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纪长慕在纽约的工作确实很忙,EM的几款新产品频频出现问题,每天都要接到不少客户投诉,纪长慕知道,纽约那几家老牌金融公司虽然明面上对EM停止了攻击,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他从纽约回来,工作只能暂停,全权交给助理。
但跟母亲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父亲当年留下的遗书中也让他好好照顾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下他的母亲。
杨淑筝没有力气,伸出手轻轻摸着儿子的脸部轮廓。
纪长慕喂她吃了药。
虽然在滨城,但他还是会不停地接到来自纽约的电话,EM明年春天要在华盛顿设立两家分公司,抢占华盛顿的金融市场,如果能一举成功,明年下半年还会在各地设立更多的分公司。
这些天太过劳累,纪长慕的脸上是疲惫的倦色,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甚至因为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嘴唇都有几分干涩。
杨淑筝输液时,他在沙发上坐着,不小心睡着。
杨淑筝睁眼看到儿子睡在沙发上,很着急,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想给纪长慕盖上毯子,可她动不了,只好按了呼叫让护士来给纪长慕盖了一条毛毯。
夜晚的滨城夜色如幕,医院住院区很安静,窗户隔音很好,杨淑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什么事都没有做,就安安静静看着儿子。
也不知道,还能再看他多久。
她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她的心脏多年前动过大手术,这些年的时间本来就是偷来的,能平平安安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可她终究舍不得纪长慕啊,她和最爱的人唯一的儿子。
约摸八点多,纪长慕醒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看邮件的时候睡着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
镜子里的男人憔悴不堪,下巴都冒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白色衬衫上是清晰可见的褶皱。
母亲的输液已经结束,护工来过,把病房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给杨淑筝削了一只苹果:“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赵医生也说了,过两天就能出院。”
“不急,再多住几天,有什么事交给我。”
“长慕,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纪长慕微微摇头,眼底是对母亲的心疼,“赵医生说您受了刺激,发什么了什么事?”
“那天我在事务所接到一个境外电话,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一时没有缓过气……是我太沉不住气了,给你添了麻烦。”
“对不起。”纪长慕大概知道是什么。
他在外头树敌太多,这种境外电话很有可能是对家故意收买人打来的,这种电话也查不到归属地和来源,目的很简单,正规途径没法打乱他的计划和蓝图,那就用下三滥的手段。
商业竞争,很多时候充满了肮脏和阴暗,而投资客也只在乎结果。
金融场上多的是看不到的血腥,说到底都是四个字,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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