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伍顺利来到泰山脚下,这里早已清场,只有士兵守卫,没有百姓围观。
泰山道路已被彻底改造,脚下广场与上山台阶全用青石板铺就,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仪仗队伍在广场上休息片刻便开始登山,泰山虽没有华山险要却也是五岳之一,山路陡峭又以台阶为主,车驾无法上去只能步行。
而且山顶地方狭小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必须减员。
沿途的台阶和制高点有士兵把守,随行的甲士没必要上去,大部分官员也没必要上去,按照礼部制定的名单,随曹昂上山的不足千人。
广场角落还摆着一排步辇,就是需要人抬的那种,是曹昂特意为曹仁,刘晔,毛阶等六十岁以上的老臣准备的。
山底到山顶距离不近,年轻人爬上去都有些费劲,更别说年过花甲的老人了,他可不想封禅结束就举办葬礼。
为表示对封禅的重视,曹昂原本是打算步行上去的,前几天试着走了一次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他这身体素质连台阶的三分之一都走不下。
上山路远,曹仁刘晔等老臣原本还有些担心撑不下来,得知曹昂给他们准备了步辇无不感激涕零。
“出发……”曹昂大手一挥,力士抬着步辇踏上台阶。
步辇的体验感并不好,一颠一颠的比连最原始的火车都不如,曹昂与陆欣的步辇并肩走在最前,指着台阶外的风景说道:“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年我来泰山的时候还是冬天,大雪封山,放眼望去一片雪白,上山就更别提了,很多地方都是断头路,需要用绳索才能爬上,一脚踩空立马见阎王。”
若非如此,以昌郗为首的匪徒也躲不了那么久,真当官兵是吃干饭的。
陆欣笑道:“现在好了,路修通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变成著名旅游景点,门票收入会非常可观。”
越往上走视线越清晰,看到的景色自然也越优美。
刘晔捋着胡须笑道:“泰山又名岱山,为五岳之长,上古时期……”刘太傅博览群书,各种典故信口拈来,与他并肩的曹仁虽是武将,拍摄电影期间也查阅了大量资料,文化程度提升不少,跟刘晔算是有了共同语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将泰山的历史说了个遍。
被赐步辇的老臣有数十人,文武各占一半,两两一并肩,寓意文武并重。
毛阶和高顺一排,两人都不是善谈的性子,上山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后面的文武大概差不多。
步辇后面才是步行的官员,包括曹桢和曹轩,还有任何热闹都不愿错过的童公主。
曹童体力最差,没走几步便哀嚎道:“这台阶也太多了,比得上几十层楼了吧,小弟,姐走不动了,背我会。”
曹轩翻白眼道:“有点出息行不行,看看老陈镇长,一把年纪了也没像你一样矫情。”
明教镇的三位老人也来了,他们是白身没资格乘坐步辇,只能随年轻人步行,但这三位爷可不是朝廷里养尊处优的公侯,身体好着呢,走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比曹童几个轻松多了。
曹童当即叉腰道:“曹轩,你说谁矫情。”
“咳咳……”不等曹轩开口,礼部纠察官员便出声提醒道:“封禅队伍严禁喧哗,还望公主殿下噤声。”
如此严肃的场合确实不适合打闹,曹童瞪着曹轩,给了个威胁的眼神便不再理会。
曹轩则扯住曹桢的衣服说道:“大侄子拉叔一把,我也走不动了。”
曹桢看向曹童道:“姑姑,四叔欺负我。”
曹轩:“……”你咋还告状哩。
泰山山底到山顶二十多里,又是上山,爬到山顶少说也得四个小时,一般人真坚持不住,半小时以后有人开始大口喘息不断擦汗,一小时后有人抓着台阶旁的充做栅栏的铁链艰难前进,却没一人敢掉队。
封禅大典可是所有祭祀活动里面规格最高的,如此重要的场合谁敢掉队,回京就得被撸掉,更有甚者剥夺爵位都有可能。
所以尽管累的跟狗似的,却没一个人敢掉队,全都在艰难前进。
但这种情况下队形是保持不住了,队伍很快乱作一团,关系好的聚在一起相互搀扶,礼部的纠察官员同样累的够呛,已经懒的再提醒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又走了半小时,队伍更加没法看,有心人惊讶的发现,队伍中老人的身体素质竟普遍比年轻人好,这就有些……曹安民排在步辇队伍的最后面,转身看着乱糟糟的场景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娇贵了,我们年轻那会,一天走上百里还能参加战斗呢。”
曹轩搂着曹桢说道:“安民叔你得了吧,那是平原这是上山,再说了,其他人上百里急行军我信,您老人家我持怀疑态度。”
曹安民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梗着脖子辩解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初平二年攻打东郡的时候,我跟随妙才叔讨伐于毒,三天跑了四百多里,差点没累死。”
曹轩笑道:“我听过这事,那次之后您便主动申请调走,说什么也不跟妙才爷爷混了。”
“哎你小子……”曹安民脸皮一阵发烫,气急败坏的转过声去,过了会又哼起了小曲,听的曹轩一阵火大。
这明显是显摆啊。
曹轩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有些无奈的说道:“直升机直接飞上去多方便,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费这劲。”
曹安民又贱兮兮的转过身来,笑着解释道:“这能一样吗,虽然科技发展起来之后大伙都不怎么信鬼神了,但基本的敬畏还是要有的,科学再厉害也没法证明鬼神不存在不是,况且咱们祭祀不单是因为鬼神,也是为了祖辈传承,借此提醒咱们走的再远都不能忘本,懂不?”
“不懂。”
曹轩没好气的说道:“把你步辇让我坐会说不定就懂了。”
曹安民直接转身给了他个后脑勺,步辇让给你,开什么玩笑,老夫一把年纪了。
曹轩哀嚎道:“诸位,谁有力气把我背上去,我把我妙竹院的会员卡送给他做报酬。”
没人理会,这条路上的谁差那点钱,大伙现在都希望被别人背呢。
曹桢苦笑道:“四叔,实在坚持不住就下山去吧。”
“那不行。”
曹轩当即反对道:“都走这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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