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脸色并不好看。
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另一块红玉琉璃,竟然会在扶闲手中,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更何况……
叶非晚顿了顿,那日,她还曾问过扶闲可知道红玉琉璃,他说了什么?
他平淡说了句:“听名字,应该是块红石头吧。”丝毫没有听闻宝物的诧异。
而她竟然觉得他只是在胡扯而已。
“非晚,非晚?”叶长林唤着她。
叶非晚陡然回神,脸色青白不接,许久才勉强一笑:“爹,我只是突然想到些什么……”
“看你脸色也不好看,有事便快走吧,都成亲了,便不要成日往这边跑了,再者道……我这风寒若是真传染你了……”叶长林又嘀咕了几句。
叶非晚半眯着眼睛:“爹,您在变着花样的想赶我走吗?”她怎么觉得爹最近这般奇怪?
“得亏你看出来了!”叶长林瞪她一眼,“不然要我直白说出来,多伤你的心思。”
叶非晚:“……”不过见爹的确有些疲了,她终究站起身,“那爹,我便改日再来看您。”
“好说好说。”叶长林“不耐烦”挥挥手。
从叶府出来,还不到午时。
叶非晚坐在马车里,晃晃荡荡朝着王府的方向走着,心里却是纷杂一片。
最终,在马车将要转向王府那条街道时,她开口:“去如意阁。”红玉琉璃盏的事,她想要去问清楚。
如意阁毕竟是欢阁,叶非晚脸皮尚有些薄,便没到正门,只在后门处敲了敲门环。
不多时,一个小厮走了出来,到底是最大的欢阁,便是小厮穿的都是绸子的衣裳:“这位姑娘有事?”那小厮只在门口露出一颗脑袋,小声问着。
“请问,扶闲公子可在此处?”叶非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温和几分。
小厮上下打量她一眼:“公子正在午睡,姑娘可有公子的请帖?”
“并无,可……”
“那姑娘请回吧。”小厮说着便要关门。
“且慢!”叶非晚匆忙上前,“你便说,是一个叫叶非晚的人要见他。”
小厮迟疑。
“你且放心,他认识我。”叶非晚补充一句。
小厮半信半疑的关门进去通报了,不多时,脚步声再次传来,小厮打开门:“抱歉,这位姑娘,公子说……不见。”
叶非晚:“……”这个扶闲!顿了顿,复又道,“你可有说过我的名讳?”
“说了……”小厮抱歉一笑,“公子说,若是旁人,他也许便见一见了,可是……叶姑娘,他定不会……”
叶非晚:“……”
恰好此刻,一阵凉风拂过,叶非晚灵光一闪,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扶闲曾在提及红玉琉璃的时候,说“本公子想吃驴打滚了”,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她转身便走。
所幸如意阁距离集市并不远,寻了个最大的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驴打滚,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她重新回到如意阁后门处。
仍旧是方才的小厮,见到她便满眼为难:“叶姑娘,公子不见……”
“把这袋子物件交给你家公子!”叶非晚将驴打滚塞到小厮怀中,“便说,他若是再不见,我便状告他强抢民女!”
所谓“强抢民女”,自然是上次她在大街上,被他抓到如意阁一事,那时,街上不少百姓可是瞧见了的。
小厮看了眼驴打滚,惋惜的摇摇头,看这姑娘穿的很是名贵,可惜脑子不大好使。
旁人要见公子,不说送金送银,便是上好的宝物都砸来,也不一定能见到,这姑娘竟妄图凭着一袋驴打滚便见公子?未免太过天真。
匆匆跑到后院主屋里头,打开门,烧的旺盛的火炉烤的屋内暖烘烘的,小厮恭恭敬敬走进去:“公子,那个姓叶的姑娘又来了,说您要不见她,便……状告您强抢民女。”
床榻之上,男人松垮垮穿着件红衣,双眸微眯,似有光华流转,闻言只慵懒开口:“不见。”
“是,”小厮应了一声,却又想到什么,“对了,那姑娘竟还要用一包驴打滚打发公子……”说完,便将驴打滚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便欲离开。
“慢着……”床榻上,红衣男子慢条斯理直起身子,眯眼打量了一下驴打滚,许久唇角微勾,“……见见也无妨。”
小厮显然受到了惊吓,好一会儿才应声:“是。”匆忙离去。
叶非晚跟在小厮身后,看着周遭的景致。
上一次手臂受伤,被扶闲拉着,她也没心思欣赏此间美景,而今看来,此处倒是雅致,可是对于见惯了豪华院落的她而言,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心头上的熟悉之感。
之前来到扶闲的主屋,那股熟悉感便席卷心头,而今,这种熟悉感越发强烈了。
“叶姑娘,公子便在屋里头呢。”小厮恭敬福了福身子,没有跟进去。
叶非晚只身走进屋内,倒是比外面暖和的多。
“强抢民女?”帷幔后,男人慵慵懒懒的嗓音传来。
叶非晚惊了一跳,匆忙抬眸望去,影影绰绰的纱幔,一人赤脚走了出来,一身松垮垮的红衣披在身上,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以往她总觉得扶闲比女子生的还要绝艳,而今倒觉得……他身姿竟也这般……好看。
匆忙垂首:“若不这般说,怕扶闲公子不肯见我。”
“怎的不同本公子顶嘴了?”扶闲缓缓走到她跟前,遗憾的摇摇头,“虽说听话了,可惜……不如以往有趣了。”
叶非晚:“……”她忍,仍旧垂眸道,“上次还听说扶闲公子喜欢吃驴打滚,这次特地买来了些。”
“哦,下人拿上来了,”扶闲点点头,“不过上次是上次,今日本公子突然想吃杏仁酥了。”
“你……”叶非晚猛地抬头,瞪着此人。
“怎么?”扶闲挑眉。
叶非晚:“……”最终低头,“改日,改日一定将杏仁酥送上来。”
“甚好,”扶闲一拍手,“那你便改日再来吧。”
叶非晚:“……”
“本公子知道你想问什么,”见她不懂,扶闲却也不恼,继续道,“不就是红玉琉璃盏那档子事儿吗?”
“你当真有红玉琉璃盏?”叶非晚怀疑看着他,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如何会有举世珍贵的宝物?
扶闲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跟前:“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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