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陛下口喻,后日大典的时候,让你随侍在御驾前,有话要问。”
说到这里,林公公一脸的嫉妒,苏木在正德皇帝驾前的恩宠,当真是当世第一啊!
苏木一愣,忍不住道:“问什么?”
这话问出口,苏木才醒悟过来。
还能问什么,自然是邸报的事情。看朝廷闹成这样,正德皇帝也是抓瞎,估计要让苏木想个主意出来对付对付。
至于怎么对付呢,苏木也没想到好的主意。
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且慢慢想吧。
接下来,苏木和吴老先生就去了礼部,学了一整天皇家礼仪。
皇家和国家大典自有一套规矩,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话,怎么走路,怎么开道,都要学习。这一切苏木早在西苑的时候就学习过,直听得哈欠连天。
倒是吴老先生听得一脸郑重,下来之后,还用笔将注意事项记在纸上,时不时掏出来看上几眼,默默背诵。
第二日,苏木和吴世奇有被叫去尚宝司,学习礼仪。原来,导驾官虽不常设,可在职司上却归那里统辖。如果大典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免不了要受到牵累。
为了保险,尚宝司索性又让苏木和吴世奇过去再学了一扁,将这对未来的翁婿弄得郁闷无比。
被这场皇帝大婚一折腾,苏木和吴老先生这两日也没办法温习功课,明天还得耽搁一整天了。吴老先生还罢了,苏木本来对三月的春闱就没有多少把握,心中不觉急噪起来。
到了皇帝大婚这一日,他和吴世奇起了个早,申时出了家门。等到了皇城,来参加典礼的百官也都到了。
天气冷得厉害,满天都是雪花,满世界都是一脸肃穆的脸,却是安静得出奇,更有人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
到了乾清门,导驾的人马早就等在那里,城门口还停着一辆十六抬大舆。旁边立着无数身着飞鱼服的卫士和太监。
因为时辰还没到,太监和锦衣卫们也没文官那么多讲究,都站得随便。
出乎苏木的意料之外,他居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胡顺。
忙走上前去,一拱手:“见过胡大人。”
“原来是子乔,你怎么也来了?”胡顺一脸的欢喜。
“苏木今天是导驾官的副手,要陪同圣驾进太庙拜祭。”苏木顺势直起身子,又指了指吴世奇:“吴大人才是正印的导驾官。”
胡顺微微一拱手:“见过胡大人。”
吴世奇一想看不起锦衣卫,又知道胡莹和苏木过从甚密,很有可能威胁到自家女儿将来的地位,眼睛一翻,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理睬。
胡顺大怒,恶狠狠看过去。
吴世奇也不惧怕,蹬了回来。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不肯示弱。
苏木看得一阵头疼,忙将胡顺拉到一边:“胡大人,借一步说话。”这才将两个死对头拆开。
两人来了城墙边上,苏木小声问:“胡大人,那事……你可曾说了……”声音不觉有些口吃。
胡顺茫然不解:“什么事?”
苏木很是不好意思,脸皮微红:“就是晚辈和胡莹的事。也不知道胡大人说了没有,莹儿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说出口,苏木浑身都开始发热,一颗心脏跳个不停。所谓关心则乱,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好在天还很黑,胡顺也没看到他红着脸。
“哦,原来是那事啊……”胡顺也开始有点口吃:“那事,那事……”
“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莹儿不答应?”苏木紧张得手心沁出一层汗水来,又冷又滑。
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胡莹的火暴性子,听到苏木说不肯娶她做正妻,而是让她做两头大,估计立即就回拒绝。搞好一个冲动,还有提着刀子找上门来。
“不是,不是。”胡顺一脸的阴霾。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苏木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么说来,莹儿就是答应了。”
他长叹息一声:“都是苏木的错,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却不是你自己能够把握的,今次只能委屈莹儿了。胡大人,请代一句话给莹儿,就说苏木对不起她。但我以前的承诺依旧有效,将来如果生下儿女,一定姓胡。”
“子乔的承诺我自然是相信的,毕竟是写了字据的,又有冲虚做见证。”胡顺闷闷地说:“这事情……其实我回家之后,也先跟莹儿的母亲说了。”
“跟莹儿的母亲说了,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苏木心中也是明白,胡顺早年不过是一个泼皮,之所以能够做到百户军官,还不是因为顶了胡莹外公的职位。如此一来,他对于老婆是畏之如虎。确实,这事要想做成,胡莹母亲的意见才是真正的关键。
未来老丈母的性子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见,苏木刚才落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胡顺苦着脸,一副凄楚模样:“还能怎么说,自然是痛骂了老夫一顿,只差动手了。说老夫是糊涂油蒙了心,好好的一个女儿要去跟人做两头大,也只比妾好一点,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苏木也知道这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颗心不觉凉了,脑袋里乱成一团。
“子乔你也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已经说服了莹儿母亲。”
“什么,已经说服了。”苏木抹着额头,苦笑:“胡大人你可别吓我啊!”
胡顺还是一张惨脸:“其实在莹儿母亲面前,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费那心思,不如实话实说。我就说,胡家没有子嗣,苏木答应了,以后和莹儿所生的孩子都姓胡,继承咱们老胡家的香火,叫我爷爷,叫莹儿母亲奶奶。不过,唯一的条件是不能娶莹儿过苏府。以后莹儿依旧住在胡家,做两头大。”
“刚开始的时候,莹儿的母亲还在骂,不过,听了老夫一句话,她就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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