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的目光在姜远明四人的身上扫视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了悬挂在身前的地图。
“几位爱卿,蔡老侯爷刚才说的这番话,你们几位以为如何?会不会觉得老侯爷的此番言辞有些危言耸听了?”
荣威候蔡骏听到柳明志的话语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言说什么,终究还是眉头微皱的没有说话。
姜远明稍加思索了片息,站了起来轻轻地走到了柳大少的旁边:“陛下,老臣附议老侯爷的谏言。”
“哦?老姜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陛下,老臣认为老侯爷的看法极为合理,沙俄国,虎狼之邦也。
虽然沙俄国现在的国力还无法对我大龙天朝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其潜在的威胁却是显然易见的。
沙俄国的兵马怎么样陛下也是亲眼见过的,可谓是各个人高马大实力剽悍,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前些年我大龙兵马与沙俄国兵马在北地新府的那一仗,虽然是我大龙以胜利告终,但是这不表示沙俄国的兵马就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首先,当年在北地新府我大龙与沙俄国兵马的那一次国战,时节正是寒冬凛冽的冬天。
长途跋涉奔赴我大龙境内的沙俄国兵马,与西突厥的残兵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则是疲惫之师。
反观我大龙的兵马始终驻扎在新府境内,此战我们占了天时之利,可谓是以逸待劳。
其次,大雪覆盖的草原新府,定然是天地白茫茫一片很难辨别方向。
只要没有熟悉草原环境的人作为向导引路,如此情况下,沙俄国的兵马初入草原境内之后将会变得极为被动。
虽说有那些成为丧家之犬的西突厥兵马为其引路,可是当时他们双方的兵马根本不可能是完全一心的。
因此,我大龙兵马则又占据了地利的优势。
再者,我大龙的兵马就算没有因为天时的缘故占了以逸待劳的优势,在兵力的对比上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且当时咱们大龙的兵马无一例外全都是全军披甲的精锐雄师,兵备精良,又有火炮等各式重型作战利器在侧为援。
那么,我大龙便又占了人和的优势了。
如此情况下,沙俄国的兵马不是咱们大龙的对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完全是无可厚非的结果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皆偏向我大龙一方,此战,我大龙又岂有不胜之理?
然而,如果敌我双方的局面互相变换了呢?我大龙铁骑是否依旧能够一鼓作气的将沙俄国的兵马冲杀的溃不成军呢?
最简单的一点,如果咱们大龙作为国战的主攻一方,失了天时与地利以后,仅仅只占据了人和的优势,咱们还剩下几成的胜算?
这还只是以前的沙俄国,现在的沙俄国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成长起来以后的沙俄国又会变成何等的情况呢?
故而老臣附议老侯爷的谏言,沙俄国的潜在威胁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老臣的些许浅薄之言,陛下明鉴。”
柳大少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旁边的桌面,目光揶揄的看着结束了侃侃而谈的姜远明。
“老姜啊老姜,朕发现你更应该去兵部当官才是,仅仅就这份远见来说就不下于兵部的宋爱卿了啊。”
姜远明瞄了一眼旁边表情变得古怪的宋煜,脸色不由的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急忙摆了摆手。
“陛下说笑了,浅陋之见,浅陋之见。”
“老姜你这可不是什么浅陋之见,而是直接说到了朕的心窝子里了。
你也别故作谦虚了,宋爱卿可没有那么小心眼。
那你再说说,你凭什么认为沙俄国以后可能会成为咱们大龙的心腹大患呢?”
“这,如果老臣的言辞……”
“夫君,妾身已经把茶水沏好了,现在方便进去吗?”
柳明志听到齐韵的说话声,探出身子看着站在房门外的齐韵招了招手。
“韵儿,直接进来吧。”
“是。”
姜远明五人看到莲步轻移着走入房中的齐韵,急忙起身行了一礼。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列位臣公免礼。”
“谢皇后娘娘。”
齐韵走到一旁的桌案,将托盘里的两壶热茶一一摆在了桌面上。
“夫君,你们继续聊正事,妾身先行告退了。”
“哎,辛苦娘子了。”
齐韵神色娇柔的笑了笑,端着托盘直接退出了书房。
齐韵离开以后柳明志乐呵呵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两壶热茶。
“几位爱卿,这可是今年最新的贡茶金山云雾,想品茶的自己斟茶就行了。”
宋煜几人眼前一亮,双眼紧盯着桌面上的茶壶给柳大少抱了一拳。
“谢陛下赐茶,那臣等就不客气了。”
“无须客气,想喝的自己倒就行了。”
几人马上自给自足的相继倒了一杯香茗捧在了手里,神色陶醉的嗅动着水雾中的茶香味。
柳明志亦是嗅了嗅茶水的香味,然后放在桌面上等着茶水冷却。
“老姜,你接着说,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是,那老臣就斗胆一言了,如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直接说就行了,说什么朕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老臣多谢陛下,陛下,老臣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太中听,但是却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得出来的结论。
在老臣看来此时的沙俄国,与昔年的金国和突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某一天一旦我大龙势微了,沙俄国十有八九会与昔年的金突两国一样,也会干出侵犯我大龙疆土的事情。”
柳明志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情略显紧张的姜远明。
“何以见得?”
“回禀陛下,想来陛下应该不会忘记,我大龙之所以会与沙俄国有所接触的根源所在吧?
当年我大龙尚未一统天下,三国的国战进行到了正值如火如荼之际,沙俄国与昔年堪比丧家之犬的西突厥残兵突然越过阴山境内横插了一脚。
而他们越过阴山的目的是什么呢?一来是帮助西突厥可汗史毕思穆尔特夺回汗位,二来是挖掘史毕思穆尔特当初远遁之时埋下的那批宝藏。
史毕思穆尔特埋下的那些金银财宝,可都是当年西突厥趁我大龙势微之时,从我边疆百姓的手里掠夺过去的啊!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这批宝藏的利益驱使,沙俄国会出兵帮助史毕思穆尔特夺回汗位吗?
再延伸一下,如果当时我大龙依旧势微,帮助史毕思穆尔特夺回汗位以后的沙俄国大军,是否会持续南下侵犯我大龙疆土呢?
虽然事实上并未发生老臣假设的这种情况,但是由此却也可以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
沙俄国,乃利益之徒也!
而利益之徒一旦有利可图,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局面,陛下应该不需要老臣再详述了吧?”
柳明志忽然抬手拍打了一下桌面,眼神赞赏的望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姜远明。
“大善,高论,妙论。”
姜远明看到柳大少满面笑容的表情,瞬间就明白自己的言辞说到陛下心坎里去了,心里的紧张之情也逐渐的舒缓了下来。
“多谢陛下赞赏,臣愧不敢当。”
柳明志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目光平静的打量了宋煜三人一下。
“兵部,武义王,王爱卿,姜爱卿他已经说完了,你们呢?又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吗?”
“回禀陛下,老臣附议,蔡老侯爷与姜尚书几乎已经把该说的全都说了,老臣实在想不出什么不同的意见了。”
“老臣亦是附议,大致的情况两位同僚都已经说了,老臣就算再提什么不同的看法,也不过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浅陋之见罢了。”
宋清看到自己的老爹跟鸿胪寺卿王贺正皆以相继发言了,也起身行了一礼。
“陛下,臣记得往年的时候,臣就曾与陛下提过臣对沙俄国的看法。
至于今日臣依旧不做出任何的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建议。
因此,臣也附议诸位前辈或长辈同僚的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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