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峰正在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的双指飞快的在电子键盘上滑动着,接触上面的敏感电极,输入长长的一串代码,他一边调整着程序一边与屏幕对面的队友交流。
“通讯系统已经安装完毕,通过天上小型间谍卫星的伪装,我把我们真实的通讯中转站隐藏的天衣无缝,卫星会模拟出真实的通讯活动,相当于一层独立的沙盒系统。安全上面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把目标放在卫星上,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视频对面的队长卢鲤说:“卫星的监控系统对我们的情报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注意收集相关数据,还有我们这几天数次试探杨广,结果很不乐观,杨广手下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的多,正反两派的势力,可能是失衡的!”
“那意味着主神还会强化我们团战的对手?”张绍峰脸色铁青,惊恐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对了,有一个情报你们可能会有用,经过我们这几次的试探,杨广所在的位置几乎已经锁定了出来。”“哦?”张绍峰正襟危坐,打开卢鲤传给他的图片,只看到一处距离他所在的大船位置很近的红点。
“是临江宫!”
“小张,快出来!”耳边忽然传来罗璇的尖叫声:“你看那是什么?”
张绍峰从没有听过罗璇这样尖锐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这位不靠谱的智者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表现,于是他近乎冲一样的跑到甲板上,中途更是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但当他来到船头的时候,依旧吓得说出了胡话来。
“马了个鸡!主神这是要玩死我们吗?”
在远方的尽头,一道彩虹跨过长江两岸,平底之中一道巨大的水柱突起,探入茫茫云中,仿佛山洪呼啸的巨大浪涛声,直到东溟派大船之前也能听得到。
远山之中,长江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天空仿佛镜湖一般,被水体平铺出巨大的水色天空,茫茫云海之中,唯有长江冲入的那块区域,形成了方圆十数里大小的湖泊,悬浮在天空上。就在张绍峰等人震惊于这无比壮观场面的时间内,大船的速度似乎加快了数分。
很快他们发觉这并不是幻觉,因为船的速度又快了两分,回过神来的罗璇尖叫道:“快抛锚!逆风杨帆,我们要减速!那水柱要把我们吸上去了……”
但她的话没有半点作用,所有船工,东溟派的、雇佣的统统跪在了甲板上,往水柱的方向虔诚的祈首,向这煌煌天威屈服,罗璇失态之时看见这满船甲板上只有三个人站着,就连东溟夫人都跪在了船头,剩下还站着的,除了轮回小队的两人就只有那位神秘的文士。
“这……是陛下天威?”文士颤声道。
还没等罗璇张绍峰两人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文士摇头道:“不……不是!”他惊喜的向天空伸出了双手,激动的不能自已道:“是都督!”他仰天狂笑道:“是都督回来了!”
就在四周“都督回来了!”“回来了”的回响中,大船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接近了天柱旁,激烈的水流裹挟着大船迎空直上,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巨大的水柱并不是平滑一片的,它由两股方向不同的水流扭成一股,有着螺旋状的起伏。
大船就沿着这样的起伏,船首昂起近六十度,盘旋而上!
天空镜湖之中,杨广的肉身冰封在镜湖湖底,无穷无尽的水汽灌输进他的肉窍之中,让他浑身涌动着澎湃的力量,这股力量又由他为根源,升华成一种非虚非实,似佛似魔的诡异力量,仿佛天魔功最强力量召唤的天魔元神一样。
只是他背后浮现的不是狰狞的天魔元神,而是一个负手眺望的青年男子的虚影,注视着天下苍生。
随着他眼神的逐渐生动,虚影一般的肉体渐渐凝若实质,用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这一刻的神奇,就像想象的世界中,一个有着记忆,虚拟情感,有着故事和形象,无比生动和神妙的一个幻想,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忽然有了‘我’这个概念一样。
就像一个人念头感触到的世界中,由‘相’‘色’组成的感知世界中,忽然有一‘相’勘破‘色’身,化生为有情众生一样。
就像屏幕中一个非常生动的幻想人物,忽然走出次元壁,来到现实一样。
陈昂从杨广的观想中走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杨广练习天魔功与太上忘情篇,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创造出陈昂,而陈昂打破幻想与现实的界限,从天魔功最高境界中走出,化为有情众生,即使在主神的记录上,也有着清白的出身。
“大唐世界轮回刻度13478′12″,陈昂由杨广念头中化生,降世为人!”
“我为众生降世间!”陈昂叹息道。
镜湖周围围绕着中心巨大冰山的童贯等人,一齐下拜,高声呐喊道:“主为众生降世间,普照大千无尽天!”气氛狂热而严肃,渗着一丝可怕的疯狂,无数被《太上忘情篇》洗脑的虚拟人格,在这一刻,展现出极致的狂热和虔诚。
“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搞得跟邪教教主一样。”陈昂叹息道:“都不知道玄宇宙中的虚拟人格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设定?”
“天魔功这种在别人的意识世界中种下种子,然后升华维度,重生世间的功法简直跟魔功一样,杨广被抹杀了情感,重塑人格也就算了,居然连他的根本意识也不放过,我如果要重生,完全是从根本上否决了他的存在。”
“任何人只有一个能完全认识的切实存在——那就是‘我’,其他的一切,都是‘我’感知的色相,那么想要创造另一个‘我’,就等于是一个悖论,除非抹杀了最初的那个‘我’,才能在意识中完全认识另一个‘我’,这种升华维度的设想,简直丧心病狂!”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陈昂叹息道:“这种完完全全的魔道,丧心病狂的实验,一定和我毫无关系,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啊!”
踩着脚底的镜湖,陈昂看见一膄大船从水底破水而出,随着镜湖的转动,停在了他的正前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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