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一大早,秦晚就赶到了寿宁山,户外的温度并没有回升,风吹到身上冷飕飕的,特别是没有衣服遮掩的地方,有种刺骨的疼痛。地面上的不少地方都结了冰,还好中间的路被早晨值班的人清理过了,也不用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早晨七点多的样子,寿宁山本该是幽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秦晚刚到不久,天空之上就已经飞起了一群被惊醒的鸟雀,黑压压的布满了好大一块天空。
秦晚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是多么少见的现象,转眼又忘在了脑后,继续走上山的路了。送子观音庙建在山的一半处,位置离上山路上的酒店、旅社非常近,很多慕名而来的人会选择晚上到,第二天一早再过来祈福、请愿。
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这才有了些许人烟。秦晚一眼便望见了小姨口中的那个十分灵验的送子观音庙,古朴的木门上挂着巨大的匾额,飘逸的书法让人一眼有些惊艳。周围卖香的摊子很多,还有些卖家特地抱着几捆大香追问着附近的旅客要不要买。
“你到底回不回家,不回家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一个尖锐的女声响彻在空气中,瞬间打破了附近的宁静。
秦晚闻声望了过去,空旷的空地上正站着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女人一只手拉着一个擦着眼泪哭泣的小女孩,大的才十一二岁,小的也就岁的模样。女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特别是在两个小姑娘开始说话的时候。
这个女人状态不是很对,秦晚微微有些皱眉。本来已经打算进庙了,却又临时退了出来,打算在观望一下那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右手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彻底惹火了女人,猝不及防的就被推倒在地上。随后,女人又丝毫不留情面的踹了上去,好像这个倒下的小女孩只是自己用来泄愤的物件罢了。
附近慢慢的围起了一圈观望的人,有几个好心的赶紧上前去拦住女人,不让她继续殴打小女孩。
女人却丝毫不服气,沙哑着嗓子也不嫌丢人,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大喊道:“哎呦喂,我当娘的教训一下我自己的姑娘不行了是吧,老娘生出来的种,是死是活也是老娘的事,你们从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亲生的女儿?”旁边劝架的男人扶起了脸上还挂满着惊吓的小女孩问道。
“你不会问她啊!”女人话说着就大步要冲到小姑娘的旁边逼问道,脸上的狰狞愈发的明显。
小女孩满满的恐慌,退到了男人的腿后面。女人似乎更生气了,觉得女孩给她落下了面子,伸手就要拉过躲在男人后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睁的极大,骤然就啪的跪倒在了地上,声音哽咽道:“妈,我错了,求你了,你别打我了,我好疼。”女孩跪下的声音极响,周围的人光是听到都觉得膝盖有些疼痛。从女孩熟练的动作来看,这肯定不会是第一次了。
男人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失措。可是望见这中年女人已经死死的拉住了小女孩的手赶紧拦道,有些怒气的说道:“你先放手,你女儿的手都红了你看不到吗?”男人也四十出头了,和妻子结婚快十年了都没孩子,如今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来的观音庙,如今却看到这么小的小孩子却被母亲虐待,情感上和理智上都接受不了。
“小孩子都这样,你懂个屁。”女人的话粗俗到死,“走,和我回家。”语毕,就想把跪着的女孩强行从地上扯起来。
男人望着小女孩脸上隐忍着痛苦的表情,难得冲动了一把,直接掰开了女人的手,把小女孩已经被拽到有些发青的手腕救了出来。
女孩也不管自己有多疼了,稚气的哭音道:“妈妈,我求你找找妹妹吧,她才六岁,一个人丢掉会死的!我给你磕头了!”小女孩的脑袋重重的就要落到地上,男人见情况不对,赶紧用手背拦住,小姑娘的力道真不小,怕是下了狠心了。
“一个赔钱货,丢就丢了。你还想干什么,丢人给我丢到大街上来了,我这次就不该带你出来,让你还有你那两个倒霉的妹妹都饿死在家里。”女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下一刻就堵上女孩的嘴直接带走。
说到这里,女人本想冲上去给小女孩一巴掌,却发现自己拿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无能为力,突然回头,想起了自己还有另一个出气筒,就要冲过去,要把小一点的女孩子扯过来。
岁的小女孩胆子本来就小,连后退都不敢,身体颤抖的明显,光是远远的看着小女孩的表情都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小女孩附近的人并没有主动上前帮忙的,好似大家都默契的秉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女孩张了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女人跑过来的那一刻,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完全处于认命的状态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小女孩还是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好像有别人的声音,小女孩心中忐忑极了,可又带着几分希冀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好像是一个小姐姐,她拉住了自己“妈妈”的手,“妈妈”被仙女姐姐教训了,是仙女姐姐来救自己了吗?想到这里,小姑娘憋了许久的泪水又刷的落了下来。
秦晚过来拦住这个疯女人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握住女人手腕的时候,秦晚也下了几分暗劲,绝对让对方有苦也说不出。
果然,女人吃痛的退后了几步,口中哎呦声不断。秦晚心中冷哼,若不是这女人确实和这两个小姑娘之间有着亲缘线,自己还真的觉得这人或许是个人贩子。
转身本想看看小姑娘此刻的状态,却没想到小姑娘一看见自己的脸就哭了出来?
奇怪,我长得有这么吓人?
能吓哭小孩的不应该是十殿阎王那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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