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英殿上,陶晋明明败给了他,三枚化婴丹也输给了他,可宗门还是另外提供了化婴丹和足量的玄黄丹,助他冲击命轮境。这等结果,不知令多少外门弟子眼热,许易也没少腹诽。
不过反过来想,陶晋做得的事儿,取得的待遇,他未尝不能拥有,不过是找个机会,将他的实力和天才,暴露人前罢了。恰好,叶之凡撞到了枪口上,没这个做底气,向来三思而行的他断不会这般冲动。
事实证明,他暴揍了叶之凡,击伤沈傲,硬抗了孟长老,刑堂给他的惩罚,也不过是混乱渊海作两年的监种。所谓监种,就是去管理灵植园,算是发配了。
相比他,李正和、张泰、叶之凡无疑要惨了十倍,李正和,张泰被刑堂断了倡乱之罪,直接打入暗狱,十年不得赦,叶之凡则被定了大恶之罪,发配到了赤炎星,在那里做五十年苦役。人生基本是毁了。
刑堂判罚完毕,许易接到了蒋笑的消息,便又去了趟冷星峰,未料,他这回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蒋笑的洞府,几乎被门中的一干莺莺燕燕占满,许易只好即刻遁走,邵子君气苦不已。
后来,他只能和蒋笑用如意珠交流,蒋笑说,希望他在去混乱渊海之前,先回一趟家,便点明了,希望许易修习新功法时,可以选择万兵诀。许易问何故,蒋笑说等他归家,自会明白。
许易猜到多半是钟家有什么秘宝,能配合那万兵诀,但蒋笑欲言又止,显然,这里面还藏着事儿,多半是钟家遇到了什么麻烦,看在借用钟如意身份的情分上,能帮一把,他不会推辞。
今次,他过来,就是想见识见识那万兵诀,到底是个怎样的神通。对于遇到叶善公,他也不意外,这几日他偶遇的长老不要太多。
双方见礼罢,叶善公开门见山道,“选择何等样的功法,对修士而言,至关重要,譬如你施展的那套神功,当属上上之选,用于对战,效用极大,不如录下,加入传功堂,惠泽宗门,岂不甚好?”
“这脸皮是瓦刀砌出来的么?”许易暗暗吐槽,面上不动声色,“惠泽宗门,自然是我辈分内之事,但有一个问题,晚辈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请长老为我解惑。论天资,我不在陶晋之下,论宗门给予的资源,我与陶晋相差何止百倍。冲击命轮境的化婴丹,是我辛辛苦苦拼斗得来的。化婴需要的玄黄丹,一部分是我围猎荒兽得来,一部分是菁英殿奖励,剩下一多半是我借贷的,现在还背着沉甸甸的债务。”
“敢问长老,这公平么?我感受不到宗门对晚辈的关怀,只觉得受到了歧视。长老管着传功堂,也管着门内弟子的资源发放,前面,我英秀暗藏,长老不知晓,不怪长老,但现在,长老可以补偿我。”
叶善公捻须大笑,“传闻都说你巧言令色,智足以拒谏,文足以饰非,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刑堂之上,宗门该你的偏袒,没给你么?你怎么还能厚着脸来我这里叫苦?”
许易抱拳道,“长老若是不理会,我只能去找宗主了,宗主若是不理会,我就脱光了衣服,躺在咱们传功堂的大殿前,我要在我的身体上,写上一个大大的‘冤’字。”
许易此番闹腾,当然不是因为担心还不上宋元佑的那三千玄黄丹。幽月峰的风波过后,宋元佑不是没找他发过脾气,斥责他将他宋长老推到了台面上,弄得他很尴尬,并威胁许易年内必须偿还玄黄丹。
许易直接闭了捏碎了如意珠,懒得听他唠叨,他不是个借钱不还的人,早些年,和各大商会合作,他都是一一诺千金。只是这宋长老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赌许易冲击命轮境失败沦为他压榨对象的主意。
本来,宋长老为牟利,这样打算,也无可厚非,但这老家伙越来越跋扈,完全一副高高在上威逼的作态,许易立时不爽了,欠债还钱的心理负担,立时被他抛了个干干净净。
他已经打算赖这笔账了,能赖多久赖多久,用张玉尚的话说,他现在就是南极宗的祥瑞,他就不信为了三千玄黄丹,南极宗能把他这祥瑞废了。宋元佑要闹,他有的是嘴炮官司打。
事实上,他这一强硬,宋元佑立时就软了,还派了李平来说软话,只说五分利就不要了,到时将本金归还就行了,显然,宋长老也意识到这笔买卖做砸了,原本手拿把掐的小人物,现在成了握不住的大龙。
宋长老的那笔玄黄丹,许易暂且只能押后了,有钱了就还,没钱他也不急了。他这边是不急了,但该闹腾还是得闹腾,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本来就是事实,有陶晋做榜样,他凭什么不要该属于自己的那份。
叶善公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哪里是巧言令色之徒,分明就是泼皮无赖,混不吝嘛。
“你若不要脸,老夫自不会帮你兜着,你自管闹腾去吧。”叶善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活了这几十年,可不是吓大的,有些人就是嘴炮无敌,他就不信还真有人混到了天才之名,还能真不要脸。
叶善公才转回公房,一名随侍急急来报,“主上,大事不好了,那钟如意脱得赤条条的,只着一条亵裤,直挺挺躺在传功堂外的广场上,身体上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引发好大围观。”
叶善公怔怔半晌,猛地一拍桌子,“叫他给我滚进来!”随侍仓惶退散,叶善公以手扶额道,“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这都死不要脸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忽地,他腰囊中的如意珠突突跳了起来。
叶善公催开禁制,传来的却是邵庸的声音,“老叶,这话怎么说的,你怎么把我南极宗的天才逼到这等地步,真欺我迎海峰无人么?人家不就是要个公平么,你堂堂传功长老,难道就会捧大师兄的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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