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摆摆手,“不急不急,李都伯要慷慨陈词可以,不如先看一段影音再喷。”
说着,许易掌中现出一个如意珠,光影显现,一段段画面流露出来,正是众人依次在密室向他表态输诚的画面。
许易要的不多,只要诸人交出一个把柄,让他握紧了,便放众人离开。
而且他也说的明白,只要众人不捣乱,肯听命行事,一切照旧。
和随时要失去权柄相比,被雷赤炎拿捏把柄,无疑成了最不坏的选择。
李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疯了,疯了,这等条件,他们怎么会接受,怎么会接受……”
原来,彼时,他率先求饶,被许易引入密室后,许易道出要掌握他把柄的条件后,立时被李康拒绝。
在李康想来,输诚已经是最多了,掌握他的把柄,等若是捏住了他的命门,想也休想。
何况,此等条件,想来没有人会同意,他又何必答应,法不责众,他不信许易敢将局面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李康万万没想到,第二个走进密室的人,会想:连李康都同意了,场中还有无数人同意输诚,我作甚要死扛,答应便答应了吧。
就这样,缺口一点点被打开,直至彻底崩溃。
此刻,李康被放出来,眼见得如意珠中的画面,最后的坚持也松动了,众可降,我亦可降,没什么了不起。
就这么着,李康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月上柳梢的时候,许易来到了龙文章的府邸。
不是龙文章请他的,是他主动造访的,提了两壶黄酒,一条白斩鸡,算是没有空手登门。
听到许易登门的消息,龙文章着实吃了一惊,
事实上,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召见许易,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他已经听说了,而且他的如意珠也险些被呼叫成了热线,找他过话的不计其数。
他之所以犹豫,还是听从了他的心腹谋士左先生的缘故,让他不要搅入其中。
事实证明,那个雷赤炎强悍得不像话,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为了旁人,冲上去,直面此獠,当三思而后行,看准了再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没召见许易,许易反而先找上门来。
他想过让门子婉拒,但左先生说,既然人家找来了,避而不见不是办法,他找过来,总比我们找他要好,从此人行事的风格看,绝对不是莽夫,根本就是谋定而后动,既然敢找上来,多半已经有定级了,先听听他的意见,再做打算也不迟。
龙文章素来深信左先生,便依照他的建议,将许易召见入内。
“见过龙统御。”
许易大礼参拜,丝毫不像是狂悖之徒。
龙文章摆摆手,“不必讲这些虚礼,此番找龙某所为何事?”
许易视线在左先生身上流转,龙文章道,“此乃我心腹谋士,什么事,我都不避他,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单独面对雷赤炎,龙文章总觉得不稳妥,眼前这家伙虚虚实实,让他摸不准脉,他需要左先生在侧,为他掌舵。
许易道,“雷某此来,乃是通报我捕盗司新近发生的狂悖大案,关于宋怀山和段明宇藐视阴庭,当众撕毁公文的大案,要案……”
龙文章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此二人狂悖无礼,的确该罚。只是二人身份贵重,又多立有功劳,好在总算没有造成大的后果,依我之见,还是宽大处理吧。”
许易道,“统御大人高见,我亦作此想,打算将二人押入典狱,好生调教,总要将二人身上的匪气磨完,才堪使用。”
龙文章暗暗舒了口气,他就怕雷赤炎胡干蛮干,往死了干,现在看来,这个雷赤炎真如左先生所言,扮猪吃虎,表面粗豪,实则心细如发,兼之阴损至极。
不过,不管怎样,许易能答应不往大了办宋怀山和段明宇,便是好事一件,众人托付他的人情,他总算能收下了。
“雷大人执法严明,龙某佩服。不过,雷大人初来乍到,事情繁重,若是为了宋怀山和段明宇这两个狂悖无礼之徒,而耽误了大事,那就万万不值了,这样吧,这两个狂悖之人,还是押过来,本官亲自责罚,总要将二人身上的匪气磨尽,才送回给雷大人。”
龙文章开始得寸进尺。
许易道,“些许小事,劳动统御大人,雷某惶恐。还有一事,报请大人知晓,根据诸位都伯的提议,下吏的附议,捕盗司决议将各都的风信队伍抽调出来,组建第十九都,风信都,专司情报打探之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许易向龙文章开出了条件。
所谓风信者,乃消息也。
许易决议组建风信都,绝非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谋划。
掌控捕盗司,不是他的本意,掌握消息,才是他的目的。
且不说,消息灵通的意义重大,单是他要在三月之内诛杀两大上了邪魔榜的魔头,就非消息灵通而不能办到。
所以,掌握一支风信队伍,势在必行。
而此事,他在众人输诚之际,也将此条件加了上去。
眼下,统合各都的消息队伍,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
真正的难度,还在于龙文章处,他需要龙文章放权,他才好定下编制,网罗人马。
龙文章着实惊到了,才要拒绝,便听左先生传出意念道,“让他说下去,这人不可能就拿这点东西,来换一个风信都。”
当下,龙文章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盯着许易,不作表态。
许易道,“大人以为雷某是何等样人?”
这下连左先生也动容了,实在不明白这家伙一下子将话题扯到三万里外去了。
龙文章道,“雷大人能在逆境中,谋取捕盗司司伯之位,自然是有勇有谋之人。”
他知道许易要听的自然不是这个,只是双方交浅,犯不着言深。
许易上位,也是他不乐意见到的,许易弄翻了宋怀山,也是他不乐意见到的。
若不是此人行事谨慎,处处妥帖,让他拿不住把柄,他早就趁机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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