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苏锦溪就一直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漫天雨幕出神。
顾南沧拿了一张毯子披在苏锦溪的身上,“锦儿,别难过了,这场戏是必须要演的。
不管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还是为了你的将来,都必须有这么一个经历。
从此苏锦溪是彻彻底底的死了,而你将是顾家的千金顾锦。
老爷子已经在重新给你置办身份,很快你的护照和身份证都会寄过来。”
苏锦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灰蒙蒙的天,“南沧哥哥,你说三叔现在在做什么呢?”
“锦儿,我知道你心中很难受,但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顾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顾明珠和顾苒?”
“对,你不知道顾家对继承人要求十分严格,学习成绩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各方面的发展。
我知道你学习成绩很优秀,头脑聪明,完全不够。
妈妈消失之后,舅舅们便以没有女孩继承为由,从小按照继承人的规矩让顾明珠和顾苒学习。
她们除了在学习方面很优秀之外,还精通剑道、跆拳道、格斗体术、钢琴、绘画等
顾家的继承人一定是最完美的,可以有女人的婉约,也可以如男人一般坚强。
我要是直接将你带回去也不行,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以你资格不够等各种借口拒绝让你成为继承人。
说不定还会让你和顾明珠她们比试,锦儿,你太过于娇弱,到时候一定会输得很惨。”
苏锦溪的眼神这才一点点清醒,从对司厉霆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绘画、钢琴这些从小我在苏家也学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托了苏梦的福。
那些老师应该是苏家专门找来指导苏梦的,我不过是顺便跟着学罢了。
可笑的是苏家特地给苏梦找来的那些人,苏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事无成,而我却是认真学会了。”
想到这里苏锦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苏家给的资源倒是让自己有了用处,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那这就好办了,你所需要学习的就是其它欠缺的知识。”
“南沧哥哥,这一时半会儿我能学会么?她们都是从小练习到大的。”
顾南沧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会给你争取时间,锦儿,顾家的继承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爬得越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苏锦溪曾在司厉霆的办公室往下俯视,高处不胜寒。
她知道司厉霆爬到如今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成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太过于弱小,她想要变强大,不想每次出了事情就是躲在别人的背后。
这一路走来,司厉霆、唐茗、顾南沧都一直在帮她。
她不想只当一个弱者,一个永远都必须要人保护的小丫头,她要变强。
顾家继承人的身份就像是天上掉下的一块馅饼砸在她的脑袋上,她从前做梦都没有想过。
她心中也很清楚,连顾南沧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她要走的这条路会比想象中更难。
但她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平庸的过下去,且不说她要对付的幕后黑手,就连白小雨和苏梦都能将她耍的团团转。
自己除了司厉霆之外一无所有,拿什么去和她们斗?
顾家是自己最好的后台,不管前面的路再怎么艰难,苏锦溪也没有想过退缩。
“南沧哥哥,我知道顾家继承人不好当,我一定会努力。”
“那好锦儿,身份证和护照三天之后就会送来,也就是说三天后你就要跟我回美国,归期未定。”
那一声归期未定,苏锦溪觉得心都要碎了,司厉霆那张憔悴的容颜历历在目,她怎么忍心不去想他。
见苏锦溪沉默,顾南沧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锦儿,此次回顾家并不是一帆风顺,前路充满了荆棘,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我并不希望让司厉霆知道。
因为回去甚至是充满了危险的,他对你的感情我们都清楚有多深。
倘若司厉霆知道了这些事情,我想他一定不会允许你离开”
在葬礼上并没有什么收获,苏锦溪看到司厉霆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只想要赶紧和他见面。
顾南沧说的没错,别说是司厉霆不会放她,到时候她也不会舍得离开司厉霆。
而她既然是顾家的人,那么就应该负责。
“南沧哥哥,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苏锦溪在他耳边轻喃细语。
司厉霆自那天在墓地晕倒,他就一直住在疗养院,从前都是铁打的身体,仿佛在一夕之间垮塌。
苏锦溪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的情况时好时坏。
小时候本就经受过什么巨大的刺激,苏锦溪的死更是如此。
淋了一身的雨也让他感冒,他高烧不退。
夜深人静,一个身穿粉衣的小护士拿着点滴药瓶进去。
门外多了保镖,进去之前都需要严格检查药瓶,防止上次的事情发生。
苏锦溪替他换好药,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眉心之中笼罩着一层阴云。
即便是在梦中,他也睡得并不安稳。
苏锦溪轻轻用手抚去他眉心的褶皱,看着他那苍白的脸颊,她的眼中尽是心疼。
三叔,她的三叔。
还记得她第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转头看他,那一张脸惊艳了她的眼睛。
一个比明星还要帅气的男人,他邪气又霸道,一次次逼近,最喜欢捉弄自己,看自己两颊红晕。
那时自己恨死他了,她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人呢?
后来他一次又一次替自己解围,拨开他那层霸道的外衣,他的温柔一点点显露。
原来高傲如他也会笨拙的给自己熬红糖水,生怕自己弄错,再三确认用量。
端到自己面前他却说是女佣熬的,后来和他同居之后,苏锦溪亲眼看到他给自己熬。
每次洗完了头她懒得吹头发,那人便会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干,用吹风仔细吹干。
分明他自己从不吹头的人,却一本正经说:“女孩子娇气,要小心呵护,否则以后落下头疼的病。”
呵护?是的,他是唯一一个将自己疼到心尖上的男人。
从前缺少的温暖都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她曾无数次从梦中醒来。
苏锦溪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三叔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她的人呢?
直到看到熟悉的胸膛,感受到放在自己腰间那条手臂的温度,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司厉霆是真心诚意,不图回报对她好的男人。
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苏锦溪俯身在司厉霆的胸前啜泣。
她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会惊醒了他,那颤抖的双肩泄露出她内心深处的痛苦。
手指紧紧拽着司厉霆胸前的衣襟,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三叔,对不起,苏苏必须要离开你去一个地方。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咱们再不分离。”
她缓缓俯身在司厉霆的唇上落下一吻,过去都是司厉霆趁着她睡着了亲吻她。
司厉霆的唇很薄,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可是她的三叔是多么深情的一个男人啊。
泪水一颗颗淌下,滑落在司厉霆的脸上。
苏锦溪手机轻轻震动,换药之间不超过一分钟,超过就会引起保镖的注意。
她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司厉霆的手中。
擦干泪水,她深深看了司厉霆一眼。
三叔,再见了。苏苏很快就会回来,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