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纷繁繁,我在梦中很是不踏实,像被人拉扯着,又像那日坐在马背上,跟着公子奔过塞外的荒野。耳边也不得清静,好像有人在说话。
蓦地,我的头坠了一下,醒了过来。
我揉了揉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仍在榻上,小几上的隐枕倒了,身上却不知何时被盖上了褥子。
朝沈冲榻上看去,只见公子和两个仆人围在榻前,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吃一惊,连忙下榻,走上前去。
却见沈冲已经睁开了眼,一个仆人正在给他喂水。
我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再烫手。
“何时的事?”我又惊又喜,向公子问道。
公子道:“就在方才。我发觉,便去唤了人来。”
我讶然:“公子怎不唤我?”
“你唤不醒。”
我:“……”
公子带着笑意,未再多言,让仆人去通报沈延,又对沈冲道:“现下觉得如何?”
沈冲似乎有些难受,看着公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仆人喂他喝了些水,过了会,才听清他在问:“皇太孙……”
“皇太孙在太后宫中,安然无恙,你放心便是。”公子即刻道。
沈冲的神色终于松弛下来,未几,又喃喃道:“太子……”
“太子殁了。”公子道,“事情皆已过去,你刚醒来,以后再说。”
沈冲的目光黯淡下来,缓缓地吸口气,闭起眼睛。
公子转头,又让人去取药和食物,将汗湿的褥子换掉。仆婢们在公子的指挥下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不久,沈延和杨氏等人匆匆赶到,见得沈冲完好,皆是大喜。
众人围上去,对着沈冲又是哭又是笑,叽叽喳喳一阵问长问短。直到公子来劝,说沈冲刚醒来,静养为上。众人这才止住。
沈延已全无先前的惶惶然之色,神采奕奕。
他打量着我,笑容满面:“云霓生,你此番果真立了大功。”
我谦逊道:“此乃奴婢本分。”
我以为他会提那赏赐的事,却听他转而对公子道:“逸之虽醒来,然伤口未愈,身体仍弱,这婢子只怕还须再留些时日,不知元初以为如何?”
公子道:“便如表舅之意。”
沈延放下心来,精神焕发地令家人去备三牲等祭祀之物,到庙中酬神还愿。
“霓生,太好了!”惠风喜极而泣,拉着我的手,“我就知晓公子必吉人天相,不会被奸人所害!”说罢,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露出羞涩之色,在我耳旁道,“你与你家公子说说,让他也留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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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虽仍然虚弱,但自从醒来之后,伤势渐渐缓和下来,虽还会时而发热,但不再昏迷。
第二日,公子让人将我的衣物送了过来。我便暂且在淮阴侯府住了下来,像从前服侍公子一样,住在沈冲的房里。
我自是求之不得,从我不必再担忧他一不留神没了性命之后,我那颗心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我只要想看他,无论何时都可以。每日睁眼闭眼都能见到沈冲的脸,简直美妙得像做梦。我甚至无时无刻都可以摸他,借着给他探额头、更衣、擦拭的机会,可大大方方上下其手。
更让我脸红心跳的是,他觉得坐得不舒服,或者想再坐起些的时候,我须得扶着他的背,帮他慢慢调整。
我的手臂贴合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与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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