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的面首(1 / 1)

“經過兩輪圖冊采選,今日入場的,共有五十位入選者。”

“每位入選者抓鬮決定入場順序。”

“半炷香的時間,介紹展示自己懷中的桃花。”

“由七位大人打分,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等。”

“等級最高的前三位,便是今日桃花會的勝者。”

“與會者都有賞賜,前三位的賞賜則加倍,至于奪得魁首的花王……”

蘭溪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接著,勾唇一笑。

“必不會讓諸位看客失望。”

人群爆起歡呼聲。

那等待著參加評比的少年男女們,面上都露出迫不及待之色。

蘭溪說罷,那坐在三樓的七位評委,打開各自廂房前的窗戶,同底下的百姓,一一示意。

她們之中,有后宮里輩分最深的教養嬤嬤,有京內享譽盛名被各大世家推崇的女先生,有隱居多年的和先帝同輩的護國公主,還有欽天監新上任的女祭司……

等各自介紹完畢。

已至巳時。

第一位少女抱著盆景,忐忑不安地上了廳臺。

手中的桃花,是一株罕見的紫色花樹。

她結結巴巴的開口。

“民女拜見太后娘娘,拜見……諸位大人。”

“民女……這一盆桃花……”

說到一半,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恍然地抬頭,卻撞上一雙幽潭般的眸子。

那眸中,帶著淺淡的笑意。

忽然給了她大把的勇氣。

那是……太后娘娘啊……

太后娘娘竟是如此年輕……如此溫和之人……

民間那些兇煞的傳聞,實在是太過離譜!

少女深吸一口氣,口中之話,也利索起來。

“民女的家在京外的珞珈山上,家中貧困,時常要靠父親去山中打獵,才能吃上幾口肉,得以維持生計。”

“民女的生辰是在三月里,去歲生辰時,父親要去山中給民女獵些野物,誰料,竟出了意外,父親一去不回。”

“三日后,民女和母親等的快絕望時,遍身傷痕的父親,抱著一株紫色的桃花枝,跌跌撞撞地回來了。”

“原來,父親追趕野狐時,一不小心掉入溶洞中,摸索掙扎了三日,才死里逃生。”

“那溶洞之下,盛開著罕見的紫色桃花。”

“父親說,紫色桃花似瑯寰,向來只開仙宮處。”

“那溶洞再不可尋,而這紫色桃花,也再不可得。”

“民女將這桃花養在家中,請教了村里最擅種樹的老人,日日呵護照管……”

少女眼底的神彩,越來越盛。

“沒想到今年春日,這桃花竟開了。”

“聽說太后娘娘要舉辦桃花會,民女便不遠百里,抱著這紫色桃花前來參會。”

“民女不求得什么獎勵,能一攬娘娘和各位大人的芳容,給這桃花一個好去處,民女便心滿意足了。”

……

掛在花盆上的帷幕被掀開。

紫云一般的花束,讓整個明月樓,都變得靜謐神秘起來。

蘭溪也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紫色桃花。

笑容漸盛。

“確實難得一見,可成仙苑奇葩。”

“開了個好頭。”

“來人,賞百兩銀子,再做評審。”

那少女驚喜不已,抱著那花盆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民女謝娘娘賞賜,娘娘大恩大德,民女沒齒難忘……”一百兩銀子啊,夠她們一家十年的嚼用了!

她來參會之前,村里那些人盡是非議。

說她異想天開。

說那宮中的昭容太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怎會心善給賞賜?

說她進京這一趟,空手而歸還是好的,就怕在外拋頭露面閨譽盡毀……

閨譽盡毀又如何!

有這百兩銀子,父親那條摔瘸了的腿,再也不必去山里捕獵了!

他們甚至,還能有本金,做個安穩的小生意……

少女匍匐在地上,抱著那花盆,熱淚盈眶。

……

桃花會的評比,已過半。

除了最開始的紫云桃花外,后面也有幾株驚艷出彩的,隨伺的文臣,都記錄在案。

蘭溪在窗前站久了,有些疲憊。

扶著凝霜的手坐回榻上,開始聽下人匯報,關于那蘇家村的近況。

回話的,叫蔡坤。

年紀三十五歲,看著卻像有四十,老成而穩重。

他是前些日子,蘭溪從南方商行里召回來的。

原本管著蘭家在江南的生意,蘭溪發現此人思路清晰,處事沉穩,有勇有謀后,便將其從南方調過來,讓他操持金礦之事。

這蔡坤家中有一妻一妾,皆是蘭府出來的婢女。

忠誠度不必懷疑。

此時,那蔡坤捋了捋唇邊的小胡子,恭聲道。

“蘇家村的村民們,皆被下了封口令,命其和各自的親朋好友,斷絕關系,三年內不得出村。”

“三年的時間,夠我們搶占先機,將那處金礦的開掘和運輸,組織出一個流程了。”

“咱們蘭氏在極南之地,也曾開采過一處金礦。”

“只是那金礦的容量,不及蘇家村這金礦的十分之一。”

“但師傅和工人,都是可以調來直接用的。”

“明日便正式開工了,但開采出來的金礦,儲藏在何處,運往何處,和誰做交易,娘娘可安排有流程?”

蘭溪安撫道:“已和漠北的羌族聯絡上了,這第一批金子,全用來置辦馬匹和武器。”

蔡坤心里咯噔一跳。

馬匹和武器?

這是……要組建軍隊,預備著戰爭?、

難不成,那些傳言是真的,娘娘和蘭氏,真有問鼎皇位之意……

“你先開采吧,后期哀家會讓羌族的線人和你聯系,正式開始交易后,馬匹和武器的儲存地方,也是個問題。不過,這些可以之后再商議。”

“是。”

蔡坤恭聲應下。

接著,又擔憂地問,“對了娘娘,小的聽說……這金礦的消息,樞北王那便也知道?還有一批樞北王的人馬逃了出去?”

“若樞北王要奪這金礦,他那幾十萬大軍,只怕咱們扛不住啊……”

蘭溪想起后宮里,那仍綁在她殿中的,時不時賣慘哀嚎的樞北王,眼角抽了抽。

“此事你不必擔心。”

只要樞北王在她手中做一日的人質,那漠北的赫連家,還有那位太妃,便不敢出手。

……

漠北。

黑云壓城。

城墻之上,一位宮裝美婦,在一應將士的簇擁下,居高臨下地望著漠北以南的土地。

美眸之中,便是糾結和復雜之色。

“你說,那昭容太后,將信兒壓在她的殿中,時不時有哀嚎聲自殿中傳來,也不知她們在做些什么?”

回話的將士,看了一眼這位太妃娘娘,斂去眼底的驚艷之色。

這位赫連太妃,曾是貴妃之尊,氣質與威儀自不必提。

如今在北地的供養之下,雖年近四十,卻比那妙齡的少女,更添風姿和韻味。漠北之地,想再娶她之人,數不勝數。

可這位太妃娘娘的兒子,是漠北的樞北王,又有誰敢打她的主意?

因此,他們這些將士,也只敢在私底下撇兩眼,飽飽眼福。

收回那驚艷的神色,回話的將士繼續說道。

“回太妃娘娘,咱們宮中的探子,傳來的消息確實是如此……”

“那蘭氏太后好不知恥,也不看看她什么輩分,也不掂量掂量咱們樞北王什么身份,把他養在自己的殿中算怎么回事?把咱樞北王當他的面首不成?”

下一刻,脖頸一涼。

那剛才還雍容華貴的太妃娘娘,此刻,拔劍,劍起,劍落。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將士,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眸,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脖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死之前,連句為什么都沒問出來。

為什么?

赫連太妃滿臉狠厲。

她將那長劍扔到地上。

“他看哀家的眼神,真惡心。”

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她金尊玉貴養大的兒子,即便成了那蘭氏的俘虜,也絕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妄議非論的!

面首?

誰若敢在她面前再提起這兩個字,她便要讓開口之人的舌頭,各個齊根斬斷!

赫連太妃殺了一個,面不改色,好似捏死一只蚊子一般,輕松隨意。

她又換了個人,拎過來,問道。

“那一群逃到漠北的侍衛呢?還有幾個活口?”

回話的,是她的貼身侍女。

“回太妃娘娘,那群人護主不利,自慚形穢,紛紛自殺,已死了七七八八了。”

說這話時,侍女眼底一閃。

哪能算自殺呢,分明是太妃娘娘……不讓他們活了。

“金礦的消息呢?”

赫連太妃壓低聲線,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那侍女。

侍女道:“除了僅存的活著的那三人,便只有奴婢和娘娘您知道了……”

赫連太妃這才滿意,遞給那侍女一把刀。

吩咐道:“今日的午膳,已給他們下了藥,如今估計正半死不活地躺著呢,你去將他們了結了。”

侍女手指抖了抖,眼底閃過掙扎之色。

到底是人命啊,不是白菜……

可主子吩咐了……她……哪有拒絕的余地!

……

半個時辰后。

侍女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血漬,一邊捏著那把帶血的刀,進了閣樓之中。

向那正沉思的赫連太妃,回話道。

“娘娘,皆抹了脖子,死得透透的了。”

赫連太妃撫了撫鬢邊的發,對她招手。

“你湊過來,把匕首給哀家看看。”

侍女乖巧地上前。

將匕首遞過去。

下一刻,那冰冷的匕首,被赫連太妃接過,以一種極為殘忍的方式,捅進她的左側心房之中——

劇痛……

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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