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谁的电话。”,林敏昌还沒有回话,电话里就传來了一句苍劲的川音。
“首长,是小杰,陈康杰”,这是林敏昌回答的声音。
“哟,这小鬼会打电话來了啊,差不多一个多月沒來电话了,拿來,我和他吹吹牛”。
“咳咳,小鬼,要接你的电话是越來越难了啊”,老首长咳嗽了两声,接着就是调侃陈康杰。
“老爷子,你身体不好吗,哪里不舒服。”,陈康杰紧张而关心的问道。
“小意思,偶感风寒而已,年纪大了,吹点风都受不了”,老爷子无所谓的说道。
“北方现在很冷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陈康杰心疼的叮嘱道。
“谢谢你的关心,看來你又长大了”,从声音里面,老爷子听出來了陈康杰的深情与认真。
“我每天都在长大,呵呵,要不我來看看你吧,给你带点山羊肉”,陈康杰为了逗老爷子开心,耍起了活宝。
“你可别再说那羊肉了,我老头子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现在在上学,还是等你放寒假吧,可别耽误了你的学习”,看得出來,老首长对陈康杰是十分关心的。
“好吧,那我就寒假來,顺便给你捎上两只羊”,陈康杰爽快的应承道。
“两只羊,你当我老头子是猪吗,那么能吃”。
“老爷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独乐乐不如总乐乐,你只想到你一个人,还有奶奶他们呢,您那边一大家子人,您咋只想到你自己。”,陈康杰微笑着批评老爷子的“自私”。
“对对对,批评的是,批评的是,幸好你奶奶现在不是身边,否则我也得挨批,哈哈”,陈康杰的卖乖,总是能给老爷子带來开心。
“我会给你保密的”,陈康杰像地下党一样细声细气的说道,放佛真的隔墙有耳,有人偷听一样。
一个老小孩,一个假小孩,两人合在一起,总能制造出快乐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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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趁现在我精神好,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赶紧说吧,要不一会我老头子可得被保健医生抓走了”,老爷子和陈康杰说话,总是沒正行的,似乎这才符合与陈康杰的对等角色。
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状况越來越不如前,所以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别看老爷子是首长,可是在保健医生那里,他就是病人,就得遵从,否则老爷子会面临极大的压力,不管是家人还是中央的首脑,都会对他喋喋不休,特别是家人,那是唠叨加批评的总结和。
“嘿嘿,知我者,老爷子也,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我不是來找你帮助的,我是來催债的”,陈康杰和林敏昌说的与和老爷子说的,就完全不同,这是身份,情感,年龄决定的。
“催债,我欠你钱吗。”。
“钱你是沒欠,不过你欠我一个承诺,记得在明珠的时候,我和你在下榻的宾馆的花园里面讨论的问題吗。”,陈康杰变换说辞提醒道。
“讨论的什么事情。”,老爷子毕竟年纪太大了,虽然睿智,但是并非每件事情都能牢牢记住。
“稀土的事情啊,您老人家不会沒反应吧,食言可不是好同志哦”,陈康杰是提醒加调侃。
“哦,记起來了,记起來了,这个事情上面有讨论过,难度不小啊,你不会真的要那么干吧。”,老爷子略作沉思后说道。
“我为什么就不会真的那么干,我就算不想那么干,现在也被逼得不得不干”,陈康杰激动的说道。
“此话怎讲。”,老爷子很想知道陈康杰被什么事情逼得不得不干。
陈康杰这才在电话里面详详细细将李超人打算到六水盘投资煤化工以及面临的困难给老爷子做了汇报。
“哼,贼心不死,欺人太甚”,听了陈康杰的介绍之后,老爷子气氛的说道。
“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还是对我们国家的稀土资源就这么白菜价卖掉感到心痛,在鹏城的时候,您说过“中东有石油,我国有稀土”,当时你还说:“一定要把稀土的事情办好,把我国的稀土优势发挥出來”,这就是该发挥的时候了,就是该办好的时候了,难道我们要等到稀土资源集聚下降了,被败家子们便宜卖光了,才重视吗,稀土可是工业黄金和工业味精啊。”,陈康杰想到后來我们国家的稀土资源储量从占全世界的百分之九十贱卖到只有百分之三十六的份额,这十分的让人痛心疾首,所以说话的语气激动,言辞也不那么的好听。
“我何尝不想,地方上的抵触太大,前段时间讨论的时候,就是因为地方的极力反对而停滞”,老爷子叹着气说道。
老爷子的话反映出一个奇特的事实,那就是在进行税改之前,中央政府的权威其实沒有想象的那么大,地方政府为了自己的利益以及某些人的私利,常常和中央政府对着干,这才有句民间传言,叫做“政令不出中南海”。
其实一句话,谁有钱,谁说话的底气就硬,谁说话的嗓音就大,目前我国的财政税收大头集中在地方,中央只拿到了小头,从而就使得地方有实力和中央对着干,对于一个正常的国家來说,这是不正常的,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是分税制国家,就是这个原因,即便是美国这样的联邦制国家,也是税收大头归联邦政府,小头才是州政府所有,否则的话,谁还竞选联邦总统,谁还能指挥三军,谁还能提出发展战略。
“就像我和您老人家讨论的一样,这核心无非是个经济利益问題,目前我国稀土出口所得金额百亿不到,我愿意出两倍的价格來收购,确保地方政府的收益只会多,不会少,但是那些中小型的采购企业一定要做兼并重组甚至关闭,这是为了长远考虑,为了环境保护考虑,其实说起來吧,主要还是看中央有多大的决心和魄力,只要双管齐下,经济加政治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題难度即便大,也不是沒有可能解决好,起码总比糟蹋了好”,陈康杰再次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后面连激将法都采用了。
“小鬼,激将法对我沒用,不过你的道理我支持,后面我再和卫书记沟通一下,你的这个想法,起码牵扯到全国十五个省,根据我们的统计,涉及的企业有上万家之多,不形成统一的认识,难以实施啊”,老爷子不愧是一个老辣的政治家。
“上万家,你们统计的是有执照和开采权的吧,那些滥开滥采的呢,那还不得几万家啊,这才是难度最大的地方”,陈康杰对这位老政治家的话可不太买账。
“你这小家伙,就不给留点面子吗。”,老爷子也知道陈康杰说的是事实,所以老脸有点点挂不住。
“老爷子,我们就是太在意面子了,所以才会吃亏,就拿现在的稀土出口來说,这不也有面子的成分吗,总觉得大量低价出口能增加外汇,能让小日本买我们的帐,能证明我们对世界经济有贡献,简直是打肿脸充胖子,如果是要外汇,我可以弄,如果是想小日本买账,为了什么邦交友好,这就是扯淡,他们真的会吗,如果会,那对历史问題就不是这个态度,如果是想证明对世界经济有贡献,那么这种贡献不要也罢,这和割自己的肉來喂鹰有什么区别,沒区别,到头來也许还会被鹰给啄了”,陈康杰对这种面子文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一切以务实的利益为先,其余的,都是连带。
“你这是在批评我哟”,老爷子开着玩笑说道。
“呵呵,我哪敢批评您啊,您可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尤其是你的胆识和气魄,那几乎就是无人能敌,这是历史遗留问題,理解,理解,只要不将历史问題一直遗留下去就行”,陈康杰严肃之后,怎么着也得活泼一下。
“滑头,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是已经过了那个虚荣的年纪了,我就是做好本分而已”,到了老爷子这个层级,这个年纪,确确实实这些都看得很淡了。
“呵呵,理解,理解,相信我的问題你能顺利拿下,我看好你哦”,陈康杰调皮道。
“你这家伙,怪不得能弄那么多钱,只不过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情说起简单,做起难啊,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你的想法,等我的消息吧”,老爷子看來也有些疲惫了,或者旁边已经有保健医生做出了挂电话的命令手势,反正声音变小了,也要急着挂电话了。
“那好吧,我可等着您的好消息哦,您注意休息,我会想你的哦”,陈康杰挂电话之前又耍起了活宝。
“好啦,好啦,年纪不大,啰嗦起來一点不比你奶奶差”,老爷子显然平时被他的老伴唠叨得不轻,一定不胜其烦,就连把比喻也是用她作为参照。
“嘿嘿,拜拜,我回家吃饭了”,陈康杰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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