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公公竟打算破釜沉舟了,縱身朝那湖中躍去!
蘭溪面色大變,侍立在其身后的護衛,二話不說,也躍入湖中,將那渾身濕淋淋的岳公公從中撈出,接著手腕一翻,將岳公公的雙臂駕在身后,逼他不得動彈。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說!你手上的傷是哪兒來的?”
“到底有沒有見過符秀女!”
岳公公死死低著頭,面色晦暗,一言不發。
侍衛見他不配合,正要加大手中的力氣,被蘭溪攔住。
“慢著——”
蘭溪急忙攔住侍衛的動作。
行至岳公公身前。
對上岳公公那滿是警惕與算計的眸子,心中一驚。
不是的。
上一世不是這樣的。
岳公公算是她在冷宮中唯一的溫情了。
雖然前期打過她,罵過她,嫌棄過她是窩囊廢不爭氣害了全家,但他教的那些在冷宮里生存的本事,她都是實打實記在心中的。
為何今生……岳公公對她充滿敵意?
不對。
蘭溪心頭一驚。
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岳公公。前世,岳公公在她進冷宮的第二年,突然出現。
之后,便一直告訴她宮外的消息,告訴她如何在后宮之內,掙扎著活下去。
但岳公公從未告訴過她,岳公公這一生到底有怎樣的精力,又怎會被打入冷宮?
蘭溪后背,生起津津寒意。
對上岳公公那蒼老渾濁難掩算計的眸子時,那寒意,變成冷汗,順著她冰涼的后背,滲進那貼膚的衣裙之上。
“先押回芝蘭殿。”
蘭溪深吸一口氣,沒再和岳公公對視。
她需要冷靜一下。
……
半個時辰后。
符吟霜找到了。
她被五花大綁,封了眼,堵了嘴,藏在出皇城的馬車上,那馬車的行進方向,是漠北。
腮雪打死了三個宮人,才終于查出事情的真相。
人,是岳公公塞進馬車中的。
岳公公,是漠北赫連家,放在后宮的探子。
得到消息的蘭溪,連符吟霜之事,都擱在腦后了。
她獨自一人,步履不穩地來到柴房。
柴房內。
身形枯瘦而蒼老的岳公公,看到是她進來了后,冷笑一聲,也不再行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已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蘭溪的聲音,帶著啞意。
“你是什么時候投靠赫連家的?”
岳公公背過身去,拒絕回答。
蘭溪穩住心神,“你若如實回答,哀家在這里立誓,可安然將你送出宮外,不再追究你的任何錯處。”
岳公公驚異地抬頭,不可置信道:“娘娘,您若是想用這種辦法,來套出奴才嘴里的實話,那大可不必。”
“慎刑司在哪兒?奴才自己走過去便可。”
“是生是死,奴才自己認了。”
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如今被發現了,自知死期近了,怎么可能相信蘭溪說的話?
放過他?
若是其他主子還有可能!
可如今,他是落在了殺人不眨眼手段狠辣的蘭太后手上,死后還不知是否能留個全尸呢,怎敢奢想茍活?
想到這兒,語氣愈發尖銳。
“太后娘娘,如今只有咱們二人,你也不必演戲了。”
“不就是死嗎?拿刀子過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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