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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最后一战(7)
“开城门开城门”一队三十人的猎手边冲向大门,边高声呼喊,手中摇动炎族旗帜。
城楼上的人仔细一看是熟面孔,猎手们到了城门口还没减速,知道是急事,冲下面高喊:“有急报开城门——”
大门开到刚容一匹马的大小,第一名骑手像阵旋风冲进来,把开门的人刮得差点跌倒,眼前一花,后面二十九人已经全部冲进去了。
炎族主干道上很少有人行走,猎手骑马进内城,直到部落大厅门口才停下来,喊道:“酋长,急报”
常慧慧急忙起身,猎手进门便道:“酋长,南岸诸族集结十多万人打过来了阿鞭队长引开了五万,但是他们发现里程碑的方向不对,再也不肯沿着里程碑走,而是散开向北来了”
猎手们满头满脸是汗,说出的话像打雷。常慧慧和长老们真觉得耳边有惊雷炸开。
“阿鞭队长呢?让阿鞭队长放弃里程碑的计划,退守第二据点,严密监视南岸诸族的动向”常慧慧呆了下说道,事情来得太快了,她有准备还是受到冲击。
猎手眼里悲痛,低吼道:“阿鞭队长被那群人尾随追了整整一天,他的马受伤跑不快,结果被他们打伤了腿还是鲁鲁队长觉得不对劲,发现少了人,又跑回去把他抢回来的”
阿鞭那么精明的人竟然会受伤,还差点被南岸的人抓住?常慧慧差点站立不稳,九斤儿抿着嘴角站在她身后。
“人呢?阿鞭人呢?伤得如何?”常慧慧焦急地问。
“人还在第二据点躺着,医者说阿鞭队长的腿被石头差点砸烂了,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我来之前他才醒过来,鲁鲁队长在那里安慰他。”
常慧慧脑子里嗡嗡响,阿鞭那么个骄傲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一直以狩猎队长的身份为傲,在半瞎身上摔个跟头,就在牛山据点驻守大半年,一次没提过回部落的事。若是永远不能站起来,他受到的打击多大啊
“妈妈,阿鞭叔叔会好起来的。”九斤儿小声劝她,长老们也不说话了。
常慧慧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阿鞭的腿是被石头砸烂的,可见那些与炎族无冤无仇却想着炎族灭亡的部落有多凶残。
“酋长,酋长南岸要打过来了”猎手眉毛拧成一团,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他来时阿鞭就让他隐瞒住腿伤的事,可他实在气愤,还是说了出来。
常慧慧揉揉额头,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搭着九斤儿的胳膊坐下来,缓了几口气,扫视一圈长老们担忧的目光,问道:“南岸诸族还剩下多少人?”
猎手定定神,调整了下语气,从刚才的气愤中解脱出来:“阿鞭队长说,那五万人是突然分成两拨,一拨回头走,人太多,我们没来得及再动里程碑,他们竟然碰头了,这才知道里程碑不管用,就看太阳认方向,竟然看到了另外八万人。两路人联合一起一路向北。”
“也就是说南岸有十三万人?”
“是的,酋长。那些人的部落里老人死得差不多了,孩子也扔了许多,大多数是青壮年。酋长,我亲眼看过他们,七岁以下的孩子一个也没有。”
常慧慧已经麻木了,老天爷不给力,到处都在死人,好像人不死光,灾难就不会停止。
目前炎族可用的兵力有八百左右的骑兵,另有战队勉强够上二万五左右,对上十三万人还真是有些骇人。
长老们有些不安,从三族加进来的他们也知道,若不是有炎族的庇佑,恐怕他们早就被森林里的部落撕碎了。有食物就是有罪。
常慧慧手中紧紧攥着,捏得九斤儿低呼才猛然松开手,放开九斤儿的小手:“对……”道歉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她声音顿住,思绪回到当下,霍农没回来,她要守住有孩子的这个家,和炎族这个大家。
“这样吧,你明天回去后把阿鞭队长接回来,不要骑马,直接用担架抬回来,若是还有其他伤患也一并抬回部落。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用生命保护我们部落,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以后凡是在战场上受伤的战士,就算还有一口气在,我炎族也不能放弃他阿飞,让老师们把我的话讲给孩子们听,讲给学生们听。”
常慧慧神色恢复,只是眼里的冷意比以往更甚,这时候要的就是心狠,任何软弱就会被敌人抓住迎来致命一击。
阿飞站起来答应一声,见常慧慧没有更多的吩咐,又坐了下来。
常慧慧这才说:“把外面训练的战士召回部落,随时等待我的命令出战。长老们,现在是我炎族生死存亡的时刻,你们回去后也动员族人多加小心,积极参战,不参战的也要为战争做好准备,看好家里的孩子,夫妻双方都参战的,把孩子先寄养到别人家里。这些事我一个人做不完,长老们,要靠你们挨家挨户的去监督,要让我们的战士无后顾之忧。”
新长老们感动得差点流泪,除了常慧慧,可能任何酋长都不能想到她这么周全,时刻把族人的命尤其是孩子的命放在心上,尤其是常慧慧从未放弃过老弱病残,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常慧慧越说越冷静,又下达了几项指令把族人在战时的生活秩序安排好,该分工的分工,武器要跟得上消耗的步伐,最后说:“南岸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这里来,你们也别太恐慌,就算他们找来了,也是十几天后的事,他们食物不够吃,走到这里来不会再有那么多人了。”
族长们稍微安心,拧成麻花的心脏心律恢复正常,在常慧慧的详细安排下各去做各的事,把战争的舞台留给队长们表演。
常慧慧把现有的队长召集起来,分析目前的战况。
炎族的战前准备紧张而有序,城墙外到处挖陷阱,陷阱里放了消尖的竹子;石头城墙无法快速垒高,他们就在墙外挖深壕沟以增加墙体的高度;墙内早已摆满大大小小的石头,犯了错的族人日夜打磨,随手捡一块就是尖锐的石头;孩子们在昔日的牧场上练习骑马和各种武器的使用;各武器组日夜赶制武器,常慧慧要求武器的数量至少得是敌人人数的两倍……
常慧慧偶一有空在部落里转了一圈,看大家紧张十足地准备打仗,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阿鞭虽然受了伤,情报的工作却没有停止,由鲁鲁接替他的位置,而阿鞭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要坐镇第二据点,指挥猎手们收集情报。
常慧慧接到医者的亲笔信,知道阿鞭的情况好转,人发过一次高烧后把命捡回来了,她也舒口气,既然阿鞭不肯回来,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接着,她就听到了猎手们传回的情报。
南岸诸族的十三万人由将近二十个氏族构成,有大有小,说是联盟,其实联盟并不牢靠,也有几个氏族比较要好的抱成团。有几个氏族食物不足以挺到来炎族,便抢了其他部落的食物,再加上他们的方向不明确,在草原上游荡了很久,花费十八天才摸到炎族的一点点痕迹。
这时候,他们已经剩下不到十万人了。
十八天,南岸诸族消耗掉三万人。
常慧慧站在城楼上望着空荡荡的草原,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食物和水,现在到位了吗?”
阿飞说:“到了。战士们把食物和水藏在那里后,我又派人在里面下了毒,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常慧慧沉默点头,她要把在南岸身上用过的计策再用一遍,这次下毒的食物和水并不多,下毒是最快的方法,却也是最浪费的方法。
过了,就传来三万敌人折损的消息。她弄到那里的食物和水只够三千人吃一顿,但在吃前各族打了一架,打完后食物和水分成小份给族人吃,如此一来,死的人就达到了三万。
这是个惊人的数字。阿飞在听到消息后笑了起来,猎手传给部落的消息是,那是炎族藏在那里的水被敌人喝了,敌人受到诅咒,结果就去见一位叫做冰火两重天的天神了。
大家听到消息后无不拍手称快,整个部落欢腾不止,晚上还开了篝火晚会庆祝,由于有那个莫须有的天神,炎族的凝聚力更强了。
常慧慧觉得不枉自己装神弄鬼一场,便也和族人们一起跳舞。
当七万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涌来炎族城池时,炎族人果然没有面对十三万时那么恐慌。
南岸诸族看到一座巍峨的建筑上有人,便知道他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炎族,当即就冲过来了,像马蜂窝被捅了一样,边冲边高声大喊,眼睛里冒出贪婪的绿光。
不等他们靠近城墙,就有人扑通扑通掉进了陷阱里,那里面有尖锐的竹尖,又长又尖能把人的身体刺个对穿。前面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开始回撤,可后来的人不知道,还在往前涌,互相推搡,结果有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直到把陷阱坑填满。更倒霉的是掉进水井里的人,那可是爬都爬不起来的。
南岸诸族还没与炎族正面对上就已经吓得退开两里之外,他们在那里驻扎,与炎族对峙而望。
常慧慧冷漠地站在城墙上,她身上穿了水兽皮制作的盔甲,只在要害部位有兽皮,整体的还是普通的毛皮衣服。这种水兽皮就是上次在大河里杀掉的类似鳄鱼的那种动物的皮。
其他战士的盔甲由各种坚硬不易刺穿的兽皮制作,发到大家手上才不久,常慧慧下了血本,把仓库里的兽皮整个翻一遍才凑齐这么多套衣服。
此时,她问观战的阿飞:“阿鞭他们什么时候到?”
阿飞说:“第二据点的人今早就从小城门进来,我看这边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说。阿鞭队长在骑手和第三据点战士的护送下回来,本来预计下午就能到的,可南面被南岸诸族围住了,我会派人让他们绕点路从北门进来,应该晚上能到。”
“好,你去安排,对了,第二据点和第三据点的骑手不要撤回来了,让他们先守在那里。”
“酋长?”
常慧慧迎着风,忧心地解释说:“我担心南岸诸族其他氏族不肯死心,若是我们在这里和这群人纠缠,那边却又来了敌人,我们不是腹背受敌吗?让骑手们守在那里,好歹能提前作个准备。”
阿飞身影一顿,这七万就够难缠了,大多数战士已经报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若是再多来几万,炎族可就真要面临灭族了。
“酋长,我会安排好的。”他轻轻叹一声,想不明白炎族明明谁都没有招惹,却招来这么多敌人。
常慧慧在城墙上站了一天,南岸诸族那群人无论是行为还是外表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饿鬼),瘦骨嶙峋,仿佛移动的骨头架子,比电影里面的僵尸还像僵尸。
她的叹息消散在风里,望着东边日出的地方,那里一望无际,太阳已经不在那里了,可是霍农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多怕这一仗败了,会见不到霍农最后一面。当初只让两百猎手去寻海,确实是仓促了点,没考虑周全。
夕阳西下之时,阿鞭终于安全回到部落,受到全部落人的欢迎,大家高喊着“英雄”,把他迎回部落大厅。他眼里十分沉静,伤腿没有完全好利索,脸上却没有带出任何伤痛的表情,四平八稳地汇报自己的工作。这一点让包括常慧慧在内的长老们非常佩服。
从这一天开始,阿鞭正式从幕前转到幕后的工作,往外跑的情报任务由远在第二据点的鲁鲁接手,鲁鲁下午时被阿飞调回第二据点。
第二日,营地里的战士早早吃完早餐整装待发,这一批新战士里会使用弓箭的只有两千人,能熟练使用的只有一千。当初常慧慧忌惮很多,就怕三族哪个氏族会造反,就没有多练他们的弓箭,只在南果族里挑出几个信任的部落教导他们。今天用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加上炎族的新老弓箭手,只有三千人可用而已。炎族里的妇女、老猎手、少年少女,只要能拉开弓的都算作了弓箭手。
他们分开排列在城墙上,城墙下停着战马和战牛,随时供应他们转移阵地。
在第二个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有两万穷凶极恶的敌人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两万人身后跟着另外打算观战的五万人。
常慧慧干脆坐在城楼上,轻声对阿飞说了几句话。
阿飞让医者们煮变色鼠汤,城楼上的人开始喝汤,他又下令让战士们退回到内城,这边有两名骑手飞快地打马出城,把种在部落一圈的胶树割出一道道痕迹,直到流出树胶为止。
今日胶树派上用场,也不枉族里的老人差点渴死自己给它们浇水,当初常慧慧查出那几个老人差点渴死的原因后,又气又悔,当即下令让人每天晚上用珍贵的冰水浇灌。
两名骑手飞快进城之后,沉重的大门再次合上。敌人又气又怒,言语上刺激,让炎族下来打,不然炎族就认输了。
常慧慧不跟他们逞口舌之利,整座城安安静静的,那群人昨天吃了亏,今天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虽有几个人还是掉进了陷阱坑被刺死,但其他人还是安全走到了城墙下。他们在城墙下得意地笑,看到炎族高大的城墙也不害怕。
也是,饿得只剩下侵略的野心了,还能害怕什么呢?
常慧慧不等他们再开口,就让人搬出了一具具尸体,吊在城墙外面。现在树胶的气味还没扩散到空气中,她需要拖住时间。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常慧慧喊了一声,一扬手,十具干瘪的尸体被扔到城楼下,敌人的眼鼻子跟前。
敌方不明所以,一时没人认出来。
常慧慧不着急,又让人扔了两百具尸体下去,总有人能认出尸体。
“哈慧慧酋长,不会是你炎族怕了我们,所以杀了人来让我们高兴吧?”一名女野人在下面手舞足蹈地蹦蹦跳跳,围着尸体走了一圈,顿时笑不出来了,嚣张狂妄的声音就像是电影突然按了暂停,声音消失,画面定格。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族人的身体是能让你们随便扔的吗?”女野人愤怒地咆哮。
常慧慧轻笑:“我不仅扔,还要当着你们的面烧放火”
那些尸体炎族只是给拖到城楼上,只没收了武器,衣服什么的都还在,而且炎族扔人的地方提前准备了一堆柴火,柴火上有茅草。猎手把火把扔到柴火上,火苗顺着风势,瞬间就烧着了。
尸体周围的人吓得哇哇大叫,他们叫喊咒骂炎族,却不敢真冲到火里去抢尸体。
跳舞的那个女首领当即气得要死,指着常慧慧说:“你们等着……”
她左右看看,让族人冲击炎族的城门,手里还举了火把,打算把炎族的城门给烧了。
常慧慧眼一瞪,打了个手势,就有猎手把另外两百具尸体或活人吊上城墙。
“你尽管烧,你烧了我的城门,你们的族人也就别想活了”
她话音刚落,猎手在其中一个受伤未死的俘虏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俘虏大叫出声,连忙求饶,还求下面她的族长阻止烧城门的那些人。
其他俘虏也挨了鞭子,纷纷求饶。
敌方族长们凑脑袋商量,最终还是决定不顾族人的性命烧城门,这些人既然已经成为俘虏,还受了伤,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就算有族长想阻挠,也挡不住大多数没有俘虏在炎族的族长们的强硬。
就是耽误这么一会儿工夫,树胶发挥了应有效果,从城门处开始,那些人包括城墙上的俘虏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下。
“妖怪啊——”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没中箭没受伤就软倒了,吓得四散逃走,可他们的腿没有风快,秋风把树胶的味道吹散,两万人倒了下一大半,逃走的只有两三千而已,还是魂都吓没了的人,炎族城墙里的哈哈大笑声就像恶鬼追在他们身后。
那些人一逃,驻守在原地观战的五万人只有跟着逃的分。
等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炎族猎手才下楼打扫战场,该杀的一个不剩,只把族长们留下来。这很好辨认,族长们的头上一般会戴羽毛或特殊记号的草,至于那些特征不明显的族长只好就不明不白地死去。
常慧慧不会给那群饿到能啃泥巴的人任何食物的来源,她没有把尸体扔掉,而是让猎手们在远处挖个大坑,把这些僵尸连着骨头一起烧为灰烬。
之后两天,敌方断断续续地派遣小队来攻打炎族,每次都只有两千人左右,白天夜里都有袭扰,他们渐渐摸出门道,晚上偷袭炎族的话不会莫名其妙地晕死。期间,他们并不知道胶树会导致他们晕倒。
经过严密训练的猎手们在队长们的带领下不仅要守城,还要不时出城骚扰,利用各种袭扰战术损耗敌人的性命。不时的小战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双方各有损失,而炎族一贯执行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不打没把握的仗的政策。
第四天白天敌人好好休息了一番,到了夜里,整整三万人预备把炎族整座城池围起来。
常慧慧早料到有这一天,敌方仅靠食物作为支撑,没有水源,现在食物快要吃完了,不着急才怪。
城外铺设了厚厚的荆棘地毯,一万人悄悄出城迂回。
到了夜间战斗打响的时候,南岸诸族发现自己又上当了,城外到处是荆棘,他们从不穿鞋的,踩十脚八脚荆棘还挺得住,可一路走来全是荆棘就不行了。疼得原地跳脚,偏偏后面的人拥过来把他们推倒在荆棘地上。
场面一片混乱,后面的人把倒在地上的人当作垫脚石踩过去,好在是在夜里,若是白天的话,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南岸诸族是铁了心要在今晚登上炎族的城墙,人人带了石头过来,垫在城墙下的壕沟里。
常慧慧冷眼看着,他们才到达城楼下就已经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她还看到一口井的地方被填满了。敌方这是狗急跳墙了,大概食物真的没有可吃的了。都到了秋天了,各氏族支撑到这个时候十分不容易。
这就是个你死我活的时代
她扬手,在敌方进入射程范围内时,万箭齐发,很多人抱着石头倒地。
“酋长,城门被烧了”
“调集盾牌兵堵住城门,弓箭手长矛手随后。”
“酋长,北门也有一支队伍强攻”
“那边让阿飞处理,你们只要守好南门就行了。”常慧慧取出自己的弓箭,瞄准一个戴了红色羽毛的女野人,红羽毛跑得快,冲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光荣牺牲在常慧慧箭下的人。
部落的城墙下还有一大堆石头,常慧慧也不敢用了,怕石头直接把城门外的地势给垫起来了,于是她吩咐道:“调一队石刀手过来,给我守在城墙上,谁敢上来就砍谁”
战斗进行一个小时,城门处有城楼上和城楼下双重弓箭手守护,却挡不住如白蚁过境一样席卷而来的敌军,长矛手交换作战,仍是杀到手软,敌人的尸体堆积如山,快要淹没盾牌。
云下楼调兵,却惊慌地跑回来说:“酋长,盾牌兵损失惨重,敌人用石头砸了过来,长矛手受伤的也不在少数”
常慧慧看着还在往城楼方向跑来的敌人,没有犹豫地说:“门口不是了堆了很多敌人的尸体?让盾牌兵踩到尸体上去,占据有利地形挡住石头”
云眼中满是血丝,高应一声,连忙下去安排。
以敌人的尸体为垫脚石,盾牌兵再次占据有利地形,一步步把防守推到临近城门口,形成一道坚固的城墙。
常慧慧低头看一眼城门处拥堵的敌军,对回转来的云说道:“换火箭,射城门口的敌人。”
打仗时这些人把自己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还都是皮毛的,借此减少武器的伤害,却给炎族带来了便利。火箭熊熊燃烧落在敌人的身上,城门处的敌人传来哇哇大叫,被大力推挤冲击的盾牌兵压力大减,弓箭手趁机射杀更多的敌人。
数千支火箭在敌方点火,拥堵的人群成了火的海洋,尽管如此,后方的敌人铁了心要冲过来,还是在往前涌。想要用车轮战术拖垮炎族。
但他们低估了炎族的总人数和守护城池的决心,护城河里流淌着红色的河水,敌人的尸体填满了城河,石头和尸体的堆积让城墙相对高度降低,石头飞跃而上,落在常慧慧脚边。
云一把拉开她:“酋长,这里危险,让我来指挥吧”
常慧慧退后两步,轻笑:“这点石头还伤不了我。敌军还有多少?”
云扫视全场,借着城楼上的火把俯视,说道:“死了一半了。”
常慧慧说:“去把前几天抓到的族长们推出来,不用盾牌,直接用她们的身体当作盾牌”若不是这些族长的怂恿,炎族也不可能处于今日危险的境地。
云没有多说,应了声,把八百多名饿得半死不活的敌方族长提出来,她们被反绑着手,几天来粒米未进,有一百多人已经是死人了。
下面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炎族故技重施,想要用族长作威胁,但下面的人多数不是这些族长的族人,他们就没有很在意,反而因为威胁而越战越勇。
常慧慧在族长们背后笑得很邪恶:“你们的族人放弃你们了,我说过我不杀你们的,就让你们死在自己人手里吧。”
她话音刚落,便有石头砸上来,堵在城楼上的族长们成了最好的人肉盾牌,惨叫声此起彼伏,站在死亡边缘的族长们大声向族人呼救,声嘶力竭,可惜没有人搭理他们。
到午夜时分,出城的炎族队伍完成任务回来,只稍微休息便开始从后方包抄攻城的敌人,阻断敌方后路。常慧慧看到形势变化,让人开始用石头攻击离城墙最近的人。
一时间,石头和羽箭满天飞。
城门处的盾牌兵得到信号,逐渐从城门处步步撤退,敌方自以为炎族不敌,正要穷追猛打,就看到盾牌裂开一道豁口,从豁口处冲出一群体型彪壮的牛,牛上的战士拉动缰绳冲出来,肆意践踏,横冲直撞。
敌方躲闪不及,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踩死在地上,牛群冲击一次迅速退回。骑手身上穿的是最硬的铠甲,只有几个人略有受伤,好在那群人看到牛群后失去反应,牛没有受太多伤。
用动物作为攻击的武器只有炎族想的出来,敌方连卷角羊都抓得辛苦,别说看到堪比猛兽的牛群了。
城门口被撕开一道口子,敌人不敢轻易靠近,常慧慧抓紧机会对城内的战士下令:“我们的战士已经杀光了敌人营地里的人,现在他们正在城外阻击敌人,战士们,现在冲出城去,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时刻来临了”
城下的战士早就等得不耐烦,看到大家各忙各的,心里痒痒的。此刻常慧慧命令一下,他们精神立刻振奋起来,整齐地迅速地涌出城门,越过敌人的尸体,踩着他们的鲜血,挥舞手中的大刀。
常慧慧高举手中旗帜,她站在明火处,手中旗帜挥动,远处的人也看得到,用旗帜作暗语指挥战队。她站在高处,哪处敌人要逃,哪处敌人聚集地最多,哪里需要支援,看得最为清楚。
两个小时后,敌人不敌而逃,常慧慧只让人追人数最多的那一队,其他溃散的敌军不好再追。
把战场交给云处理,她亲自骑马追杀,她与人无仇无怨,这些人却想着把炎族赶尽杀绝,任是她心胸再宽广,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所以,在战斗一结束后,她决定亲自追杀南岸余孽。
这群溃逃的人有两三千,炎族出动了五百骑手追杀。
常慧慧有的是时间与他们纠缠,秉着保存实力的原则,只在远处用弓箭射杀,五百骑手像赶牛羊一样,围绕敌人打转,不让他们有机会四散溃逃。
追到凌晨时分,太阳即将升起,最后三百敌军累瘫在地上束手就擒。常慧慧挥手,正要下令把敌人赶尽杀绝,就看到另外一队一两百人的骑手向这边奔跑,显然对方看到他们也很是开心,挥舞手臂高喊着什么,声音飘飘荡荡,吹到耳边模糊不清。
常慧慧觉得奇怪,看样子应该是炎族的猎手,可是部落里面的骑手不可能再追过来,而两个据点的猎手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
她的手落下,姿势凌厉,她身后的骑手们几乎就在她落在的那一霎那羽箭飞出,彻底绞杀南岸诸族最后可成战的势力。
这时,他们也看到另外一队骑手过来了,只以为是部落里的人追过来,也没太在意,下马检查敌人的尸体,直到没人喘气了才作罢,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再次聚集在常慧慧身边时,却发现常慧慧满脸是泪。
“酋长,怎么了?”一名猎手笑呵呵的,“我们打了胜仗,应该笑啊”
常慧慧哽咽着说:“是霍农”
猎手们迟钝地没有听明白。
常慧慧拉动缰绳,飞马向前,她的声音落在马后:“是霍农回来了”
猎手们互看几眼,眼里惊疑,最终他们确定自己没听错,真是霍农回来了酋长说霍农回来了瞬间巨大的喜悦在猎手们眼中流淌,他们哈哈大笑着追马上前,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却更加兴奋。
常慧慧还没停稳马就已跳下来,她以前都不敢这么跳的,这次出奇地顺利,只踉跄了下就站稳了。
“慧慧”的确是霍农的声音,动作也是霍农的动作,只是他的脸和身体晒得更黑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下马,拥抱在一起。
两边的骑手都笑起来。
一直以来,常慧慧的心理压力极大,霍虚去世后,她的心里话就闷在了心里,此时霍农回来真是时候,在她身心俱疲的时候。
霍农紧紧抱住她,发现她又瘦了很多,眼角也有了泪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常慧慧闷闷地哭了会儿,她年纪不小了,这么哭还是第一次,她想起霍农多年前对她说“我一直在担心你”表达他的思念,她轻声道:“霍农,我一直在想念你。”
“……慧慧,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霍农也轻声说,他本来就是个直白的人,在表达思念上也毫不委婉。
常慧慧破泣为笑,又抱了抱他,嘴角笑容恬淡,像个天真的少女,人生畅意之事莫过于把对爱人的思念宣之于口让他知道。她笑着说:“霍农,我很累,我要和你一起骑马。”
霍农点点头,果真抱她上了马背,两人共乘最大的那匹马。
常慧慧窝在他怀里,在秋日暖阳之下惬意地和他说着小话,说着九斤儿、小石头、晶晶、亮亮的小事,说九斤儿做了小秘书,每天学习上班两不误,英酋长很粘小石头,晶晶已经学会生火了,亮亮自己做了个竹简小书每天晚上要听她讲故事,她再讲给九斤儿听,缠着九斤儿把故事写在竹简上……
霍农静静听着,时而低声笑,时而吻吻她的面颊,对猎手们偷窥暗笑的目光不以为意。他双手护在她身前,马儿的步子很稳,不快不满,秋风舒爽,草原上的荒凉是一望无际的美景。
半晌,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下去,低头一看,她两只眼皮粘在一起,他握住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轻声道:“慧慧,睡吧,我带你回家。”
常慧慧点点头,就真的安心地在跑动的马背上睡着了,梦里还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叹息,里面含着浓浓的怜惜。
霍农没有问猎手们发生了什么事,他闻得到常慧慧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大河边驻守的大批人,以及刚刚见到的那一幕,便什么都明白了。必定是南岸诸族突破大河防线,找到了部落里来。
他问了下追杀的猎手们要不要吃早饭,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就加快马速,一路往部落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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