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北阴深感意外。
“对,是我!”蚣蝮道:“既然是主骑之战,你不是少了坐骑吗?”
北阴压低声音道:“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自己说的?龙族生来高贵,不会朝人颔首低头,更不会与人为奴?你大概着都不知道坐骑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你的屁股坐在我的背上嘛!此一时彼一时。”蚣蝮正色道:“先生两次救命之恩,我尚且未报。后又如蒙不弃,一直带在身边,感化点拨,方苟活至今日。现在先生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不就是俯首为人骑嘛,我愿意。这么说吧,谁能骑老子,也得看他的本事。这些年来,先生之术、先生之德,我都看在眼前,能做你的坐骑,也是一种荣耀。”
北阴苦笑道:“你这是何苦呢?我这也算不上什么有难,不过是想朝我切磋一下嘛,我认个输也就罢了。人生在世,争来争去,没意思。”
“先生心里很清楚,帝俊可绝非和你切磋那么简单。今日你若是让他一尺,明天他必会从你这夺走一丈。这不是输赢那么简单,这涉及到尊严。”蚣蝮冷声道。
北阴一笑,朝蚣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看见了帝俊,又想起了往日之仇,所以才要参与其中,和其一决胜负吧。”
蚣蝮正色道:“如果先生这么认为,那就真的太小瞧我蚣蝮了。我若为龙族之仇,早就不会活到今日。此时此刻,我愿意俯首为你的坐骑,只是单纯因为,你对我好,是我的恩人,也是这冥间鬼妖灵的希望。我不希望有人在你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既然要战,何不和他来个轰轰烈烈的对战,也让他知道,这天下不是没人敢和他争,而是不屑和他争。”
北阴看着无比认真的蚣蝮道:“那就听你的,玩一把?”
蚣蝮点头道:“先生但骑不妨,你就把我当成一匹马,一只牛,一头猪也行。”
“呸,你见谁骑猪了!”北阴笑道:“成,咱们就玩一把。不过,不管输赢,你切莫认真。”
“咳咳!”帝俊眼见北阴和蚣蝮窃窃私语,便大声笑道:“北阴先生,不过是切磋而已,还需要计谋相商不成?”
北阴叹口气,也笑道:“帝俊言重了,不就是切磋切磋嘛,北阴奉陪就是了。咱们点到为止!”
帝俊见终于得逞,便朝着远处一挥手,但见一道银色雾团滚滚而来,所行之处,白焰炎炎,三尺大地被烧的皴裂。
呼!
雾去云霄,一只庞然巨兽出现在了眼前。
此兽现为兽相,状若雄狮,一身银光之毛,獠牙巨齿,头生长矛尖角,格外锋利,那对眼睛,幽蓝色,格外有神。
“这是……”北阴看着此兽,好像有些熟悉。
帝俊一笑道:“这位,就是阳间曾经的第一神兽,白泽。白泽随潮而生,从此阳间自去半界水患,被阳人奉为第一吉兽。如今他成了我的座下将,号为杀星。”
北阴想起来了。
&nbs白泽,他不就是第一次入冥,就搅的冥海泛滥,吞没了诸多岛屿的那个家伙吗?
这可是一个大杀器啊。
没想到,帝俊连这样的神兽都能收之在身。
不过想想也对,他毕竟是众神之神,连玄女都能请得动,白泽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是说,白泽作为你的坐骑?”
“没错,我和白泽关系莫逆,亦君亦臣,亦主亦骑。”
北阴看了蚣蝮一眼,不免担忧起来。
可蚣蝮才不在乎什么杀星白泽,见对方直接化成兽相,便也直接恢复了龙形,仰天长啸,居高一个俯冲,便把北阴驮在了后背之上。
“北阴坐稳了,保你不硌屁股。”
夜摩天罗最为得意,在一旁眯眼冷笑看热闹,人皇太一则低声朝帝俊劝慰道:“兄长,切莫认真啊,毕竟,魔族才是心腹之患……”
帝俊点了点头,跨上白泽脊背,旋身而起,朝白泽低语道:“我和北阴切磋,可以不胜不负,但你一定要给我杀了这条小龙。一来绝了后患,二来,也好敲打北阴!”
霎时间,一场表面上体面,可实际上无比凶狠血腥的战争爆发了。
天空中,雷霆电闪,火焰与冰霜交织,白泽和蚣蝮在空中缠斗,帝俊和北阴则是内力角逐。两大气旋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整个冥界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打到酣处,北阴和帝俊几乎悬空,全是隔空对战。这就给两个坐骑留下了正面相刚的机会。
白泽和蚣蝮谁都不怯谁,一开始还水火霹雳尽行大招,恐怖的戾气团杀伐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天地颤抖。后来杀红了眼,既然都是水火不忌,那干脆幻化出最大的身躯,猛地扑在一起撕咬起来,从天上撕咬到地下,又从地下撕咬到天上,始终难分胜负,一起滚入了冥海之中。
白泽生于水,蚣蝮同样生于水。
招式和招式之间,既是相生又是相克。
两个庞然大物,翻江倒海,让滚滚海水直扑岸畔。眼看着忘川河、弱水和阴阳河都被激荡的纷纷逆流,北阴大声道:“帝俊上神,兴酣至此,罢手吧。”
帝俊却道:“内力不分胜负,你我在比比手上手段如何?莫担心,神兽之斗,总会有点损伤。”
与此同时,蚣蝮和白泽之间也出现了转机,那白泽见久攻不下,忽然一声长啸,将头上锋利的长角甩飞上天,那长角瞬间分岔若钗、黑色锋矛之中隐透暗红、双眸亮如炽焰。随时都要居高临下,暗袭蚣蝮。
这是要对战之余,行暗器了!
人皇太一眼见着夜摩天罗幸灾乐祸,看得不亦乐乎,实在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唯恐哪一方有伤,便大喝一声道:“相对终无结,争先各有心。棋逢对手处,和合真豪杰,这一战,酣畅淋漓,人皇太一开眼了,也请各位收手吧!
人皇太一亲自出面,打出两道气旋,上气飞天,下气入海,将两对正决战的主骑双双冲弹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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