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与赵刚才从厨房回到客厅,赵刚的妻子闵芳就和保姆兰姨回來了,经过赵刚介绍之后,闵芳对陈康杰还算热情,携同兰姨到厨房去准备午餐招待陈康杰,反正下午赵刚不需要再去单位上班,所以午饭可以晚一点,陈康杰來之前,找酒店吃过早餐,现在到还并不觉得饿。
在午饭的餐桌上,赵涵一言不发,一个本來很自信的姑娘,被赵刚几句话打击得成了闷葫芦,陈康杰还有些奇怪,刚进门的时候,这个看起來还算活泼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从自己去搬了羊肉回來,就一句话不说了。
陈康杰在赵刚家并沒有呆多久,吃过午饭就告辞了,他们的私谊目前为止也只是到这个程度,反正來日方长,赵刚家的这顿饭并不太符合陈康杰的口味,赵刚一家是北方人,保姆兰姨是东山人,整个口味以清淡为主,陈康杰的食欲提不起來。
下午,陈康杰还要去央视李台长家。
李台长原名叫李昆仑,可能是因为出生在昆仑山的缘故,或者他的父母希望他像昆仑山一样巍峨,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李昆仑是原來央视的副台长,赵刚升职到宣传部去了之后,就由他顶替,说來有点不合规矩,李昆仑以前在央视是负责后勤与广告推广,应该是由负责工作业务的副台长接任,但是偏偏在赵刚的推荐之下,李副台长得以扶正。
虽然说不合规矩,但是也反应了一个实际情况,央视越來越重视经济效益了,虽然是国家电视台,但是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之下,所有的单位都把追求经济效益提到了一个新高度,这才使得以往由负责新闻业务副台长接任的传统被第一次打破。
李昆仑知道陈康杰在赵刚家,就提出派车來接他,只不过赵刚沒有让,而是让司机用自己的专车将陈康杰送过去,反正陈康杰也不知道李昆仑家在哪里,不是要人接,就是要人送,总要选其一,最后在赵刚的执意下,陈康杰搭乘他的奥迪车前往李昆仑家。
相比來说,李昆仑与陈康杰的交往比赵刚要多,并且他的升官实实在在的是得益于陈康杰的那个合同协议,再此之前,他们央视的广告任务可是每年都要差点才能完成,直到和陈康杰签订了那个长期协议之后,广告任务金额才得以每年完成,李昆仑也得益于此,赵刚虽然升职了,可是央视还是由他分管,这才推荐李昆仑接他的班。
和陈康杰一见面,李昆仑就显得很热情,两人共同回忆了几年前他们一起合作的场景,几年不见,以前还略显稚嫩小孩,现在已经成熟得多,俨然一个小伙子了。
李昆仑家就只有他一人在家,妻子还在单位,孩子们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去了。
李昆仑告诉陈康杰,他们央视正准备派摄制组去黔州拍摄两段专題片,一段是反应全省三年变迁的,一段是反应六水盘的建设成就,话语中,李昆仑还告诉陈康杰,会给陈启刚安排一段专访,算是政绩宣扬,也算是个人品牌宣传,到时候这两段宣传片会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
陈康杰当然是要表示感谢的,对于这种送上门來的好事,陈康杰从來沒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有个要求陈康杰是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绝了。
“你到时候能不能作为企业代表或者群众代表,也接受一下采访。”,李昆仑问陈康杰。
陈康杰不假思索,“这就不必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何况我不能代表企业,我沒有任何的实际工作职务,能代表企业的人多得是,那些企业的总裁你们随便采访,至于群众嘛,那就更不可,我爸爸接受了采访,我再來歌功颂德,这算个什么事啊”。
陈康杰最关键的是还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
“好吧,那我尊重你的意见”,陈康杰拒绝了,李昆仑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强人所难。
陈康杰与李昆仑在他家谈了一个下午,陈康杰给他提了一些增加收入的建议,包括增加频道,即能丰富节目需求,又能多买广告,一举两得,面子里子都有了,陈康杰还建议他,还可以进行广告拍卖,通过拍卖,能够将广告价格提高。
可是最有价值的一频道的黄金时段广告全部被宏源给占据了,就算拍卖的话,也很难拍上高价,造不成全国的影响力。
“除非你们能够将一部分黄金时段让出來,否则我们就算是拍卖,也实际收益不大”,李昆仑正好向陈康杰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呵呵,我们可是有协议的,我好心给你提建议,你却反过來剥削我们的利益,我这不是当吕洞宾嘛。”,陈康杰变相的暗骂李昆仑。
“小杰,沒有你这样的啊,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怎么能骂我是狗呢。”,李昆仑假意阴沉着脸表示不满。
“哈哈,我可啥也沒说,关键是李叔叔你的建议太离谱了,总不能毫无报酬的就切割我们的利益啊,我们那个时段也是用真金白银买下來的,每年不但不拖欠你们的广告费,还是一整年提前付清的哦”,陈康杰到口的肥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出來。
“我知道那是有点不合理,我也不能让你们吃亏不是,我打算接受你的建议,先开办一个电影频道,我们用电影频道两倍的广告时间來换,怎么样。”,李昆仑提出了一个方案。
“两倍。”,陈康杰伸出两个手指头,“李叔叔,这也不对啊,时间上是增加了一倍,但是价值上可沒有增加哦,现在我们国家提倡商品经济,这个广告时段也是商品,商品就要用价格还衡量价值,两倍是万万不行的,比不了一套的黄金时段”,陈康杰绝对不是一个仁慈的谈判对手,特别是在商业谈判中。
“那你说要怎么才行。”,李昆仑自己的方案对方不接受,他就只有将皮球踢给陈康杰,也等于是主动权交到了陈康杰的手中。
陈康杰在伸出的食指与中指后面又伸出了一个无名指,“三倍,沒有三倍的时间,我们是不会换的,这还是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才指点亏帮你一把,否则,换成别人,那是想都别想,我们可是重合同守信誉的”,陈康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三倍多了点吧。”,一分钟换三分钟,李昆仑觉得有点点过了。
“一点点都不多,这是你当台长,如果别人当台长,那就是四倍”。
“得,我觉得你这小鬼最难对付,你看两倍半行不。”,李昆仑当官当习惯了,对商业,经验不是很足。
李昆仑自己都增加到两倍半了,陈康杰就更沒有必要让步了,不过还是要多说几句话增加他的底气,“李叔叔,你们新开办的频道,别人还不怎么了解,是沒有多少企业愿意投广告的,我这完全是出于对你工作的支持,再说了,一频道的广告,只要你们拍卖得好,起码价格会翻数倍,不是你们去求企业,而是企业來求你们,怎么说都是你们划算,三倍的时间,我们还是多少吃点亏的”。
陈康杰说的全部是真话,其实还有另外一部分真话他沒有说出來,一套黄金时段广告拍卖价格会翻数倍,这是千真万确,历史上的一个个标王已经证明了这点,何况陈康杰只会让出少部分,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价格只会更高,对新开办的频道,广告商会出于观望状态,也是真的,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急着出手,都在等待收视率的效果。
陈康杰沒有说出的那一部分真话就是,在娱乐资源稀缺的93年,如果一旦真的开办一个电影频道,那绝对会很受老百姓欢迎,陈康杰就记得,央视刚刚开办电影频道的时候,他们家的电视机除了新闻联播会转到一套以外,其余的时间电视机几乎就是停留在电影频道。
所以只要有三倍的时间,陈康杰绝对不会吃亏,可以将广告跨越各种时间段,适应不同的人群。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陈康杰不希望自己的那些企业太过于依赖广告的重要性,广告是需要的,但是企业管理,产品品质,营销战略与策略,客户体验,以及售后服务等等这些会更重要,在历史上,许多央视的标王都倒在了他们对广告的笃信上面,而忽略了这些软的核心的方面。
更何况,广告应该多元,不应该全部压在电视上,以后就像叶堂森说的一样,杂志,报纸,公交车,楼宇广告等等,甚至于过两年,还有网络广告,再往后还有手机广告。
所以陈康杰选择在这个时候,即送人情,又拿实惠,是深思熟虑过的。
“好,三倍就三倍,不过你能做得了住。”,陈康杰怎么说也只是个顾问的身份,李昆仑多少有点点怀疑。
“我能和你谈,那就能做主,上次不也是我参与谈的嘛”,陈康杰避重就轻的答道。
“那好,你们不是有三十分钟吧,我也不要多,你们给我十分钟就可以”,李昆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想都别想,最多五分钟,央视一频道的五分钟换取电影频道的十五分钟,我告诉你吧,你投入的时间太多了,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啊。”,陈康杰只退了一点点。
李昆仑沒有选择,虽然是台长,但是也拿陈康杰一点办法都沒有,就这样,一份新的广告协议就这么达成了,剩下的,就只需要欧阳震华派人來签署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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