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西十分愉快:‘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云琛还要挣扎一下:“谁和你说定了,喂……”
电话已经是挂了,他把手机一摔,气死了:“小王八羔子,就会把我当牛做马。”
宋佳人不吱声,专心地给哥哥按摩,一会儿她忽然就问:“顾安西把贺老私下里处置了,王先生为什么这么生气?其实坐牢和变成痴呆差不多啊,还把你牵怒了。”
周云琛这样的人,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不过他还没有去印证,甚至有些抗拒去印证,此时听了宋佳人的话,把她的手捉住了捏捏:“别想些有的没有的,那人……是你师父,你要不要改天去看看?”
宋佳人垂了头,没有出声。
她有记忆起就在暗黑,那个总是戴着面具的老人很严厉,没有一丝温情,而她只在师兄身上找到一丝温情,可以说她是被迫学会很多,被迫地成为了红拂,贺老的身份对于她来说震惊,但是多余的感情她极少有……见了,大概会更难过,因为她现在不想想起关于薄情的一切。
她不吱声,周云琛大概就知道她是什么个意思,笑了一下,又淡声开口:“行了,这是他们兄妹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牵怒的人,也好,你嫂子怀孕了正好不方便上班,我接手安普她可以在家里休息。”
宋佳人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当哥哥的又使唤她:“这里捶捶。”
宋佳人乖乖替他捶背,一副小长工的样子……
等到中午,他亲自地带着午饭去公司看老婆了,沈从文怀孕以后很会保养,午饭平时也是宋佳人送来的,吃完午饭还能睡两个小时,所以虽然怀孕了但是气色特别地好,这会儿才忙完见着周云琛过来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周云琛笑了一下,提了提便当盒:“孩子的爸爸失业了。”
沈从文挑了下眉,扶着肚子坐下,打开便当盒一看然后笑眯眯地说:“你妹妹厨艺越来越好了。”
周云琛坐她身边,长手长脚地伸长,笑笑:“她是故意要讨好你吧,我不一碗面,肉丝都没有看见几根。”
沈从文挑了下眉:“是么,这么可怜。”
周云琛仍是笑,其实是想抽支烟的,但是忍住了。
一会儿,他看着沈从文吃得香喷喷的,就捏捏她的耳垂:“你不失望?”
“失望什么?”沈从文插上吸管,喝了口牛奶:“其实我也不是太希望你像王竞尧那样忙,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想当爹又当妈,你看看头发都留这么长了。”
周云琛笑笑:“你倒是幽默。”
沈从文细细地吃着饭菜,一会儿才:“其实王先生挑上你,本来也是有私心的,这会儿他和安西闹翻了,那私心就也不存在了,这种富贵不要也罢。”
周云琛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还是夫人有远见。”
沈从文拍开他:“明天起我在家里休养了,公司归你管。”
周云琛想想顾安西那崽子的话,摇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行行,我现在就干活,总不能吃老婆的软饭不是!”
他的自觉,让沈从文十分满意,继续吃饭。
周云琛打开电脑,正要处理事情却是心思一动,双手敲了一串代码,那是顾安西教他的,说是能攻进全国医院的主系统,想查什么就能查什么。
过了片刻,他输入进去自己想要的后,目光滞住了。
虽然早就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此时看着有些震撼,还有就是无法无动于衷……他正怔忡之际,沈从文抬眼:“看什么呢?”
周云琛把页面关掉,调笑:“夫人怀孕,当然是看看美女图片了。”
沈从文又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们是夫妻他有心事她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不过他不愿意说那必定是十分隐私的事情了,她也不会逼迫他。
周云琛起身朝着这边走,靠在她身边轻声说:“从文,下行我出去一下,处理一些私事,你批不批假?”
沈从文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把便当盒推到一旁,舒服地靠着沙发:“处理外面的女人?”
“当然不是!哪来的女人?”他捏她的脸,笑:“一点私事,下班我来接你。”
沈从文点头:“行。”
周云琛的眼里滑过一抹郁色,只是很快就消失了,沈从文午觉时他离开公司,一个人开着车出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日式别墅前面,那是……贺老的家。
别墅里只有一个门卫和两个老妈子,老妈子报告后,贺夫人出来见他,见着面前这个英挺的年轻人后,贺夫人明显有些怔忡:“你是……”
周云琛立即起身:“我姓周,算是贺老的画的收藏者吧,听说他病了特意来看看。”
贺夫人面色忧伤,昨天林韵来过了,一番宽慰。
她虽然是个妇人,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这事情是安西做的不错,但是随即出现的王竞尧等人让她明白,老贺那是做下了天地不容的事情,而安西先一步……处置了。
保了命,留在她身边,可是人却是那样了。
贺夫人悲伤不已,轻声说:“这些年他已经极少画画了,你怕是来得不巧。”
周云琛立即说:“我是来探望他,并不是来买画的,更不是投机商。”
贺夫人的脸色缓和一些,想了想,才说:“那……就见见吧。”
周云琛是在一间书房里见到那个老人的,老人坐在红木椅子里,面前的桌上铺了一张白色画纸,他定定地看着……
“他一直这样吗?”周云琛别了别脸,问。
贺夫人叹息一声:“是,就愿意这样坐着,也不说话,到时间喂他吃饭哄他睡觉,和三岁小孩子一样。”
周云琛手指握紧了,良久才压抑着声音:“您能给我倒一杯茶吗?”
贺夫人愣了一下,随后就出去倒茶了……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周云琛和老人。他轻轻地走过去,和老人靠得很近,他不是不认识他,其实也认识很久了,可是他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这个老人,现在细细地看,在眉眼间,他和佳人都和这个老人很相像。
他又想起,不管是在青城还是在北城,老人都是见过他的,怕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却只字未提……
那么,他和佳人又算什么,是他风流过后的产物?
还是,他要办大事,他们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世不容于世?
周云琛轻轻地笑了,略苦涩地说:“你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却不小心教错了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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