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听到这句话,夏天当即一呆。
虽然这句话只有十几个字,但其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甚至让夏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看他如此模样,冯天鹏的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得意。
当初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同样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简直难以置信。
重要的是,夏天在很多人眼中都是荣辱不惊,哪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能看到他这幅表情,让冯天鹏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继续说道,“无论正史还是野史,老子所记载的徒弟也并不多,例如关尹子、孔子、文字、亢仓子、寒泉子这么几位,其实大家所熟知的也就关尹子和孔子而已。”
顿了顿,又道,“而在正史记载之中,鬼谷子出生约公元前400年,而老子差不多是公元前471年去世,中间差了70年代间隔,一个还未出生,一个却已去世,他们怎么可能是师徒,对不对?”
夏天下意识点了点头。
“嘿嘿。”
冯天鹏得意笑了起来。
虽然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源自于老乞丐。
但他不介意在夏天面前装逼。
“老子是一个思想家,他是以道为中心,是我华夏本土宗教道教文化的奠基者,老子在我们生活中并不陌生。”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现在却面临一个问题,这样的历史伟人,迄今为止世间没有一副他的标准画像,至于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画像,只是后人根据史料记载临摹而成的。”
夏天的眉宇之间微微凝蹙着。
“再说老子的另一个徒弟,孔子,纵然两千多年过去了,但孔子的相貌还能清晰展现,甚至如今还有孔庙及孔家后人一直繁衍生息,可作为他的老师,老子却一直是模糊的存在,你想到了什么?”
夏天目光一闪,“和鬼谷子一样?”
“对。”
冯天鹏重重点头,“鬼谷子的神秘之处,甚至胜过老子几分,他除了留下几本著作之外,关于他的一切竟然全都源自于野史,用我们的话来说,他和老子都是隐士,真实身份已经不可考据,除了名声在外,他们的历史面孔早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说到这里,他肃然看向夏天,“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期间可疑之处太多了,他们都留有不世著作,更是许多方面的开创者,弟子无数,可偏偏关于他们的很多东西都是模糊存在的,这是为什么?
你想过没有。”
夏天望来,“为什么?”
“咳,我也不知道。”
冯天鹏直接给出了答案,看到夏天不善的眼神,立即又道,“当然,唯一肯定的,就是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是师徒关系。”
“怎么证实的?”
夏天依旧有些不太相信。
因为期间的信息量太大了。
“很简单,我师傅从耳家那里得到了答案。”
耳家!夏天目光一凝。
他早就想到了此处。
不过冯天鹏接下来的一句话,仍然让夏天陷入了震惊之中。
“还有一件事。”
冯天鹏嘿然笑着,“宁远,对,就是君临的私生子,刚才的那个宁远,他的师傅便是中原耳家如今这一代家主,耳苏的徒弟。”
闻言。
夏天当即呆愣当场。
耳家是老子的后人。
鬼谷子是老子的徒弟。
三沙市的时候,耳家出面救过自己一次。
宁远是耳家家主耳苏的徒弟。
他当初特意在夏夷威找到自己,其实是奉师命而来……或者说,不得已为之。
因为宁远与他师傅之间的关系,看上去更像是一场交易。
不久前……宁远曾说在京城见到了他师傅。
而在前一夜,自己击杀五行之子,归来途中却遭遇摇光袭杀。
各种念头,在夏天脑海中如同乱麻一般纷纷显现。
让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可是当他仔细去分析的时候,却又感觉遗漏了什么。
“我师傅他老人家说了,如果你想找走长生之路的线索,不妨去一趟中原耳家,他还说耳家由于某种原因,对你抱有善意,曾暗中帮过你几次,只是你并不知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当然,至于他们会不会告诉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去不去随你。”
夏天没有说话。
脑海之中的思维依旧在碰撞着,各种可能与线索交织在一起。
……另一边。
一辆出租车疾驰在采廊路上,过了这条路,便会到达京沪高速入口。
宁远坐在车内后座,神色之间有些复杂,目光带着些许散乱。
回国的这些时日,他经历了许多。
也让他意识到,国内古武界的局势,远比外界看起来要复杂和纷乱许多。
相比于古武者,相比于各大家族,他只是个外人。
他甚至有些怀疑,哪怕有夏天震慑,自己便真的能够安稳下去吗?
许久。
他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将杂念抛之脑外。
不管如何,这是他的选择。
无论多艰难,也要走下去。
“小兄弟,我们是走高速,还是……”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中年人,轻笑道,“走高速的话快一些,约莫半个小时就能到京城,如果不走高速的话慢上一些,大约需要五十多分钟。”
“走高速吧……”宁远应了一声,双眼透过车窗随意向外瞟了一眼。
但下一秒,他原本收回的目光蓦然张大,当即喝道,“停车,先停车!”
闻言。
司机一愣,但并未慌乱,而是缓缓减速,将出租车停在路边。
“等我一下。”
宁远说了一句,便迫不及待推开车门。
下车后,他向后紧走进步,然后跑了起来。
跑了十多米,止住脚步。
望着对面一名男子,神色复杂,却也隐含着一丝激动。
“师……师傅,您,您怎么在,在这里……”男子身形修长,穿着一袭黑色唐装,且留着一头白色长发,垂落在胸前背后,看上起身为怪异。
不过男子的面容却没有一丝老态,看上起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鼻直口方,双目深邃如海洋,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面对着宁远激动的表情,他的脸上也流露一丝温和的微笑。
而他的眼眸之中却是闪现丝丝异样。
似怜悯,似内疚,也有一丝丝的关切。
“师傅……”宁远眼眶一红。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师傅流露这种表情。
在他的记忆中,从六岁开始跟随师傅学艺,但师傅自始自终都是一副不拘言笑的模样。
很严格,非常严厉。
甚至某些时候,在宁远看来,更像是一种故意刁难。
后来他清楚了。
师傅也告知的很明白,只因为他是君临的儿子。
而对方收他为徒,也是因为君临,将他当成了棋子。
可是在宁远心中,不管怎样,对方都是他的师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宁儿,受苦了。”
男子走至近前,轻轻拍着宁远的肩膀。
宁远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怔怔望着。
“我因为某些原因收你为徒。”
男子沉吟着,又道,“事实上,这些年来,我并没有好好的教导你,不过你仍然没有让我失望,凭自己的努力,仍然达到了神级。”
顿了顿,他直视着宁远,“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你也不欠任何人了,从现在开始,你活着是为了自己,不要有任何负担,也不要有任何想法,从今之后,你就是你。”
宁远用手一擦眼角,“师傅,您……您要走了?”
“对。”
男子认真的点点头,“原本七天前我就该走的,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跟着来看看,好在你没事,离开前……我想了想,宁儿,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会好好的教导你,把我一身所学毫不保留传授于你,这是我对你补偿,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的人生,而且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再来为难你,无论你是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