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假期过后,秦晚才回了学校。此时的n市天气已经燥热了起来,一旦遇上学校控电、没法开空调的时候,学校里就是一片怨声载道。
夏天明明还没到,可基本上所有人都穿上了短袖,烈日炎炎下的校园撑起了无数把多彩的小伞,路上一个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长裙、短裙让人目不暇接,吃起冰棍的人也多。
“梓易,你们学生会不会就只有你一个人干活吧?”秦晚哭笑不得地顶着太阳,帮赵梓易一起贴起了横幅。自己刚从家里过来,就碰见了在外面栏杆旁艰难地贴横幅的梓易,怎么都不可能旁观,便过来搭了把手。
“部门里的宝宝早上都有课,我只能自己来做啦。”赵梓易蹲着用宽胶带一圈一圈的绕了起来,脑门上已经布满了细汗,“我也有他们课表,也知道他们肯定有人能抽出空,不过都快学期末了,很多人都心不再此,我也不希望最后的几天,把关系弄得太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我怎么觉得你大一在当干事;大二现在是部长还是在做干事的活;等你大三当了主席,是不是还是在做干事的活?”秦晚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帮梓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谢谢哈!再说了,谁规定的主席、部长就不能做干事的活了,部长是人,干事就不是人了?”梓易折腾了好一会,才贴好了横幅,抬头看向秦晚,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疑惑,“晚妹子,你不觉得热吗?我看你都没有出汗。”
“不热。”秦晚摇了摇头,“可能我属于不怕热的体质吧。”
“对了,晚妹子,你又好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吧?你都在忙些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智商,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被拐到什么邪教组织了。”赵梓易憋了许久,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来说,即便是起了逃课的心思,也不至于每节课都逃,特别是像秦晚这学期以来,一个月仅来上三四天课、又不是病假的情况,会凸显的非常奇怪。
“呃,创业。”秦晚顿了一会,才给出了这个答案,又担心梓易会继续问下去,自己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转移起了话题道,“你们呢?我这段时间没回来,有错过宿舍里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梓易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每个人都需要点。
“宿舍还是老样子,竺竹和玲可最近在玩吃鸡,我前天被她们带着玩了几局,感觉挺刺激的;只可惜我技术太差,而且空闲时间太少,都不能跟她们一起开黑。对了,晚妹子,竺竹说你也就玩了几天,技术就特别好了,怎么练的?”
“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秦晚得意地望着梓易,不禁回想起那几天没日没夜的练技术的时光,还有点怀恋。就是不知道,明桅的善后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晚妹子,你怎么出去一趟,还染上了‘自恋’这种病毒了呢?据本大夫多年临床经验诊断,大概是晚期了!”赵梓易嘲笑着说,两个人谁都没有带伞,直直地在阳光下暴晒,和旁边正打伞玩手机的男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梓易耸了耸肩,好似已经习惯了她们这种糙汉的行为了,顺口问了句:“你昨晚看直播了吗?”
“啊?”秦晚没听懂,下意识的回答,“我平时很少看这些的。”
“竺竹不是说你喜欢看吃鸡直播的吗?昨天晚上有四个主播,一块开黑,据说刚开始的时候直播画风还挺正常的,按照惯例倍镜瞄准、狙击吃鸡,基本上是单方面的完虐。然后他们突然说这样做太没挑战性了,要选择点有意思的玩法。你知道他们怎么做的吗!”赵梓易说着都不自觉跟着激动了起来,面上的笑意始终没有褪下。
秦晚不禁升起了几分兴趣:“不知道。”
赵梓易眸子亮了好几度,就宛如变成了一位正在追星的小姑娘:“后来,他们特地去找了辆公交车,把别的玩家打到残血后,开世界语音让人家扔枪、脱衣服上车,不听话的直接送他们结束游戏,听话的就带他们去看世界,一路上车上所有人都开了世界语音聊八卦!关键是那四个主播的实力超级赞,一般人都毫无反抗之力。”
“决赛圈呢?”秦晚莫名地发现这个游戏套路有点熟悉,该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对对对,决赛圈更有意思,咱们主播队说,总是吃鸡多没意思,跟着就扔了几个手雷,全队就这么自杀了。然后公交车上的裸衣玩家全都懵了,一个个下了车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哈哈哈,冷场了。”赵梓易笑的肚子都疼。
“最搞笑的是不知道谁看见了公交车上的标记,才知道那个队伍的名字叫做丧尽天良队!果然够丧的,他们居然特意订做自定义喷漆,喷上去的五个字。”
“嗯。”秦晚听着赵梓易的描述,也不禁勾唇浅笑。
正好到了宿舍门口,还不等拿出钥匙,竺竹就已经提前开好了门,面对两人疑惑的眼神,只能无奈的解释道:“我本来在刷直播,结果老远就听见了梓易痴汉般的笑声,所以就过来开门了。你你你!快点进来,别站在外面给咱丢人现眼了行不!”
“哪有。”赵梓易假装埋怨地看了眼竺竹,“我在和晚妹子聊昨天晚上的直播呢,对了,你正好可以告诉下晚妹子是哪几位主播。”
“我想想啊季叔、百事通、盛世美颜,还有一个乱码达人。”竺竹掐着手指数了起来,秦晚则是不急不慢地打开了自己的微信。果然,妖妖之前邀请过自己好几次,但是由于地府的消息太多,被沉到了最下面,所以一直没有看见、回复。
虽然有些可惜,可秦晚心里明白,自己可以利用的时间很紧张,就连约在一起玩游戏都成了奢望。想到了这里,秦晚轻叹口气,给妖妖回复了句抱歉后,又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妖妖秒回了一个笑脸,用撒娇的颜表情说以后一定要约上几次!
秦晚犹豫着打下了一个‘好’字,但是很快删掉了,犹豫了好半天,才发送了一个省略号。
“晚妹子这次回来上几天的课啊?”夏玲可见秦晚回来了,也立刻放下了手中忙碌着的事,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下次回来就考试吧。”
“你还要走啊?学神就是学神,上不上课,成绩都是稳坐第一,简直嫉妒啊!想想我,每天朝九晚五的在念书,结果每年考试还是在期待及格,想想就觉得人生无比惨淡。”
“你就是个成天陪公子小姐念书的,好吧,上课玩手机的童鞋,还没到你的发言时间哦!”
“别拆穿我嘛!”
宿舍里又传出了一阵欢笑声,这早就成了宿舍里的常态了,还都是学生,面对的也都是最简单单纯的压力。
“我接个电话。”秦晚的手机铃声又响了,马三神的电话。
“去吧去吧!”
“晚妹子现在好忙啊!”也不知道谁小声的说了一句,三人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突然的打电话找我?”秦晚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有些问题。”马三神的声音里满是纠结的意味,“秦老大,你晚上的时候,不是让我去帮忙把电子生死簿打印出来的,那二十位的身份信息给处理了吗,功德值的那几个都还好,我尝试着交流过了,几个人都同意了把功德先借给我们用用,但是信仰值这里真的是不好办。”
“不好办?怎么个不好办法?”秦晚重复着问了遍,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因为功德值高的人比较好说话?
“信仰值高的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的身份。”马三神为难地说道,“您的十个名单里,有五名都是当前的国家领导人,剩下来的四个也都是位高权重者。他们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值比寻常人高上不少,我们要是突然把他们的信仰值借走,搞不好还会有政变发生。”
秦晚思索了一瞬:“那还有一个人呢?他有重要的身份吗?”
马三神摇了摇头:“这最后一位倒不在当官,不过他都已经一百零四岁高龄了,肉身还处于植物人状态。我去看过了,他的灵魂好像也有点残缺,不过能听懂我说话,可以做出点头、摇头一系列最简单的动作。信仰值这个东西,和功德不一样,借走了对本人立刻就会产生极大影响,即便我们借的时间很短,可还是需要跟他做等价交换,现在没法交流,我们也就没法知道他最需要什么。”
“要不然先跳过他吧,再去查查后面的十个人。”
“后面也一样。”马三神苦笑,“我今天凌晨的时候都看过了,基本上信仰值高的都是一些正在当官的。毕竟你换了个人生,功德可以跟着转世走,信仰又不行,信仰值算得上是个一次性消耗品。要是一个个信仰值的收集大概要到猴年马月了。”
“植物人的那位信仰值排名第几?”
“第二,和第一也相差不了多少。”马三神赶紧说道。
“一百零四岁,华国人吧?参加过抗战、解放,军人,还是科研者?”秦晚简单推算了下,就已经可以把事情的脉络整理得很清晰了。
“对啊,秦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华国人最多呗,我听你这一说,我就懂了,不在当官信仰值还高的,肯定只有一些老前辈了。不过你说的现在还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找到可以和他相互对应起来的人。”
“我这里有介绍,您等等,我找下。”马三神在电话那头快速地翻起了一堆纸,“对,应该是这张,那位老人家叫做顾一棠。”
“奇怪了,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秦晚微微皱眉,信仰值第二的人,怎么都得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你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别的名字?”马三神带上了眼镜,整个人靠在纸上仔细看了三两回,“没有,只有这一个名字,没有字,没有号。”
“行吧,你给我说一下他的生平事迹,我等会百度看看。”秦晚在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可以对应上的人物。
“顾一棠,四岁启蒙,私塾念书念到十三岁后,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弃笔从戎,参加了抗外侵略的多次大型战争,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正式退役,并且重新开始读书。潜心钻研学术后,表现出了对物理方向非凡的天赋,四十岁时在第一军阀官的大力支持下,赴国深造,五十五岁学成归来之际,国家的内战、外站全部平息;回国后,他花费了全部的积蓄,建立了研究室,高价聘请知识人才,在国家的大力支持,多位学者合力研究下,最终对华国近代国防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其实听到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时候,秦晚就知道说的是谁了,后面的事迹也是越听越熟悉,这些故事她每一个都清楚,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零散的小故事,竟然全部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而这个人的名字在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背后,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马三神的介绍还在继续:“七十岁从研究所退休,把多年的成果以及研究室,全部无偿赠予国家。后期,顾一棠开始做慈善,在京都知名军校担任名誉校长,定期授课。每年的国家大小会议,一次不落,积极提出意见和建议。八十五岁,开始文学创作,雇人帮他打电子稿,把自己一生的经验和教训都都写下来,上交给国家。九十岁另一只眼睛失明,在一次外出中,出了小型车祸。几家大型医院的全部专家出动,只为保下他的性命。自那次之后,顾一棠变成了植物人,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多年,人们才慢慢发掘起他的故事,才知道他一生未娶妻未生子,只是害怕自己耽误了别人。当代文史家直接称呼他为‘华国骨’、‘华国魂’。百年人物评论其为,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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