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说自己,苏木也不在乎。反正,只要将手头的差使办好,回到京城,就能恢复本来面目。
至于梅富贵这个身份,同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市井闲汉和婆子们竟然将他和太康公主扯到一块,说是有男女私情这事,叫他有些紧张。
也因为如此,他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在客栈的院子里修心养性,吃用都叫伙计送进院子里来。
过得五日,二饼又过来了,说太康公主叫她过来问苏木要些银子。
苏木吓了一条:“怎么就没钱了?殿下又不办文会,又不出门游乐宴饮,使得了这么多银子?”
这才五日就用了一千两银子,平均每天两百两。换算成现代社会的人民币,每天就是十多万快,就算是吃钻石也没这么狠的。
二饼冷冷道:“殿下最近喜欢上了玉器,买了好几套。”
苏木摇头:“饭都吃不上,还买奢侈品,有必要吗?”不过,人家贵为公主,消费观念同一般女子自然不一样。
没办法,只得又凑了二百两,说:“就这点了,你们就不能节约些?”
二饼:“再苦不能苦了殿下,过得几日,我再过来。”
等她离开,苏木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现在,就连自己也是不名一文了,还得供养太康公主这个吸血鬼,确实,得想个来钱的法子才好。
不能再再客栈里呆下去了。
正思索着,就看到一人从外面走进来:“姐夫,姐夫,快快快,快跟我去见爹。盐司如今是乱成了一团,爹都急得上了火,镇不住场面了。”
来的人正是吴老二。
一看到自己的准小舅子,苏木心中一笑:果然不出我的意料,老丈人毕竟没有从政经验,从一个小小的举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都抚级的大员,虽说是暂代,却也是hold不住了。最后,还不要找我苏木来帮忙。等了这五日,可算是等着了。
“去见吴老先生,不好吧!”苏木故意拖长声音,为难道:“老先生说过,不许我跨进盐司衙门一步。”
“你管他怎么说,如今都大火烧上房了。”老二一把就拖着苏木朝外面走:“走走走,边走边说。姐夫你也别管那么多了,你若再不去,只怕爹要倒大霉了。”
苏木假意挣扎了几下,就随他朝外面走去:“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老二:“其实,爹这个盐司转运使就是个暂代,当不得真的,过完年,自然要回扬州去做他的推官。按说,半年时间,足够我生发了。可惜老爷子是个牛脾气,咱可一点好处也没弄到。也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也不过是暂时顶替半年,衙门里的人都不将老爷子放在眼里。对于他的话,也是阳奉阴违。说句实在话,老爷子所签的每一道命令,都出不了转运使官署。”
“这个倒不叫人意外。”
吴老二接着道:“可上头的命令一天一道地下来,就是要让盐司在年底之前凑够两百万两银子。平均下来,每月都得解送京城三十万两。可惜现在的盐司是什么鬼样子,谁不知道,库房里就几千两银子,又从哪里去找钱?”
“盐运使司每年不是都要卖出几十上百万盐引吗?”苏木问。
吴老二:“姐夫你这就不知道了,这盐引的发卖乃是在每年春节之前,今年的早已经卖出去了。而且,盐场每天就出那么多盐,光对付官引都觉得有些恼火。偏偏上头的命令几天一道,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把老爷子急得都上了火。如今,半张脸肿得老高。”
苏木定睛看去,吴老二比起前一阵子黑了许多,也瘦了一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黑得跟木炭一样?”
老二摇头苦笑:“还不是怪老爷子,他想尽快完成朝廷交代下的事情将赈济款子给凑出来,就跑盐场上去坐镇督促生产,结果累出毛病来。”
苏木:“这盐场每年的产量都有固定数目,在增加也增加不了多少,而且,靠增产的法子要想在三两个月内凑够两百万两,无疑是杯水车薪。老先生这么做,纯粹是本末倒置,吃力不讨好。”
老二:“谁说不是呢!”
又叹息一声,恨恨道:“爹爹在盐司里,两眼一抹黑。遇到事,里面的官员和书办们,甚至门子连个屁都不肯放,就等看着爹爹出丑呢!爹爹如今病倒在床,连一个前来问候的人也没有。看得出来,他是没有任何法子了。方才我问老爷子,是不是叫姐夫你过来帮忙。”
“他怎么说?”苏木忙问。
“没点头,也没有说不答应。”老二:“我爹就是这个脾性,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也不说废话,就跑过来请你过去。姐夫,委屈你一下,老爷子就这坏脾气,眼见着就要到月底,这这月的三十万两还没有个着落。你先在他手下做几日幕僚。”
“恩,先去见老先生。”
“对了,怎么筹集两百万两银子,姐夫可有主张?”
苏木摇头:“倒还没有主张,不过,无论如何,得将这个月解送京城的三十万两白银给凑到了,先解燃眉之急吧!”
“确实是,不过,有姐夫出手,这道难关定然是能平安度去过的。”
说话间,二人就叫了一辆马车,去了盐司。
到了地头,进得大门。
里面颇大,经吴老二引导,苏木在里面弯弯曲曲地走了半天,总算到了后衙。
这里是一大片后花园,总共有三座庭院,以前分别属于转运使、同知和转运副使。
如今,同知和副使空缺,只住了吴老先生父子,显得很是寂静。
进了吴世奇的房间,就看到老先生“哎哟”地低叫着,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再一看人,苏木大吃一惊。
在以往,老先生可是一个皮肤白皙,风度翩翩的老帅哥。可今日的他整个地瘦下去一圈,面庞也变得粗砺黝黑。
半边脸也肿了。
这模样是如此陌生,毫无半点以前在京城时的老宅男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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