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僭越?
看见这一幕,陈纪董承等人双拳紧握,气的钢牙差点没咬碎。
关羽更是怒发冲冠,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提刀拍马冲出,要斩曹操于马下。
简雍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劝道:“云长别冲动。”
关羽哪肯听他罗嗦,一把甩开再次上前。
简雍脸色大变,冲上去将他拦腰抱住,低声呵斥道:“关云长,你要害死主公吗?”
这话有效,关羽停住脚步却没转身,不忿的骂道:“曹贼欺君罔上,公然僭越,难道就看着他耀武扬威?”
简雍劝道:“那又如何,没看见天子在他身边吗,他要挟持天子你怎么办?”
“还有典韦许褚,此二人虽被曹昂戏称左右门神,哼哈二将,功夫却是实打实的,一个你都未必拿得下,更何况一双。”
“你死了不要紧,天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这笔账可就算到主公头上了。”
“别忘了你是刘使君的兄弟,又是扬州使者,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主公,难道你想让主公背负弑君之名吗?”
关羽气哼哼的松开了手,骂道:“曹贼可恶,气煞我也!”
简雍苦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天子,为了主公,暂时必须忍,至于曹贼,待主公拿下江东,再跟他算总账不迟。”
曹贼势大,连关羽都偃旗息鼓了,其他人除了愤怒又能怎么着。
山呼万岁的声音还在继续,曹操盯着手臂都快挥断了的部下,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身后的刘协却手握剑柄一脸铁青,眼中怒火炽盛的能将整片森林都燃烧掉。
第二次了,曹贼,你欺人太甚。
他握着剑柄的手关节已经发白,好几次都想拔出宝剑,对着曹操的后脑勺砍下去,又一次次凭借惊人的毅力压下这个诱人的冲动。
终于,曹操享受够了众星捧月的感觉,抬起双手微微下压,山呼万岁的声音瞬间停止,动作整齐的仿佛一人。
陈纪等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关羽却心中一沉,由衷的赞叹道:“精锐。”
场面恢复安静,曹操展颜一笑正要说点什么,一声带着哭腔的急切嘶吼穿透树林,传进耳中:“救命啊……”是曹昂。
曹操脸色一变,顾不得多想调转马头立即冲出,其他人急忙跟随。
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曹操被气乐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棵水桶粗的大树,树干挺得笔直,到了尽头一分为二,两根分叉一左一右向上延伸而去,形状宛如一个弹弓。
此刻两根分叉之间夹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众人看不清面容,但这种时候夹在这的,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谁。
大树不远处,一人一虎正在对峙。
虎是牛犊大小的猛虎。
人是不满十岁的小孩。
猛虎对战小孩,傻子都知道结果。
可眼前一幕却大出众人预料。
猛虎四蹄乱蹬,不断扑向小孩。
小孩却灵活的跟猴子一样,总能在猛虎扑来的瞬间闪向一边,躲开致命一击。
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曹彰。
不知折腾了多久,曹彰的衣服被撕成了条状,身上鲜血淋漓的好不狼狈,胸前的三道伤口更是不断的往外渗血,远远望之,触目惊心。
曹操心猛的一揪,再顾不得夹在树上的那个废物,取下宝弓搭上箭矢,就要射死这头畜生。
恰在此时,曹彰脚尖一点猛退半步,躲开老虎的又一次扑食,然后抓住虎背猛的跃了上去,趴在背上双手死死搂住了老虎的脖子。
曹操拉满的弓弦不敢松了,箭矢射出,射中老虎还好说,要是射中曹彰……他害怕误伤儿子,老虎却没这方面的顾及,不断腾挪企图将曹彰从背上摔出去。
曹彰好不容易上来,哪能让它如意,学着骑马的动作,身体跟着老虎左右晃动,同时一手抓住老虎头顶的软肉,一手握拳,不断的向老虎脑袋砸去。
这操作……曹操傻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上学逃课,考试作弊的逆子竟如此勇猛。
刘协,陈纪等人同样在心底喊着卧槽。
没记错的话,曹家这个三小子今年才九岁吧,小小年纪就敢赤手搏虎,长大了还了得。
曹昂是人渣,曹彰是猛将,曹植是神童,曹丕发展比较全面,暂时看不出特长。
曹家的娃一个比一个厉害,曹孟德你丫怎么生的?
老虎吃痛,不断惨叫腾挪,好几次更是直接倒在地上,想要借此将曹彰从背上甩出去。
曹彰的双腿却像长在虎背上了一样,紧紧夹着虎腹,拳头如流星一般不断砸向虎头。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有人看的起劲,数着拳头打在虎头上的次数。
开始还只是在心里默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旁边的人听到后同样喊了出来,又引动了其他人:“六十二,六十三……”现场发生了奇怪的一幕,曹彰揍老虎,一群人帮他数数,声音汇聚起来,比老虎的惨叫声还大。
“七十九,八十。”
喊到第八十拳的时候老虎终于撑不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曹彰将腿从虎背下抽出,抬起脚底板对着老虎的脑袋踩了下去,边踩边骂道:“让你咬我,让你咬我,让你咬我……”刘协:“……”群臣:“……”见老虎倒地,曹操终于松了口气,跳下马跑上前,抓住曹彰的肩膀左看右看,看了几遍后才问道:“怎么样?”
曹彰咧开大嘴笑道:“爽……”曹操:“……”这小子,给老子长脸了。
他又是疼惜又是无奈的白了曹彰一眼,转身大喝道:“传御医。”
太医令吉平上前,打开药箱,取出药品沙袋就要包扎。
陈瞎子突然冲过来一脚将他踹出数米外,指着鼻子骂道:“瞧瞧你那纱布,脏的跟裹脚布似的,用这玩意包扎伤口,你是救人还是杀人,我来。”
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卷洁白的纱布和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瓷瓶,谄媚道:“主公,黑袍军专用纱布,华神医亲配金疮药,治疗外伤的必备良品。”
曹操被他的操作给弄懵了,许久才点头道:“你来。”
扶曹彰靠着虎背躺下,陈瞎子又从另一只口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壶,撕下一块纱布蘸上酒精,笑着说道:“忍着点啊。”
然后用蘸了酒精的纱布清洗干净伤口,涂上金疮药,缠上绷带,完事。
“这只是临时处理一下,保险起见,回头还是找华神医看看。”
陈瞎子将酒壶纱布重新装回裤兜,笑着说道。
曹操点了点头,扶着曹彰上马离去。
不过,好像漏掉了什么。
见众人转身欲走,夹在树上的曹昂终于忍不住喊道:“这还有一个呢,放我下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