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亭溪的话,萧天佑面色沉稳下来,叹道:“历来年的天灾,每每都是发生之后再去想办法补救,你这些预防的对策如果有用的话,每次的洪灾便能减轻许多损失,包括生命和财物损失!”
“学生不才,也不知道提出的这几点是否有用,还需要证实!”江亭溪一脸谦虚的答道。
偏偏这时有位大臣不懂时务,立即指责江亭溪:“还未经过验证的方案你既然就给呈给皇上,你难道不知道这都是百姓的性命吗?若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但是方案不可行,你有没有想过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那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江亭溪看了一眼那大臣,随即向萧天佑作了一下揖,而后定声答道:“这些方案的确是未经过验证,但都是值得起推敲的。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如大人所言,这些方案无效,但比起之前的损失又会多很多吗?”
仿佛没有想到江亭溪不过一届考生,竟然敢这般理直气壮的驳斥自己的话,那位大臣一时间却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江亭溪也不待他做出反应,又立即道:“不会,就算损失仍旧很大,也不会比历年来的灾害带来的损失严重多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试一试,说不定这些方案有效,那便是救了许多灾民的性命!”
又被江亭溪这般抢白,那位大臣才反应了过来,指着江亭溪斥责道:“黄口小儿,什么都不懂,竟然还敢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所谓!”
江亭溪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一旁的楚毅更是仿若没看见那位大臣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般,向萧天佑道:“学生认为江兄言之有理,既然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案,那江兄提出的这几点就更应该尝试一下了!”
楚毅此言一出,更是惹了许多大臣的不满,他这话岂不是明摆着在说在座的各位大臣,自己想不出方案就算了,还想着阻止实施他人提出的方案,各位大臣岂会服气?
殿内气氛分化,萧天佑抬了抬手,大声道:“好了,都不必再争了,今日是御试,目的是钦点前三名为一甲,其他的稍后再议!”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么针对众位考生方才的答案,众位爱卿和四位考官的意见是怎么样?”萧天佑问了这话,见有人要开口,立即又道:“都不必说出来,将你们心目中的人选都写出来吧!”
萧天佑说着大手一挥,立即有小太监端着纸笔送给各位大臣。
见状,苏瑾云不由轻笑。萧天佑这举动可有点捉弄人的感觉,而且她能感受得到,方才那些大臣们斥责江亭溪时,他心中的不满。
朝中这帮文臣,大多是先皇时期的老臣,思想都是过于迂腐,对于年轻人的建议一向不太赞同,更何况还是皇上喜欢的年轻人,若是让他们出了风头,那日后这群老臣在皇上心中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对于这群老臣的想法苏瑾云多少也知道一点,这就好比后宫里的老人,在新人进宫时心里多是不愿意接纳的。
其实萧天佑也是知道,只是他也不能当众去说那些老臣,否则便会寒了老臣的心。
众位大臣的答案很快就呈到了萧天佑手中,见萧天佑迟迟不语,苏瑾云有些奇怪,便想去看看他手中的几个名字,只是却也看不清楚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儿,只听萧天佑笑道:“哈哈,各位爱卿果然是朕的左右手,这名单和朕心中的人选一模一样!”
苏瑾云看向殿中,发现有几位大臣微微抬了下头看向上座。苏瑾云也是诧异,朝中老臣多,再看方才大臣们的反应,他们的意见与萧天佑的相差甚远还差不多。
接着又听萧天佑道:“既然如此,那朕现在便钦点一甲前三名,众考生接旨!”
一众考生立即跪下,站列两侧的大臣们也跪下接旨。
“此届考生陆远文采过人,封探花郎。考生楚毅,文武双全,封为榜眼。考生江亭溪,才思敏捷,有勇有谋,特封状元郎。钦此!”
不过简洁的加封,却犹如千斤重的大石,重重的砸在殿中。
一众考生自是谢恩,只是大臣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头看见主位上的人一脸满意的笑容时,这才反应了过来,只是皇上金口一开,旨意已定,此事已成定局,纵然再有想法也是无济于事。
之后便有高德在一旁宣旨,加封其余高中的考生。
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的称号。二甲五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七名,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统称进士。
苏瑾云一笑,萧天佑这看似无赖的一招却是用的好。众位大臣即便对萧天佑公布的结果有疑虑又如何?总不能上前讨要众人写的名单吧!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做了,岂不是明摆着说不相信皇上公布的结果,那不就是当众打皇上的脸么?
一甲名单已定,萧天佑又说了中午赐琼林宴,邀请各位三甲进士参宴。按照常礼,宴会之后,状元还得率众进士到孔庙拜谒这位儒家鼻祖,礼拜完后再去国子监立碑,将新科进士的姓名勒于石碑上,殿试的程序才算全部结束。
中午的琼林宴,苏瑾云是去参加了,只不过这次是以皇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前去,而不是像这两次殿试一样坐在后面偷听偷看。
不过宴会上多是些吟诗作对的雅兴节目,苏瑾云却是不感兴趣,只是看着萧天佑连连喝了几杯酒便知萧天佑此时心情大好。
苏瑾云也忍不住轻声揶揄道:“皇上得了几个人才,看样子是心情不错啊!只是那些老臣们怕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萧天佑心情大好,看向苏瑾云道:“朕现在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真随了他们的意,那没好心情的就是朕了!”
苏瑾云见他这高兴的样子也是忍不住跟着高兴,只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那群老臣今日没有得逞,日后定会在别的地方给萧天佑使绊子的。
似是看出了苏瑾云的担忧,萧天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一脸柔情的笑道:“也不是第一天和他们打交道了,你不必担心,朕会处理好的!”
苏瑾云笑着点点头,是啊,又不是第一天当皇帝,他处理过得事情何止千千万万,这点小事自是难不住他的。
宴会过后,江亭溪便带着一众进士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去完成接下来的仪式。而萧天佑便陪着苏瑾云回了凤仪宫。
苏瑾云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每日午膳后必定要睡上一会儿,若是哪日没有午睡,便会觉得午后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故而,当萧天佑的手再次袭向胸前的时候,苏瑾云紧紧抓住,却是再不让他继续了。
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苏瑾云无奈道:“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睡觉吗?”
萧天佑一脸认真道:“可以,朕现在就是在正正经经睡觉啊!”
闻言,苏瑾云叹道:“早知道就不该纵容你!”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现在自己是连中午午睡的时候都不能好好睡觉了。
“这怎么是纵容,睡觉的时候自然是要做睡觉时才做的事!”
对于萧天佑的话,苏瑾云已经是无力反驳,看了他半晌,嘟着嘴一脸委屈道:“夫君,我困了,想睡觉了,不要吵我好不好?”
却不想萧天佑见她这样子,一颗心更是蠢蠢欲动,不过好在他的理智还在,只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而后搂着她轻声道:“睡吧!”
见他放弃了那想法,苏瑾云也是松了一口气,便伏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睡着了的佳人,萧天佑无奈一笑,笑容中又带着几分自嘲,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般迷恋一个人的身体。
因着江亭溪对洪涝灾害的建议,第二天朝堂上萧天佑便决定将此次江州洪灾的事情交与江亭溪,可见对江亭溪的重用。但同样的,这对于江亭溪来说,既是机遇亦是挑战。
那群老臣虽然对萧天佑对江亭溪的重用心中不满,但却也是幸灾乐祸,虽然负责灾情的事情有利可图,但同样的也有危险。处理不好便会有人弹劾,或是出现灾民暴动的现象。
不过江亭溪似乎很有信心,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听萧天佑说起,就连楚毅也自动请缨,说是要和江亭溪一起前往江州。
状元郎和榜眼都去了,探花郎自然也不能落后,因此,此届科举前三名全都去了江州,萧天佑自是十分满意,对三人也是多了几分好感。
殿试结束,苏瑾云深感自己身边能帮衬自己的人手不足。
当初带入宫的四人,蜕不在了,只剩下汀兰、汀雨、汀芷三人。
后面提拔的六人,以竹不在了,张远也因为犯错调去了沁平殿,只剩下以棠、以柳、以梅、禄万忠。
这七人汀兰、以棠仍旧负责贴身伺候自己,汀雨负责殿内的事务以及帮着处理六宫杂事,以梅就给汀雨打下手,汀芷负责针线,现在还要帮着照看二公主,以柳负责小厨房,禄万忠负责外殿的事务以及管理那群小太监。
这七人虽然能力都不错,但也只能帮着处理凤仪宫的事情,而后宫许多事情是他们帮不上忙的,如此苏瑾云便想着能否从宫妃里提拔几人来帮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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