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白一帆低喝,同时站在了鳗妖皮上。
小鬼与蒋龙也纷纷站起,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了气囊的不稳定。
轰!
对方冲过来的刹那间,一股风暴席卷而来,再度将气囊冲击出百米远。
白一帆讶然的看向前方,好高明的轻身功法。
这是真正的登萍度水的招数——蜻蜓点水。
蜻蜓点水是轻身之法,白一帆的火云步则是腾空之法,清风登天阙也的确是蕴含了轻身、身法、步法,可这蜻蜓点水,就是纯粹的轻身之法。
据说,这种功法到了极致处,便是一滴空中落下的雨水都可以让人借力,玄妙不可言。
自然的,这不是什么远古的功法,而是最近几十年比较盛行的一种轻身之法,能够修炼到这个地步的,凤毛麟角。
“我以为你死了。”
那人纵身落在了气囊上,语气出现了奇特的情绪波动。
很可惜,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男是女,因为浑身上下都被墨汁一样的力量包裹着,连眼睛前边都有一抹黑色雾气。
白一帆眨眼,“很明显,我还活着。”
那人就那么看着白一帆,看了足足有半刻的时间,才道:“雨中鬼让我来找你的。”
白一帆恍然,“你是鬼?”
那人点头,“是。”
白一帆撇嘴,“雨中鬼这完蛋玩意还挺挂念我的嘛,真是让人意外。”
那人的眼神又变了,斥道:“你……你别胡说。”
白一帆淡然道:“难道不是吗?”
小鬼沉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是雨中鬼叫来的?”
那人右手一动,一把黑伞打开,“凭这个。”
白一帆笑道:“我还以为雨中鬼这破伞不会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也会给别人用啊。”
那人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了?”
白一帆指了指海底,“海底困着呢,这不刚上来半个月吗?倒是你,我很好奇,在这大海上你是怎么找我的?”
那人只是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雄州的水鬼用录影符记载了你坠海,并且领取了任务悬赏金,我们自然都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你掉进海里了。”
话到此处,又诧异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白一帆懒的解释,“问这么多干什么?查户口啊?”
那人语拙,“你现在的脾气怎么这么倔。”
白一帆微微蹙眉,“你认识我?”
“不认识。”
对方快速矢口否认,“我就是顺口一问。”
白一帆挑眉,“那你到底是谁?”
来人岔开话题道:“这里距离狂澜圣岛不远了,但是方向错了,如果按照你现在的方向,还会继续偏离,现在应该往西,大概百里外就是狂澜圣岛了。”
白一帆没说话,他要是知道西在哪里就不会这样了。
来人脚下有灵气沸腾,进入到鳗妖气囊中,气囊掉转了方向,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他看着脚下的气囊,冰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这鳗妖是你们杀的?”
白一帆挑眉,“难道是你杀的?”
来人气结,蹲在那不说话了,只是操控着气囊。
蒋龙凑到白一帆耳边低声道:“白爷,这人来历不明,而且还是鬼衙门的人,我们要不要……”
说话的时候比了个抹杀的手势,“要知道后下手遭殃啊。”
小鬼若有所思,这人他是不认识的,不曾见过。那伞分明也不是雨中鬼的,只是很像。
白一帆双手揣在一起,他在思考这些问题。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而且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就算轻身功法再强,也没道理跑个几百里甚至更远吧?
就算是他白一帆如果施展火云步的话,不考虑用灵石恢复灵气的话,撑死也就几十里路了。
“喂。”
白一帆淡然道:“你真的是从海上跑来的?”
来人冷语道:“我飞过来的。”
白一帆一愣,也不在意,“雨中鬼呢,为什么他自己没来?”
“你问我,我问谁?”
来人冷哼。
白一帆蹙眉,“你是送我去圣道天宗?”
来人冷笑道:“不然呢?送你上天?”
白一帆撇嘴,顺势往那一躺,爱咋咋地吧,反正有免费的劳力。
蒋龙不满的喝道:“怎么说话呢?在我家白爷面前,你也敢这么说话?信不信小爷我收拾了你?”
那人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滚蛋,没你事。”
蒋龙大怒,“好啊,来,拔剑吧,决斗吧。”
小鬼怜悯的看向蒋龙,“他能够从海上跑过来,你确定你打的过?”
只怕连翡翠飞猫也算上,他们也打不过。
蒋龙嗫嚅,想到这里也颇为忌惮,但是却强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谁怕死谁孙子。白爷的安全,我来保护了,谁敢说他一个不是,我就和谁拼了。”
话落,又故作凶狠状,“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老虎不发威你别把我当病猫。”
这一次,对方反而不说话了。
鳗妖皮囊的速度一直在加快,半个时辰后,隐隐可见一座巨大的岛屿伫立前方。
那岛屿最夺人眼球的就是一棵树,一棵难以想象的大树,树冠遮蔽了岛屿的中心处,面积有整座岛的十分之一。
岛上山峦起伏,参天大树林立,于南北顶端的区域尽皆有一座高山,高山之巅有白玉一般的宫殿座落,每一座宫殿一侧都有一条大道绵延向中心处。
山之高,有千米。
故此那大树,也有千米高。
于远处来看,如一副不可思议的山水画,透着神秘的气息,再靠近一段距离,顿时就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传来。
那就是圣道天宗的威势!
南山之巅,名为圣道。
北山之巅,名为天宗。
合则为圣道天宗。
此岛约莫有十个山城那么大,而这却是一切的象征。
无他,只因这里是圣道天宗!
墨汁包裹的人站起,面向白一帆,“你保重。”
白一帆坐起,看着对方,“我总觉的,我们应该认识?”
对方包裹的很严实,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那人沉默半晌,“以后别那么懒了,好不好?”
白一帆挑眉,淡然道:“我什么时候懒过?”
蒋龙不好意思的道:“白爷,其实大家都觉的你懒……咳咳。”
那人静静的看着白一帆,随即身躯一动快速踏着海面向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万事小心,在圣道天宗没人能够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