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好几张合起来的课桌上躺着三个小孩,
有一个小孩动了动,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在教室里,
他好奇地看了面前的人一会儿,可面前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师,你在干嘛?”
稚嫩的童音引起了刘校长的注意,
“你醒了?”这是极其沙哑的声音,甚至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她回过头来,小孩吓得大叫了出来,从桌上摔落,两手拼命往后划,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妖怪!妖怪!”
闻声,刘校长缓缓地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满是绒毛的尖脸,摸下一手亮闪闪的粉尘,
她用手拈了拈手指上的灰,有一些掉落到了地上,
她把手指含到嘴里,吮吸了一下,接着又舔干净了手心上残留的灰尘,
食道里好像有什么涌上来,她的嘴巴一鼓,朝小孩喷出一坨粘稠的胶状物,
小孩的整张脸都被糊住了,嘴巴也被堵上了,
她张开手脚趴到地上迅速爬过去,往另外两个小孩身上也吐了一口这种东西,胶状物逐渐增多,面积越来越大,
刘校长的笑容像是被扯出来的,笑得极为恐怖,
白色的胶体逐渐溢满了三个孩子的全身,最后一个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恐,
胶状物从他的胸口蔓延到脖子,到嘴巴,到鼻子,最后埋住了他的眼睛,
这些东西顺利将他们包裹成了椭圆的虫蛹,她摸了摸肚子,转过身去,抬起头继续盯着灯泡看……
天不亮公鸡就叫了,等到天翻了白肚儿,夏烨才揉着眼睛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翊,
他坐在床沿,闭目养神,廓线锐利得就像刀锋,似乎能把人的皮肤割出血来,
深色的睫毛下仿佛隐藏着一双可以窥破一切的眼睛,这双眼睛此刻就藏匿于他的眼皮之后,
有时候会感觉这个人身上带着浓重的神秘色彩,像古老的《太阳神经》,
一旦翻开,一切都将会改变,又像恐怖的潘多拉魔盒和《亡灵书》,一旦打开,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夏烨的头是枕在他大腿上的,昨晚嫌枕头硌得慌,陈翊就让他这样枕着,
夏烨的目光流连在陈翊散发着微弱淡光的左手上,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银环也在发光,
夏烨的神色中似掠过一丝诧异与惊奇,陈翊怎么也会有和他一样的银环?难道他……难道他是……夏烨还未来得及细想,陈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醒了?”低沉的声线配上窗户外投射进来的暖光,格外地柔和,深色的眼睛像海底的暗流和漩涡,一不留神,人就被它卷走了,
“没醒!”夏烨立马收回手,压下心中的荒诞无稽的猜疑,闭上眼打起了呼,
陈翊没说话,也没马上让他起来,而是继续闭目养神……
今天的任务是和老爷爷一块上山挑柴,
通往山岭的是条石子路,路上到处都是掉落的松针,路两旁堆积着是依稀可见的黄泥,
每隔几米就有一颗两抱粗的松树,芋头叶上是晶莹的露珠,像是亮晶晶的泡泡,一戳就破,
走了一段长长的路程,几人终于来到了山岭上,
金灿灿的阳光下,漫山遍野的野草反射着油绿绿的光,路边还长着几株墨竹,
到达了目的地,自然就要开工了,柴都是成捆地扎好了的,只要挑回去就行了,
“小伙子们,辛苦你们了!”
骨瘦如柴的老爷爷冲大家笑得一脸褶子,黝黑的脸庞反射着太阳的光,带着热情洋溢的味道,
太阳很刺眼,风却无比地清凉,
已经挑了两趟柴的夏烨汗如雨下,
这是第三趟,夏烨步履艰难地挑着两捆粗柴蜗速走在路上,
本来就困,还要被拉来挑柴,他现在只想睡觉,
夏烨感觉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榨干了,现在已经虚脱至极,肩上如扛着两座巨山,脚似乎都能把地上踩出个坑,
爷爷老当益壮,挑了两把比人还大的柴走路都还虎虎生风,很快就走远了,
夏烨的两腿开始打摆子,结果重心没稳好,一下子被柴拉着往左跑两步,一下子又向右边冲去,
好不容易勉强能按照直线行走了,结果脚被一块石头子拌住,往前一栽,摔了个狗啃泥,
插在扁担左边的一捆柴顶不住冲击力,沿着山势滚了下去,好像在欢呼着自由,
那可是夏烨辛辛苦苦挑来的柴,夏烨怎么可能放跑它,
于是他忙跑下去追,耳边传来乎乎的风声,背上透着凉,额上的汗在空中挥洒,
因为是身处下坡地段,跑得有些刹不住,连转弯都难,要是面前有棵树,夏烨准撞上去了,
山坡上遍地都是比人还高的野草,有一些草的边沿带着利齿,又加上速度的作用,夏烨的手和脸都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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