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鬼主灭杀许易之心,已近执念。
哪怕拼着玉骨骷髅受损,也要先灭了许易。
兼之天际劫云,越聚越厚,留给鬼主的时间,已然不多。
此刻,鬼主已发了狂,身体几成一道旋风,朝许易扑去。
许易干脆闭上眼睛,感知全开,紧握珊瑚角,迎着那团狂奔的风暴撞了过去。
砰砰砰……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交织在了一处,厉啸并血雨飘零,怒吼共碎肉飞舞。
黑白两道影子交织出的风暴,瞬间席卷了半个皇场,纵横数里,所过之处,如人间炼狱,辉煌大气的皇场彻底化作了烂泥汤,深大丈余的泥块都被这狂躁的风暴,自地底席卷而起。
一众人等,皆腾上高空,似乎地面人间已成魔域。
轰得一声巨响,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终于再度分开。
这次,许易捏爆了最后四颗天雷珠,可怖的爆炸将一妖一鬼各自崩出了数十丈。
许易整个妖躯摔进了烂泥塘里,周身无一块好肉,鲜血染透了整个妖躯,整个肩头几乎烂掉,左肩塌陷一大块,鼻梁也完全粉碎,前戳的嘴巴完全撕裂,露出狰狞的牙床,和满口断牙。
左侧眼眶被一团浓密凝固的乌血完全封死,右侧眼眶整个消失了,只余眼睛吊在眶中,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妖魔。
因着鬼主早存了抢夺夏子陌妖躯的心思,夏子陌伏在许易怀中的尸身,除了被鲜血染透之外,却是连油皮都不曾刮破。
反倒因着夏子陌的存在,许易胸腹处得以保全,未受到鬼主的攻击。
却说许易勉强动用最后的天雷珠,赢得了最后的喘息之机,崩飞的鬼主也并未立时再度扑来。
此刻,许易形容狰狞,受创极重,鬼主却也吃亏不小,胸口的三根肋骨,皆布满了白色斑点。
适才一妖一鬼拼死相斗,许易认准了鬼主胸口位置,死命催动珊瑚角攻击,虽始终未能奏效,亦让鬼主受创不小,尤其是最后的四颗天雷珠齐爆,虽未对着玉骨骷髅造成多大的损伤,恐怖的至阳之力,却让鬼主阴魂震动,险些震荡得鬼主的阴魂脱离了玉骨骷髅。
这稍稍停顿,非是鬼主要和许易废话,而正是为了稳固阴体。
岂料,这厢鬼主停止了进攻,那边的许易才落进泥坑,甚至顾不得往口中输送极品丹药,整个妖躯便弹了起来,朝鬼主狂掠而去。
鬼主死死盯着许易掌中高扬的珊瑚角,心头怒火烧天。
许易手中的珊瑚角,是鬼主最憎恨的兵器,此物每一次下击,给玉骨骷髅带来的伤害,还在小处,最让他难以承受的,还在于这诡异兽角上蕴含的澎湃雷霆之意,每一次打击,都让他阴魂震颤,那种随时要幻灭的感觉,实如炼狱熬刑。
鬼主几番怒下死手,许易拼着双臂重伤,也死死把持这珊瑚断角。
除却这让鬼主心头狂恨的珊瑚断角外,许易此刻的反攻倒算,落在鬼主眼中,也是蝼蚁寻衅。
适才,虽说这一妖一鬼,疯狂争锋,实则始终是鬼主占据了上峰,获得了进攻的主动,而许易则处在被动防御的地位。
鬼主始终是以一种碾压的心态,对待这场战斗。
此刻,许易竟敢反攻而来,岂不让鬼主心头大忿。
几乎下意识地鬼主便冲了过去,很快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又交织在了一处。
岂料,两道影子才相交会,一团通红明丽的焰火陡然燃烧起来,伴随着那明丽焰火的燃烧,一道凄厉的惨嚎冲天而起,旋转的黑白影子立时也静止了,但见许易庞大的妖躯死死保住玉骨骷髅,明丽的焰火在脚下汹汹燃烧。
玉骨骷髅发出可怖的嘶嚎,一对玉掌几要完全没入许易妖躯的肩头。
不过十数息,一道惨白的影子自玉骨骷髅中飚出,正是鬼主的阴体。
此时,鬼主的阴体较之先前,完全虚化了,虚影中那道幽白业火,也只剩了烛光大小。
鬼主方遁出,许易强振心神,收了那玉骨骷髅,直奔鬼主那道阴****去,两只残破的双掌之中,狂暴的火罡之煞,汹涌而出,转瞬在半空之中化开,罡煞如雨,横罩一方。
鬼主遁速飘忽,争奈那绵绵不绝的罡煞,于空中不停化雨,时而阻隔去路,时而封堵方位,不多时,鬼主的阴体便挨了数滴煞雨,浇得他怒吼连连。
此刻,许易双足已烧得露出森森白骨,巨大的痛苦时时让他阴魂发虚,对鬼主的恨意,已到了极致,拼死搏来的优势,怎容鬼主脱身。
气海之内,红河翻腾,丰沛的火罡之煞,如巨龙吸水一般,全力朝双掌筋络涌去,漫天的罡煞之雨,绵延不绝。
鬼主又挨数滴,暗淡的身影越发淡漠,眼见着铺天盖地的罡煞之雨,便要再度笼罩,鬼主忽的一声厉啸,“无耻小辈,到底要不要姓晏那女娃的性命!”
此话一出,许易猛地怔住了,这才意识到晏姿还在鬼主手中。
哪知道就是这一迟疑,鬼主便冲破了罡煞雨阵,正要凌空掠走,东玄机率领四位秘卫,凌空催动法诀,一道光网正对鬼主罩下。
就在这时,鬼主身形一晃,竟直没地下泥坑,光网陡然失了方向。
“西北向!”
东玄机怒喝一声。
喝声才落,一道淡影已自西北地底冒出,凌空遁去,其速如飞星流云,转瞬无踪。
许易啪的一掌拍在自己脸上,心中悔到了极点,也对鬼主的诡诈有了新一层认识。
原来,鬼主那一声呼喝,正为乱许易心神,仔细想来,只有许易在此灭掉鬼主,晏姿才能得安全,毕竟鬼主一死,晏姿便在李修罗掌控,就凭许易和李修罗和许易的交情,晏姿岂能有恙?
偏偏鬼主趁乱喝出,许易毫无防备,一思及晏姿安危,手下自然就慢了,就是这一个愣神,便让鬼主捕捉到了逃生之机。
且以鬼主的城府,焉能不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此刻的他,后手全无,阴体虚弱,可不就是旁人眼中的落水狗。(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