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了看老史的表情,显然也是惊到了!
春梦算什么病啊!正所谓“春梦了无痕”,有多少人想做春梦还做不到呢!春梦是少男少女才有的专利,你问问门口的大爷,早就忘了自己当年一帘春梦的记忆了!
“哥们,荷尔蒙分泌过剩,这说明你年轻啊,有戒烟戒酒的,没听说过啊,还有想把春梦戒了的!”老史忍不住插了句嘴!
邵葳蕤冷哼了一声,又瘫坐了回去,不再开口了!
显然,他对我的表情和老史的反应有些不满!
没见过这么牛叉的病人,当年蔡桓公讳疾忌医那般愚昧,但是人家至少对扁鹊还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小的邵氏集团富二代和我装什么大瓣蒜啊,不治也罢!
我一扭身就要走,可是却被老史和贾利图给拉了回来!
贾利图小声道:“卜爷,你别生气啊,这孩子被庸医和假大师骗怕了。”
老史也吧唧嘴小声道:“虽说他无礼,但是咱们得看在钱的份上干他一票啊,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可都在煤渣操场上打滚呢……”
老史算是抓住我的弱点了,一番煽情的爱国主义教育加上一顶顶诸如“再生华佗”、“术界楷模”的大帽子一扣,我想走都不好意思了。
贾利图充当和事佬,寒暄了几句,朝我道:“既然如此,卜爷还是先切脉问诊吧!”
邵葳蕤喝着最苦的意式特浓espresso咖啡,竟然仍旧一脸疲惫,好像随时都能睡着是的。听了贾利图的话,懒洋洋把手伸了过来。
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对我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我心中越加气愤,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我琢磨着卖老史和贾利图个面子,随便瞧瞧就走。
随手一搭手腕,脉搏有力,松弛有度,这根本就没病啊?
我正要开口,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毕竟他的脸色显示,他的身体确实存在阴阳不调的症状啊!莫非是脉搏表象有问题?
“忍住了,我要拍一巴掌!”
说完,我按照古法,在邵葳蕤的小臂回血处使劲拍了一下,然后将碗口揉捏了一番,再朝他的寸口一搭,顿时有些惊愕。
这小子活着就是个奇迹,他的脉象陈慢之极,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如此虚的脉象。
内经有云,寸口穴属于手太阴肺经,肺主气而朝百脉,全身脏腑经脉气血的情况,都可从寸口脉上体现出来。
我赶紧移手从寸部转到尺部再搭手细切,尺部的脉沉尤甚!脉搏跳动微弱无力,甚至似有似无,这种脉象叫沉微,重的叫脉微欲绝,是肾阳虚脱到极点的脉象。
“你日日梦遗至少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我不禁开口道!
听到我这话,邵葳蕤当啷一声将咖啡杯掉在了桌子上,瞪着满是血丝大眼睛叫道:“大夫,你看出来了,你……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大夫!”
邵葳蕤激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弯下腰从手包里直接拿出一张卡拍在了桌子上:“神医,贾哥果然没骗我,你快帮帮我吧,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只要你能帮我戒掉春梦,这里面有两百万,就归你!”
药王孙思邈老爷子说过: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我就算是再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因为二百万就心潮澎湃吧。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您既然相信了我的本事,还请你把情况详细说说吧!”我一伸手,将卡推了回去,坐下来咂了一口咖啡说道!
邵葳蕤有些尴尬,贾利图赶紧说道:“对,卜爷说的对,先说病,后说钱!”
邵葳蕤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你们梦遗过吗?”
我和老史、贾利图都是一愣,随即都埋着头含含糊糊地点了点。
“那你们梦里的女人是谁?”邵葳蕤又问道!
我靠,这就是比较私密性的话题了,四个大老爷们在一起讨论春梦主角,怎么说怎么有点猥琐!
贾利图干咳了一声,朝邵葳蕤道:“小邵,你还是说你吧,这事不好说!”
邵葳蕤点点头,瞪着眼看着咖啡杯道:“我梦里的人是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她的脸细长苍白,总是一副凶巴巴的神情,只要一进入我的梦里,她就用各种手法摧残我,抚摸我,击打我的敏感部分,然后还帮我……总之,每天早上醒来,我的内衣总是湿漉漉的……
一开始我以为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是再后来的几天里,夜夜都能梦见她。她变着法的挑逗我,直到我精疲力竭!现在我每天都生不如死,身体一股虚热,一会虚汗,后腰甚至疼!精神萎靡不振,有几次开车中出现幻觉,差点出事!别看梦里是这样,可是现实中我几乎成了废人,心有余力不足,女朋友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和我分手……”
“你没去过医院?”老史问道!
“怎么没去?”邵葳蕤骂道:“先去看的狗日的西医,做了所有的检查,他们得出结论,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问题出自我的心理,说我有妄想症,还引导我让我回忆小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身穿红衣脸型细长的老女人……”
“那后来呢?”
“后来我砸了他们诊室!”邵葳蕤歇斯底里叫道:“我自己清楚的很,这他妈的不是妄想,真真切切,每个晚上她都会出现,怎么会是妄想?后来,我去找了许多中医,这些人只切了切脉搏,就说我脉象正常,然后便不再说什么了。等我追问急了,就给我开了几盒六味地黄丸!
这些狗屁药丸什么用都没有,我吃完之后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常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勃起,我却毫无察觉,让我出尽了洋相。”
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啊!就好比你喜欢吃红烧肉,顿顿给你吃红烧肉,而且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有人把一盘子肉往你嘴里灌!
我看着邵葳蕤的一身红衣服道:“所以,你找了阴阳师!”
邵葳蕤有点惊讶,反口问道:“大夫,你怎么知道?”
贾利图小声道:“没和你说,卜爷不仅仅是大夫,也是一个阴阳师!”
邵葳蕤苦笑一声,点点头道:“没办法,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将我最近的状况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给我请了一个卦师,看见了吧?这身红衣就是拜他所赐,说什么‘身穿红,邪祟清’,是,刚穿上那晚我确实没做梦,可是第二天晚上,那女人又出现了,而且是变本加厉,还在梦中朝我咯咯哂笑,我现在一想就一层鸡皮疙瘩……”
红衣辟邪这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骚扰邵葳蕤的不是一般的善类,这种小手段恐怕只会激怒得罪的女主!
“那个卦师呢?后来他怎么说?”我追问道。
邵葳蕤牙巴骨明显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道:“他在人民医院的冷藏柜里……”
我一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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