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晴跪在地上,腰杆挺直。
“皇上、娘娘,当日郡主教唆我时,婢女就在门外,她们可以作证的!
“我真的没有撒谎……”
白霜霜没想到她会来这招,甚是气恼。
“好啊,让你的婢女进来啊!那日分明是你教唆我!但那是你的婢女,肯定会站在你那边啊!你这算什么人证!”
“那日,郡主的婢女也在雅间外。可以让她一同来作证。我相信,荣国公府从上至下都是忠良之人,就算是婢女,肯定也会说实话的。”
安远侯听得云里雾里。
“那还不快把那两个丫鬟带进来!”
萧熠琰向着侍卫示意。
不一会儿,两人的贴身婢女到了。
安远侯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警告那俩丫鬟。
“今日当着皇上的面,哪个嘴里有半句谎话,那便是欺君之罪!生与死,孰轻孰重,你们自个儿掂量!”
紧接着,荣国公开口告诫本府的婢女。
“那日你听到什么便说什么,若有半句假话,本国公也救不了你。”
这时,白祁发话了。
“按着审讯的规矩,此二人既同为人证,应当分开审理。只有她们所言大致相同,证词才可信。”
“本宫也觉得,白世子言之有理。”沐芷兮笑意淡然,但,她看向白祁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冷锐。
“审讯这两个婢女的同时,不如,世子也去验个身?”
这话一出,全场寂然。
但很快,荣国公便发话了。
“皇上,臣赞成皇后所言。为证明我儿清白,确实需要验身。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昨晚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光验一个,委实说不过去。”
闻言,林雪晴的身体微微颤抖。
“男子……也能验身吗?”她鬼使神差地问出声,旋即又后悔这么问。
因为,她很快就对上了沐芷兮审视的目光。
那眼神,如同利箭,又如同明镜,似乎能够一眼看穿她。
沐芷兮嫣然一笑,反道。
“雪晴妹妹,你自幼在乡下长大,不知道这些,属实正常。
“在宫中,居心叵测爬上龙床的人不在少数。
“若是没有那些验身的法子,任由那些女人空手套白狼,岂不是乱了套了?”
林雪晴低垂着眼眸,眼底情绪复杂。
“雪晴,受教了。”
她两只手紧攥,眼中有些不安。
然而,国公夫人却有自己的考量。
“皇上,皇后娘娘,男子验身,这要是说出去,只怕会有损我儿的名声。这……这万一……”
白霜霜眼中燃起希望,立马打断自家母亲的话。
“皇后娘娘,兄长脖子上有那些痕迹,还有可能是清白的吗!”
沐芷兮循循善诱般,意味深长地反问白霜霜。
“这就要问问郡主,昨晚给世子下的什么药。”
“是迷药!对身体无害的那种!林雪晴起初想要我给哥哥下那种脏药,我换了。所以我才肯定,昨晚肯定是林雪晴勾引的!”
啪!
荣国公没忍住,狠狠地给了白霜霜一巴掌。
“你这个逆女!莫不是还以为自己立功了!!”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够了!别喊我爹!我们白家,就没有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安远侯看向林雪晴的目光,夹杂了几分狐疑。
“如果白家丫头没有撒谎,昨晚白家小子中了迷药,那么,这个身,还真得验验。”
“必须验!”荣国公起初不偏不倚,现在则无条件相信自己儿子。
他不怒自威,目光若有深意地放在林雪晴身上,放下狠话。
“国公府,可由不得那些心思毒辣的女人进门。
“本侯的儿媳妇,不求出身有多高贵,只求为人正派,配得上我儿。
“不该我们背的锅,即便砸了这国公府的牌匾,也要讨个公道!”
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夫唱妇随。
“不错,这种事,吃亏的未必就是女方,我儿大好的前程,不可葬送。”
萧熠琰也算看出来了。
白霜霜和林雪晴,不管哪个说的是真,哪个说的是假,最无辜的,还是白祁。
“白祁,你可愿验身。”帝王开口,众人乖乖闭嘴。
闻言,白祁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臣愿意。”
林雪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得强装镇定。
她抬眼看向白祁,却从白祁眼中看到了一丝厌恶和从容。
他似乎很肯定,昨晚没有真的碰过她。
白霜霜跪在地上,目送白祁跟着宫人走出御书房。
“哥,我相信你!”
“你给我闭嘴!”荣国公听到她的声音就来气,若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不好失仪,他现在就恨不得抽死她。
说到底,弄成这个局面,都是这个蠢女儿和外人联合。
白霜霜自知理亏,即便挨打挨骂,也没有任何怨言。
甚至,她自己都想打自己几巴掌。
只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两个丫鬟也被押了出去,分开审讯。
御书房内,两家人皆是愁眉苦脸,互相看不顺眼。
安远侯的心里乱得很,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时不时停在林雪晴身边,欲言又止。
林月榕心疼女儿,不管白世子那边如何,晴儿破了身子是事实,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等待的过程中,沐芷兮在翠柳耳边吩咐了几句。
翠柳点了点头,默默退出。
其他人并未注意到,萧熠琰却看见了。
“你让她去做什么,饿了还是渴了?”
沐芷兮贴近他耳畔,低声回了句,“都不是。我让她给元日传话,让他帮忙找个人。”
……
宫中某处,翠柳站在树下,抬头看着躺在树枝上的男人,眼中满含思念。
“元日,几年未见,你还好吗。”
他回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重逢。
不同于翠柳的喜悦,元日反应平淡,语气没什么起伏。
他懒洋洋地枕着自己的胳膊,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一眼,丹凤眼微挑。
“你谁啊。”
翠柳:……
居然不认得她了?
“算了,你回来就好。先说正事。”
元日听完翠柳所传的话后,立即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身形绰约,如同一只灵活的鸟儿,引得路过的宫女忍不住驻足。
“那人是谁啊?好潇洒啊!”
“是侍卫吗?”
“看着不太像啊,哪有侍卫蒙着脸的。”
“诶?他怎么飞走了?不会是刺客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