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阎罗殿,叶辰带夔牛去了鬼城方向。
当务之急,是要帮夔牛凝聚出元神。
魂魄凝元神,消耗颇大,用时也颇久。
凝元神,此过程会很缓慢,需时颇久。
昔日,他与赵云在十八层地狱,是有魂力海洋相助,才机缘巧合下凝了元神。
可夔牛不同,无磅礴魂力支撑,也只得以种魂之法,一步步凝聚本命元神。
庆幸的是,他有三月时间,还算宽裕。
更重要的是,此番他也算小有财力,不比刚来冥界时,那时的他,真的穷。
有足够财力,一切皆好办,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阴曹地府,最不缺的就是鬼。
“老七,这冥界...有大帝?”路过一鬼山时,夔牛不由侧,试探性的问道。
“的确有,冥界的主宰。”叶辰笑道。
“还真是让人震惊。”夔牛咧嘴啧舌。
谁会想到,冥界竟有一尊活的大帝,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想想都觉不真实。
能活在大帝统御之下,此乃莫大荣幸。
可惜,这尊大帝在冥界,而非在诸天。
试想,若万域有大帝坐镇,天魔入侵时,也不用战的那般惨烈,无数生灵葬身。
“冥界远比你想象中,要有趣的多。”叶辰一笑,一步跨越,加开了度。
“连大帝都有,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夔牛深吸一口气,紧紧跟上叶辰脚步。
不久后,二人自控落下,联袂进了鬼城。
叶辰还好,来了很久了,早已是习惯。
倒是夔牛,一路走一路唏嘘,这阴间除了黑点,其他与阳间貌似没啥两样。
不过,鬼城大街虽热闹,他却总忍不住大寒颤,满城皆是鬼,背后凉飕飕的。
叶辰微笑,领着夔牛,出没在一间间店铺,买了丹药,无一例外,皆补充魂力。
逛了一大圈,二人才走入一剑小巷,花了一千五百的冥石,租下了一小园。
小园不大,方圆只有百丈,一棵老树两座石屋,蒙在幽暗之下,就如黄昏一般。
冥界到处阴风儿肆虐,小园也不例外。
或者说,无论走到哪,都是阴森一片,阴曹地府嘛!就得有阴曹地府的样子。
“为嘛每间房前,都挂着一红灯笼。”夔牛挠着头,“此乃阴间一个习俗?”
“天晓得。”叶辰笑着,挥手祭出一座祭坛,可是刻画阵纹,布置凝神法阵。
“还是咱阳间好。”夔牛嘀咕了一声。
“我死后,你可曾去过我大楚的恒岳宗。”叶辰一边刻阵纹,一边埋问道。
“去过,那有你的墓。”夔牛怅然道。
“我宁愿没有。”叶辰笑了笑,声音沙哑,深邃的眸中,也多了一抹沧桑色。
“留个念想还是好的。”夔牛微笑道。
“可见了我师尊。”叶辰满目的希冀。
“未曾见到。”夔牛摇头,“听闻你死时,她险些化道,被昆仑神女封印了。”
听闻此话,叶辰身躯猛地一颤,以至于,连阵纹都刻偏了,如铁的心,也疼了。
他能想象,他死后,楚萱会有多心痛。
等了前世今生,又三百年岁月蹉跎,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一次比一次残酷。
明明有情,却被上苍作弄,一段情缘,千疮百孔,他与她,皆已是满目疮痍。
至于她被东凰太心封印,他并不意外。
此间关系到若曦,楚萱与之多半有关联,东凰太心未搞清之前,怎会让她死。
“要我说,大楚就别镇守诸天门了。”
“就该把天魔放进来,让洪荒族尝尝鲜。”
“天魔入侵时,一个个的都龟缩不出。”
“这天魔被打退了,又全跑出来作乱。”
夔牛继续说着,越说越愤恨,牛眸寒芒四射,对洪荒大族的恨,已不亚于天魔。
“终有一日,洪荒会崛起。”叶辰话语平淡,用这等神态,掩饰内心的愤怒。
“若你回去,必能引领万域,再造辉煌。”夔牛神色郑重,对叶辰极为自信。
“能回去再说。”叶辰微笑,收了神通,“坐上祭坛法阵,我来帮你凝聚元神。”
“得嘞!”夔牛起身,一步登上了祭坛,盘膝而坐,如老僧禅坐,宝相庄严。
叶辰定身,眉心神光闪射,元神之火汹涌,淹没了夔牛,助他炼出魂魄杂质。
继而,便是一缕元神,种入夔牛魂体,便如一粒种子,会生根芽,凝出元神。
接下来,乃精粹魂力,自叶辰体内牵引,融入夔牛魂体,也算是强化他魂魄。
最后,诸多补充魂力之丹药,也被捏碎。
做完这些,叶辰吁了一口气,后退出去。
祭坛上,夔牛依旧盘坐,魂力渐渐提升。
老树下,叶辰依偎,静静仰望着缥缈。
隔着阴与阳,他好似能望见那片星空,也好似能望见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
他迫切想要回去,太过思念故乡了。
可他知道,纵此刻回去,也于事无补。
连圣人级的南帝都败了,他这准圣级也一样败,天地间第一批生灵,他可怕。
他需提升修为,纵是要走,也要带上楚灵,他不能将她孤零零的留在冥界。
究其根源,还是修为,境界达到圣人,他才升冥将神位,也才有资格去见楚灵。
“等我。”叶辰神色迷离,眸光也朦胧。
一阵阴风拂来,他闭了眸,陷入沉睡。
小园宁静,时而有呜嚎声,时而也有厉鬼显化,却被叶辰设的禁制,当场驱退。
有微弱月光斜下,洒在叶辰脸庞上。
他的小拇指,轻微颤了一下,平静的神色,却露出一丝痛楚,眉头紧紧皱着。
模糊间,他的心神,被扯入了一段意境。
意境中,乃一片浩瀚星空,无边无疆,一颗颗星辰,闪烁星光,璀璨而绚丽。
“这是...诸天万域。”叶辰愕然的望着四方,极为确定,这意境就是诸天万域。
“梦回诸天?”他挠了挠头,神情奇怪。
他愕然时,突见星空一颤,轰声顿起。
远方,一道人影踏空而行,身形伟岸。
那人披着黄金铠甲,握着一杆战戟,一头金飘荡,每一缕缕皆染着神辉。
他的眸,深邃无边,囊天纳地,有无上大道,在内自行演化,勾勒毁天异象。
可他好似很老了,脸上多皱纹,还有长胡须,背影虽挺拔,却有一丝的佝偻。
他受了重伤,浑身淌满鲜血,伤痕无数,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一道血色脚印。
叶辰双目微眯,死死盯着那人眉心,刻有一道古老神纹,专属圣体的神纹。
也便是说,那人,乃是一尊荒古圣体。
而且,还是一尊岁至晚年的荒古圣体。
“晚辈叶辰,见过先辈。”叶辰忙慌行礼,满目敬畏,虽然那尊圣体看不见他。
待他礼毕,那尊老圣体,已停下脚步。
他许是太累了,许是伤的太重,也许是太过苍老,坐在了星空,埋下了头颅,直欲睡去,通体金光,也暗淡了不少。
叶辰过去了,蹲在了老圣体的身侧。
望着老圣体那张苍老面孔,他忍不住伸手,欲要替他拂去沧桑,和岁月痕迹。
老圣体太苍老了,寿元将终,大限将至。
此刻的他,能最好的阐释何为英雄迟暮。
与帝齐肩,却也敌不过如刀的岁月,伤痕累累的荒古圣体,被刻满了痕迹。
“霸渊,汝...也有今日。”蓦然之间,一道缥缈女音响彻星空,冰冷而威严。
埋的老圣体抬头了,以大戟做支撑,硬生生的站起,涣散的眸光,再次汇聚。
“汝,到底是谁。”老圣体淡淡一声。
“汝,没资格知道。”星空突然裂开了,七彩之气喷薄,一白女子缓缓走出。
那女子蒙着面具,通体环绕着七彩仙霞。
她手中,握着一把七彩仙剑,铮鸣而动。
“诛仙剑。”叶辰双目,顿时寒芒乍射,死死盯着那白女子手中的七彩仙剑。
他看得出,那是诛仙剑,也同样看得出,是该死的诛仙剑,控制了白女子。
星空动荡,老圣体与白女子开战了。
大战波动,异常浩大,一颗颗星辰炸裂。
二人每次碰撞,皆有毁天灭地之异象。
老圣体落了下风,挡不住诛仙剑的攻伐,圣躯一次次愈合,却又一次次炸裂。
并非他不敌白女子和诛仙剑,只因他老了,还身负重伤,远不在巅峰的状态。
他败了,喋血在星空,一缕缕荒古圣血,触目惊心,在浩瀚星空中,甚是刺眼。
小园中,叶辰行了,却是额头青筋暴露,双目血红,血丝遍布,直欲滴出血。
又一尊圣体先辈,被诛仙剑斩灭了。
依如当年辰战,在虚弱状态被灭杀。
不由得,叶辰低眸,内视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那一截截璀璨圣骨,他不难猜出,这圣骨是霸渊的,便是它带他进的意境。
可他想不通,那诛仙剑,为何偏偏与荒古圣体过不去,前是霸渊,后是辰战。
这只是他知道的,天晓得那该死的诛仙剑,在岁月长河中,到底灭了多少圣体。
“两位先辈,你们的仇,晚辈替你们报。”
叶辰话语铿锵,眸光前所未有的坚定,终有一日,他会轰碎那该死的诛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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