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日一日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初三。
萧宜词刚起，徐禅就已经在院子中等着，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萧宜词好奇的过去瞅了眼，才问道：“你拿着的这个是什么？”
“礼单。”徐禅也不避讳萧宜词，直接翻开给她看，“这是去拜年是送到各家的礼单，喏，你先瞅瞅。”
萧宜词接过很仔细的看了一遍后，倏然合贴：“咱们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呢？”
“你家公子的私房钱啊？”
徐禅笑出声：“可不是吗？”
“宜词，你现在知道咱们公子为了养家有多努力了吧！”
萧宜词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不过，我们送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呀。”
“为什么不好？”徐禅反问。
萧宜词说道：“京城哪户人家不知，咱们沈三公子一身清正，两袖清风，家中庶子，虽是有颜先生做老师，可在府中并不受宠，他的生母更是奴婢出身，哪有什么家产呀。”
“你送这些，不会太招摇了吗？”
徐禅挑眉看了她半响，最后一拍手：“你说得好像有一些道理。”
“你想想看，阿湛初来京城，这座宅子都是颜先生送的，家底清贫，就算是沈家有钱，也和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没太多的关系，这些物什要是送出去，这不是在打你们家公子的脸吗？”
“虽说沈家也是世家，可到底阿湛这一脉是旁系，本家就算是有泼天的富贵，与他们这一脉可没太多的关系。”
“这些东西送出去，这都是不打肿脸冲胖子，而是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你们公子呀，有门路。”
徐禅沉默片刻后，才委屈的说道：“可是这些，已经是我现在能找到的，库房里为数不多的，不太算太好的物什了。”
这话听得萧宜词也有了几分沉默。
突然之间，她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以前有多讨厌。
“那就在换平凡一些的。”萧宜词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东西虽然不错，却不是现在的沈湛能够送出去的。”
“我记得颜先生爱字画，你让你们三公子，少几本佛经过去，就说是祈祷平安，你瞧，这心意不是有了吗？”
“沈家和萧家嘛，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随意挑几件低调的过去。”
“反正他们都知道沈湛在府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这钱财都在那位沈二公子的手中攥着，你们公子呀，穷光蛋一个，没钱。”
萧宜词想了下，又说道：“至于宁家，不熟，这个你问问你们三公子，然后侯府嘛——”
“人家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呀，俗话说礼轻情意重，不太能贵重，也不能太过便宜，这样吧，我记得之前，阿湛取得解元时，沈家那位老太爷，好像送了一对什么瓶子，我瞧着不错，就将那对给搬过去送了。”
徐禅受教的拱手，随后才道：“清和不是说你不知道这些吗？我怎么觉着你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萧宜词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徐禅，没应声。
这大概是现代和古代这人情往来都是共通的话。
既要投其所好，也得符合身份。
沈湛不过是清贫的沈家庶子，哪有什么财力，寻得这些好东西。
那礼单上随便一样，便是沈湛他好几个月的月例，这些玩意要是送出去，那还得了？
徐禅将礼单收了回来：“行，我在和清和商量下。”
说着，就在徐禅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又折身回来，看着站在院中，好像是打算晒太阳的人，说道：“要不，你也进来听听？”
“你们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吧。”萧宜词说道，当真是一点过去的想法都没有。
徐禅也觉得这件事自己考虑的好像不是很周到，毕竟之前，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身份啥的和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太习惯用之前的想法去思考这一切了。
见着萧宜词不动，徐禅干脆就下了石阶，然后隔着衣裳扯住萧宜词的手腕，直接就将人拽进了屋。
屋里除了沈湛还有闻人，徐禅扯着萧宜词进来的时候，闻人愣了下，沈湛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直接丢下手中的东西，大步就朝着两人走过来，然后毫不避讳的将萧宜词给抱到怀中，然后小心翼翼的牵住她的手：“徐禅有没有拉疼你？”
“我还没这么不知轻重。”
萧宜词摇头，顺着沈湛的力道过去。
徐禅无奈的摇头，跟着上前，将礼单放到两人的面前：“喏，你们瞧瞧。”
“瞧过了。”萧宜词最先说道。
沈湛还没看过，他看了一遍后，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见状，徐禅便将之前萧宜词说的话，全都复述给了沈湛。
沈湛听后，带着几分惊讶的看向萧宜词：“阿宁，你不是说你不懂这些事吗？”
萧宜词解释：“我也以为我不懂。”
沈湛轻笑，没有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说得很好，比我还好，不过宁家，的确是有些棘手。”
萧宜词扯住沈湛的衣裳，他低头看过来：“嗯？”
“既然你觉得有些棘手，不如你去给颜先生拜年的时候，顺道提上这么一句呗。”萧宜词提点道，“颜先生是你的老师，而且还受聘在宁家族学讲学，要是你送的礼物带上颜先生的名头，不就好了吗？”
“可是老师他……”
萧宜词又道：“颜先生爱字画，想来送礼也是一些字画，你加上你的礼，在带一个颜先生的礼，这不就两全了嘛。”
“再言，宁家难不成还不知晓你的情况吗？”
“好是好，可是颜先生还是不要扯进来为好。”徐禅也不太赞同。
沈湛点点头：“老师不爱理这些事，也就不要用这些事来烦他。”
“宁家那边，翻一翻有些好东西，送去便行。”
萧宜词道：“也行。”
“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徐禅像个狐狸似的一笑。
“什么？”
徐禅清了清嗓子，趁机看了萧宜词一眼后，才说道：“既然是抄写佛经送给颜先生，乞求平安，那不如由你们夫妻二人一块抄写，这才显得心诚。”
“俗话说的好，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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