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瑜不死心:“战王妃或许不知,凤音琴与龙吟琴乃是一对。龙吟琴属于太子殿下,家姐即将成为太子妃,龙吟凤音凑成一双,岂不是一段佳话?君子有成人之美。”
叶翎闻言,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如幼蝶振翅:“其实,我一直有个遗憾。”
欧阳瑜蹙眉:“战王妃在说什么?”
“我与战王,刚成亲便天人永隔。战王也是个琴痴,若西夏太子能将龙吟琴相赠,让我烧给九泉之下的夫君,我们隔着阴阳,龙凤和鸣,岂不是一段佳话?”
叶翎声音轻轻柔柔,却轻易地触动了在场很多人的心扉,让他们感觉,毛骨悚然……
也有人,低头憋着笑,只觉这战王妃忒有意思!君不见欧阳瑜的脸色像是吞了苍蝇,精彩至极!
所谓的君子成人之美,彼此彼此。
楚皇微叹一声,并未斥责叶翎话语不妥,反倒对欧阳瑜说:“欧阳将军,战王妃对战王一往情深,回国后请务必转告西夏太子,若他能割爱让出龙吟琴,战王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他。”
“楚皇说笑了。”欧阳瑜气得脸都绿了。
“呵呵,那就这么定了,战王妃这次到西夏去,恭贺西夏太子大婚之喜吧!”楚皇笑着说。
“战王妃新寡,身体娇弱,心情沉郁,应在家中好好休息。”欧阳瑜板着脸拒绝。
“欧阳将军才说若我要去,欢迎之至呢?原来竟是敷衍之词。怪我,一厢情愿了。”叶翎神色黯然。
“你!”欧阳瑜瞪着叶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翎反问。
欧阳瑜皱眉:“我明明是为你好。”
“谢谢关心,那我就趁着这次机会,到西夏散散心吧。”叶翎轻轻颔首,笑意温柔。
此局,叶翎完胜。
向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欧阳瑜,不仅未能如愿得到凤音琴,也无法拒绝叶翎这个晦气寡妇去喝喜酒,气闷不已。
出宫坐上马车,回去路上,叶翎看完了最后的几页书。
跟两位太监道谢后,叶翎进府。管家侯着,说薛氏在等她。
叶翎先去见薛氏。
薛氏得知叶翎真要去西夏国,当即皱眉:“你冲动了。便是你不发一言,皇上也不会把你的凤音琴给那欧阳瑜,你何必要答应去西夏?”
叶翎神色平静:“娘,这是皇上提出来的。”
薛氏沉默片刻,叹气:“罢了,我知你已今非昔比。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他定会派人护你周全。何时出发?”
“后日。”叶翎回答。
“叶缨和孩子,还有你弟弟,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他们。”薛氏说。
“多谢娘。”叶翎起身,对薛氏行大礼。
回到凌云院,叶缨和叶旌得知叶翎后日要去西夏国,都担忧起来。但楚皇金口玉言,无可更改。
“二姐,我也去,保护你!”叶旌话音未落,叶翎一巴掌把他拍到了一边儿去:“小屁孩儿,傻乎乎的!”
叶旌伤心了:“美丽的二姐你凶我!”
“我还想打你呢!”叶翎拧住叶旌的耳朵,“在家好好照顾大姐和宝宝,不要出去乱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叶旌弱弱地说,话落又嘀咕一句,“好凶的二姐……”
叶翎放开叶旌,看向叶缨:“大姐,凤音琴……”
“母亲遗物,是我的,也是你的。你便是现在把它当柴烧了都无妨,不过是件死物,活着的人好好的,才最重要。”叶缨神色淡然。
“大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叶翎轻笑一声,搂住了叶缨的肩膀。
叶缨不接话,叶翎莞尔一笑:“像个得道高僧,随时都可能飞升成仙儿那种。”
“贫嘴。”叶缨嗔了叶翎一眼。
当天晚些时候,宫里再次来人,告知叶翎,这次被派去西夏国赴宴的是八皇子,后日他们会与西夏使者同行。
“还好不是楚明恒那个色鬼,不然我不能保证半路会不会把他给阉了。”叶翎似笑非笑地说。
南楚八皇子楚明寅,皇子之中最有才华的一位,温和低调。
晚饭前,叶翎就把八珍参鸡汤炖上了。
叶翎即将出远门,今日准备的宵夜很丰盛。一来是感谢南宫珩这段时间的相助,二来希望风不易这个“师父”日后真的可以指点她。
南宫珩拎着风不易来的,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
八珍参鸡汤,肉沫鸡蛋羹,酸汤水饺,葱油拌面,香辣牛肉。
风不易眼睛一亮:“叶翎,我们今夜要走,你这是给我们践行吗?”
南宫珩敲了一下风不易的脑门儿:“她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肯定是时间到了书没看完,心虚了!”
“这样吗?不必着急,叶翎你慢慢看,有什么疑问,下次再见,我为你解惑。”风不易神色认真地说。
“好,谢谢。”叶翎点头。这顿饭本是叶翎要跟他们告别,没想到这两位走得更早。
“这个是我专门给宝宝做的桂花糖丸,他哭了可以哄他。”风不易递了一个不小的瓷瓶过来。
叶翎打开看,少说也有二三十玫,她半开玩笑地说:“谢谢,不过我家宝宝很乖的,不爱哭。”
风不易一听,皱了皱眉:“那他就只是不喜欢我?”
叶翎笑了:“那次是例外情况,他喜欢你的。”
“真的吗?宝宝在哪里?我可以再抱抱他吗?”风不易问。
“他睡了。”叶翎摇头,“下次吧。”
风不易有些遗憾,南宫珩轻咳两声吸引叶翎的注意力:“我们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我不是一个人。”叶翎微微一笑。
“是啊,还有好几个累赘呢!”南宫珩轻哼了一声,突然感觉不太开心。叶翎竟然一句挽留都没有?好像他这段时间的保护都可有可无一样!
“鬼兄,非常感谢你最近的照顾,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叶翎郑重道谢。
南宫珩稍稍满意了些:“这还差不多。”
“饭菜要趁热吃,希望两位诸事顺遂。”叶翎把食盒装好,递给南宫珩。
南宫珩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叶翎:“你怎么都不问我是谁?”
叶翎浅笑:“鬼兄想说,自然会说。”
“我不想说!”南宫珩话落,拎着风不易和食盒,没影儿了。
“生气了?莫名其妙,是你装神弄鬼。”叶翎自言自语,话落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回去休息了。至于她后日要去西夏国的事,没机会说,似乎也没必要。
回到别院,风不易开心地吃宵夜,就听南宫珩来了一句:“为什么没有兔子?”
风不易愣住:“什么兔子?”
“我想吃兔子。”南宫珩幽幽地说。
“这些也很好吃啊!你不吃都是我的。”风不易觉得南宫珩像是吃错药了。
“小叶子竟然都不问我是谁,下次见面,就当不认识。”南宫珩轻哼了一声。
“阿珩,她的确不认识你。”风不易看着南宫珩说,“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下次见面,请叫她战王妃。”
“啊啊啊烦死了!”南宫珩抢走风不易面前的鸡腿,没好气地说,“为什么要老子去西夏国卖艺?以后都没宵夜吃了!可恶!成个亲而已,搞得全天下就他俩最恩爱一样!到时候喜宴上,我给他们来一曲肝肠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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