分残酷的,当王伟和谭军出现的时候,文书记和白省长他们知道事情大大出乎预料了,所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來个歼灭,死无对证,大不了后面背负一个处分就是。
自从中华未來冶金集团将总部设置在南州,支持这个计划的中央领导就开始关注这里,也是因为这种关注,所以让他们察觉到了什么,特别是赵志邦,正是察觉到当地政府和当地武警部队在稀土资源开采与销售之中有不法的行为,在王伟他们汇报陈康杰被围困之后,才不敢通知当地政府和部队,担心这些家伙会铤而走险,最后选择调动四十公里之外不归当地管辖的野战部队前來救援和保护。
有一点很有意思,文书记当初知道谭军他们是警卫局的之后,晓得事情闹大了,在拘押谭军他们之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白一山汇报这个新情况,白一山听说他们要对付的人居然是警卫局要保护的人,心里立刻悬吊吊的,他马上将此情况转告给了那位副司令员,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希望大家齐心合力尽可能化解此事。
别处得來的消息副司令担心不准确,还是找自己的嫡系再了解一下比较好,像他们这种合作关系,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牢靠,谁都担心会被对方给阴了或者利用了。
副司令员打电话给自己的铁杆部下询问情况,正好得知文书记被挟持,对方要求停止一切行动,在这样的紧急时刻,副司令员表现出了军人的果敢和魄力,下令高政委果断出手,不但不能停止行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速战速决,那两个所谓的警卫局人员要消灭,法院里面的“匪徒”也全部要消灭。
一个人在自己的安全受到极度威胁的时候胆子最大,常言道无知者无畏,其实知道得太明白了也无畏,如果这些人都死了,那么他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况且击毙对方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一边是挟持了市委书记,一边是挟持了法警,法官,检察官,他们可以來个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行,就算最后追究起來,只要不查到他们非法占用国家资源,贪污,受贿,财产來源不明等罪名,那么责罚就不会太严重,中华国历來对挟持犯都不会手软,许多都是关键时刻被击毙,但是一旦让这些人安全离开,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成也萧何败萧何,白一山和那位副司令员沒想到的是,野战部队出动了,而且将下面的人一网打尽全部拘押,使得他们互相之间失去了联系,最后这些人又全部被交给了调查组。
在高压和威逼这下,又是中央出面來处理此事,大家都知道事情完全包不住,只能竹筒倒豆子全部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吐出來,事实上,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白一山和那位副司令已经被看管在住处了,算是简易的双规。
这个出发点就來自文书记的大哥大,当初文书记死后,他的大哥大被谭军他们拿到了,大哥大显示最后那个电话是在和白一山通电话,后來又通过电信系统查到白一山接了这个电话之后立马是和那位副司令员通电话,一个电话就将两只蚂蚱串起來了。
最后的结果有些触目心惊,这两个最后走在一切的团伙这几年从当地的稀土开采中非法获利三千多万元,涉及的官员有两位副省部级,三位正厅级,六位副厅级,县处级涉及的官员更是高达13位之多,赣南省内倒下的军政官员一片接着一片,就拿南州市來说,书记,市长,市秘书长,副书记,公安局长,区长,县长占了倒下的官员一半多。
其实,再往上,也许还有其他更高级别的官员涉及在内,否则白一山和那位副司令怎么能升任高位,只不过中央不想再把事件扩大,否则会难以收拾,对此,陈康杰不好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再往上还有谁涉案。
只不过在后面的审判中,陈康杰给老首长和卫中华打电话要求严厉惩处,否则自己岂不是白白担负牢狱之灾,绝对不能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后來的审判结果是两位死刑,两位死缓,有十人获刑超过十年,就连那位冤枉陈康杰他们的叛徒邓德才也因为诬告和参与犯罪获刑八年。
当然了,在所有的案卷之中,对陈康杰是只字未提,审判也并未有太过宣传,只不过消息灵通者还是知道在赣南因为稀土资源的整合倒下了一大片高官,南州的官场基本上就是大换血,这个例子极大的震动了其他的稀土主产区,对于中华未來冶金集团下一阶段在这些地方开展工作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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