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明明太阳还毒辣着,她却觉得无比的寒冷。像是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灌进她的衣服里,再钻进她的心里。
从内到外的冷,冷得让她差点站不住。
那个女人这么快就被赵家人承认了吗?那么她算什么?她想努力维持自己的优雅,可是心里涌出来的恨意差点淹没了她的理智。
赵时律牵着韩数,已经朝她走过来。
“白小姐,你好。”
韩数打着招呼,很平常的语气,听在白露的耳中只觉得是一种炫耀,一种挑衅。她扯了一下嘴角,也打了招呼。
“韩小姐。”
目光落在时律和对方紧扣的手上,又是一阵刺目。
韩数微微一笑,“白小姐,我喜欢别人叫我赵太太。”
什么?
白露瞳孔一缩,脸上的优雅开始崩裂,他们竟然已经…她所有的理智都快要消失,她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想让时律看清楚这个女人的企图。
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就看到赵时律冷清的眸光一缓,牵着韩数直接进屋,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眼。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久久回不了神。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快,快到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那个女人就轻轻松松得到赵家人的认可。
“白小姐,你请吧。”
张大海在一边说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白露身体摇晃一下,总算是恢复了理智。她昂着头,拎着包冷着脸走进屋。一踏进大厅,脸上马上换了另一个表情。
“赵爷爷,我来看您了。”
“白丫头啊,你今天来得倒是巧。”赵老爷子眼一眯,笑呵呵地道。
“早就想来看赵爷爷了,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就是那个湖庭一号的项目弄得有些不愉快。我有些不好意思,怕时律生气,就一直没敢登门。”白露说着,自然地坐到赵老爷子的身边。“赵爷爷,我看您身体这么硬朗,比去年见着时还要年轻。”
赵老爷子大笑起来,“你这张嘴,就是会哄爷爷开心。都是年轻人,你来见见我们家韩数。今天是数数第一次来家里,爷爷我高兴。”
白露面色微变,看了一眼韩数。
“我和韩小姐见过面,是认识的。我惦记着赵爷爷的身体,差点忘记了,还没恭喜韩小姐。”
“谢谢白小姐。”
当着赵老爷子的面,韩数没有再提什么要叫赵太太的话。她不需要知道白露的想法,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无论对方叫不叫她赵太太,在法律上她就是赵太太。
“白小姐,我们家小少夫人喜欢别人叫她赵太太。”张大海不经意地提醒着,站在赵老爷子的身后。
韩数看过去,朝着张大海感激一笑。
赵老爷子眼底划过精光,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对,对的。都结婚了,还叫什么小姐不像话。白丫头啊,你以后还叫我们数数赵太太吧。”
他一口一个我们家数数,只把白露气得七窍生烟。
她是真没想到,连赵爷爷这么顽固的人都会轻易被韩数迷惑住,也不知道这女人都有什么手段。
不愧是水性扬花的女人生出来的,骨子里就是贱。除了会把男人耍得团团转,什么本事都没有。
“前段时间我看韩小姐和时律还不熟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快…”
“数数啊,已经是我们赵家人了。”
赵老爷子愉快地说着,喝了一口茶。精明四故的目光半敛着,将在座几位小辈的表情尽收眼底。臭小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来喜怒。
数数倒是出人意料,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很沉得住气,真是不错。
反而是以前看好的白丫头,眼底的波澜让人看得明白,还有脸上的表情,透露了她心里的不甘心。
两下一比较,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臭小子的眼光就是好。
他垂下眼皮,再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这也太快了啊,我都不知道…真是恭喜…韩小姐终于得偿所愿成为赵太太了。”
得偿所愿四个字,语气都变了。
韩数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直视着她的眼,“谢谢白小姐,能嫁给时律,嫁进赵家,我确实是得偿所愿。”
重回一世,能弥补前世最大的遗憾,她感恩上苍,终于让她在一切可以挽回的时候,还能重新拥有自己的孩子。
得偿所愿四个字,足以代表她所有的感恩。
白露被她语气刺激到,这女人,看着还真是碍眼。一副胜利者耀武扬威的模样,暂时成为赵太太又如何,有本事永远不要被时律看清楚真面目。
到那时候,等待她的只有豪门的抛弃。
“屋子里闷,我带你到后面走走,爷爷养的花应该都开了。”
赵时律压根不想呆在这里,要不是碍白家和赵家一直以来的情分,白露早就被她请出去了,哪里还会听她话语里一直找数数的不痛快。
“去吧,去吧,屋子里就是有些闷。”赵老爷子说着,笑呵呵地让他们离开。
赵远芳从二楼下来,看到白露,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白露怎么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白露脸一白,看来赵阿姨对自己也生了误会。以前赵阿姨可是叫自己露露的,而现在连名带姓的叫,分明是生了间隙。
她看着那一对男女出去,心中暗恨。
赵时律带着韩数到了宅子后面,后面和前院不一样。前院是雅致的,是古典幽静的。而后院就要接地气得多,高雅中带着田园气息。
一个大大的玻璃花亭,里面有桌椅。
四周种满着花草,还有一些菜。
花亭的花架上,养得都是蕙兰,什么品种的都有。程梅、元字、大富贵、端会梅等十几种,比起以前沈家养的惠兰品种,只多不少。
她心里疑惑着,以前沈爷爷养蕙兰是因为已故的沈奶奶名字里有个蕙字。但赵爷爷为什么也喜欢养蕙兰?
从年纪上,赵爷爷和沈爷爷应该是同辈人,又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们从未有过往来,这就令人奇怪了。
前世里,她身为沈家的媳妇,几乎与南城所有的上流人家都来往过,唯独没有赵家。那时候她只以为是赵时律避着她。
现在看来,或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花侍弄得真好。”
兰花是娇嫩的,也是不太好养的花。越是名贵的品种,越是难养。放眼之处,花亭布置的用花全是蕙兰,而且有六成都开了花,足可见养花之人的技艺高超。
“都是爷爷打理的,爷爷不在时,也会让人专门照料。”
赵时律说着,看了她一眼。
自他来赵家起,后院里的蕙兰一年四季都在。因为照料的好,又有暖房,几乎一年到头都能看到盛开的兰花。
“爷爷好雅兴。”
她说着,凑近一株花,深深地嗅着花香。
他眼神幽深,觉得这一幕如画如诗。花美,人更娇,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满足,所有的尘世烦恼都不再重要。
“呀,这里还种了菜?”
她说着,人走到那一小块菜地前。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阿婆和你阿婆都喜欢在院子里种一些小青菜。院子的墙根底下,摆放着一些花盆,盆子里种着大蒜之类的。”
“当然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记,关于朱雀巷子里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眼前欢喜的女子。她仰着头,看着菜架子上的青瓜,就像记忆中一般美好。
他走过去,头差点顶到瓜藤的架子上。
她抿着嘴笑起来。
白露刚走到后院,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心又被深深刺痛了,为什么自己所渴望的一切,时律都给了那个女人。那么温柔的眼神,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如果说她以前是因为喜欢赵时律而穷追不舍,那么从这一刻起就变了一种执念,不甘心中透着疯狂。
赵时律看到了她,淡淡的眉眼扫过去。
“时律,我找你有些事情。”
“如果是公事,你可以找冯秘书谈。如果是私事,那就直说。”
他大手牵着韩数,重新回到花亭中。
白露深吸一口气,朝他们走过去。
“我就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人把资料拿回来。眼看着土地使用证就要办下来,你们这个时候撤回资料,我们岂不是要重新递交?”
她心中有怨,他竟然如此绝情。不光是拒绝她的爱意,在合作的项目也不给她半点的情面。她就是想不明白,论长相家世,她哪一点不如韩数。
“时居和白氏已中止合作,按正规操作我们当然要撤回资料。白氏无论是独揽项目还是寻求合作,都应该重新递交新资料,以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在公言公,在私言私,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白氏着想。”
“那我不是还要感谢你?你可知道这一来一去,至少要多耗费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的项目想问世,还得等上半年。”
韩数一听,就知道是所为何事。在前世里这一年,时居和白氏初次达成合作,共同开发了湖庭一号的房地产项目。
这个项目走的中高端品牌,在今年年底全部预售完成,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而明年开始的危机,给了国内房地产一个不小的冲击。时居和白氏在今后的两年间没有再开发项目,却拿了不少的地。
等危机过去后,各种档次的楼盘像雨后春笋一般,让时居和白氏都赚得盆满钵满。沈爷爷时常为此长吁短叹,看着沈书扬一脸的怒其不争。
赵时律眉头皱着,以前他一门心思都在韩数的身上,还真没看出白露的想法。还是最近,一而再的连续事情,让他觉察到白露的执着,心中越发的不喜。
“白小姐,任何生意和项目都是有风险和等待的,你们白氏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今天白小姐来看我爷爷,我很感谢,要是想谈公事,请和冯秘书联系。”
他这番不留情面的话,听在白露的耳中又是一种难堪。她看着一边悠闲从容的韩数,觉得更加的不爽。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才会被时律讨厌。现在连赵爷爷和赵阿姨都变得不冷不淡的,让她心冷。
想到这里,她只想揭穿对方假装清高的伪装,让时律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
“好,我们不谈公事。今天能见到赵太太,我很高兴。前两天我遇到沈氏的沈公子还有佳宁,才知道你们竟然是大学同学。而且沈公子谈起赵太太,似乎念念不忘…还说原本打算和赵太太一起出国的,没想到赵太太琵琶别抱,让他打击不小。”
赵时律眼睛危险地眯起,狭长的眸中满是厉光,就那样朝她射过去,其中的冷寒令人胆颤。白露心突地一跳,故作镇定地保持着优雅。
韩数的眼神从蕙兰上移开,抬起眼眸。
“多谢他还记得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辩驳没有不快,轻描淡写的就像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的态度又让白露觉得一阵心塞,更让她心塞的是时律的脸色没有半点的变化。
不应该的,世上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妻子的过去。何况大家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大场合都会碰面的。
不,他变了。
他的脸阴沉起来,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阴鸷。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冷冰冰的话就响起来,“我妻子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外人来告诉我。白小姐已经看过我爷爷,该回去了。”
他这是要赶她走?
她眼睛眨了眨,似乎还是不能接受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的事实。
“白小姐,老爷子让我备了一些从国外带的礼品,你看是不是放在你车子的后备箱?”张大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出现在后院。
白露微抬了一下头,努力做出优雅的样子,慢慢地转身。
“麻烦张叔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和赵爷爷告个别。”
“老爷子刚才说头有些疼,已经回房间歇着了,我送白小姐出去吧。”
没有人看到白露的脸色,那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模样,看来整个赵家都不欢迎她了。她心里涌起的除了难堪,还有怨恨。
等她走了,韩数微低着眸,坐到桌子前。眼神定在一株兰花上面,看到他也跟着坐下,抬起眼眸。
以前她没有在意过他的想法,觉得她和他的关系是暂时的,自己的眼里只有孩子,并未认真去思考他们的未来。
然而,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
“刚才白小姐提到的沈家公子沈书扬,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曾经交往过。她说得没错,我们原来打算一起出国的。”
赵时律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波动,这件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同时也知道她为何和沈书扬分手的原因。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只为自己感到庆幸。
“那你有什么看法?”
他心里划过一丝喜悦,她这是开始在乎自己的想法了吗?
“你是我的妻子,以前的事都不重要。”
她和什么人交往过又有什么关系,最后她还不是成了他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要说有想法,那只有嫉妒,他嫉妒沈书扬曾经光明正大地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不过,那是曾经。
从今往后,她只能是赵太太,他的妻子。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韩数不知道还可以回答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默默无言。
夏日开始西沉,天还是很热。
但后院里因为花亭的设计还有四周花草的遮挡,显得分外的凉爽。晚风渐起,她能闻到厨房传来的饭菜香,也能闻到兰花特有的清香。
静谧美好,令人心安。
就像许多年前,她坐在朱雀巷的小院里,看着奶奶在院子里洗衣服,然后晾晒。满院子都是迎风飘扬的衣服,像一面面旗帜。
那种短暂的幸福感就如此刻一样,盈在心里,满满的。
“还记不记得以前…”
“记得。”他的眼神也幽远起来,仿佛眼前的女子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女。
他爱偷偷地看她坐在院子里做作业的模样,搬着一个小板凳,前面搁一张小桌子,趁着日头未落,借着光亮把作业做完。
巷子里的人家都爱在屋檐下做饭,架着两个煤球炉子,一个煮饭,一个炒菜。
阿婆们都在做饭,他的个子高,站在两家中间的矮院墙边,就能看到另一个院子里少女的身影。
整个巷子里的人家都在差不多时间做饭,天地间都是烟火气。在烟火气氤氲中的,是他心中的小仙女。明明身处凡尘,却像是一抹皎月,高高在上。
那一刻,是他一天之中心里最宁静的时候。
她微微地侧过脸,看向他,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回望过来。
赵远芳从后门探出头看,看到花亭中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眼底带着笑意,“时律,数数,吃饭了。”
“诶,来了。”
韩数先起身,赵时律连忙扶她一把。
她低下头,嘴角微扬。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听着赵老爷子一下午想好的名字。一个个地讨论着,最后赵老爷子自己不满意起来,表示还有好几个月时间,他一定想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名字。
韩数有些无奈,可以料想到孩子出生以前,赵爷爷都会不停地取名字。
同时心里涌起感动,感谢这个孩子带给她的一切。
最后,赵时律被赵老爷子叫进书房,而她则被赵妈妈叫住一起进了二楼的房间,赵妈妈塞给她一件睡裙,“这是以前别人送的,我一直没有穿过,你晚上将就穿吧。”
“谢谢妈。”
大红色的丝绸睡裙,上面的吊牌还没剪。
韩数一看就知道这是真品,价格不低。
也没打开来看,拿着上了三楼。
洗完澡后,从袋子里把睡裙拿出来,这才发现是一条吊带的,带子细细的,仿佛一掐就断。领口开得极低,大腿处还开着高叉。她没穿内衣,露出了大面的肌肤还有深深的沟壑。
大红的颜色,衬得她皮肤胜雪。
这也太艳了些!
正想着换上自己白天的裙子对付一晚上,就听到房门响起的声音,顾不得多想,立马钻进被子里。
赵时律进来,看到她已躺下睡好,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幽深暗沉。
“我去洗澡。”
“好。”
他进了浴室,她才小心翼翼地把头露出来,一想到衣服还在浴室外的隔间里,认命地重新缩进被窝里。
走进卫生间的赵时律看到她脱下来的衣服,眼神闪了闪。底下是她的裙子,而内衣什么的都放在上面。
肉色的,边上带着蕾丝。
他鼻管一热,赶紧进了浴室打开花洒。
洗完澡出来,他穿着睡衣。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薄唇带出笑意。
床很大,他从另一边上去,掀被躺下。韩数慢慢把头探出来,尽力装作平静的样子,道了一声晚安。
他眼里的暗色更色,伸手摁灭了床头灯。
黑夜让人五感更加敏锐,他浑身紧绷着,任由心跳一声快过一声。那种悸动令人发狂,差点丧失理智。
不行,现在还不行。
他闭上眼睛,控制自己不要靠过去。
韩数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自己睡裙底下是空的,就将被子捏得死死的。脑海里是天人争斗,一方面是自己虎狼之龄的渴望,另一方面是身体的不允许。
或许是因为怀孕后身体易疲惫,不知过了多久,她还真的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觉得自己梦到了那一夜。
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在梦中反倒清晰起来,她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到另一个自己。同时她仿佛是清醒的,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先是挣扎,眼神复杂。
她太过难受,一心寻求慰藉。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般,把扭来扭去的自己狠狠禁固住,接着便是令人耳红心跳的场景。那样奔放的自己,便是在梦里她都觉得太过羞耻。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就像身临其境般。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还未适应黑暗,立马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他此时正对自己做着难以描绘的亲密之事。她感觉自己的睡衣带子被拉下,感觉到他的动作。一种异样的舒服从他动作所到之处升起,漫延到四肢百骸。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脸“轰”一下子像火烧起来。她庆幸的是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还可以继续装睡。
她的身体微僵,不由得蜷曲起脚趾,紧紧地咬着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都开始装不下去,他终于离开她的身体。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他轻柔地替她整理好睡裙,盖上被子,然后下床。
下床后直接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俊美的脸。
脸上带着红晕,眼里全是情潮,翻涌不止。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薄唇泛着水光,回味着刚才那奇妙无比的滋味。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体的异样,暗骂一声该死。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本来只想亲一下,怎么没有控制住想要更多,差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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