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帆的眼神,第一次变了。
他现在的处境,是无法离开山城的,如果能够让自己的身体进一步得到改善,配合明神汤的功效。
他敢保证,自己修炼的进度会进一步提高。
白一帆沉声道:“条件。”
公孙羊捻须,呵呵笑道:“我要看你的拟态之法,代表你这个人真的有价值。否则的话,你不值得我为你动用那一套针法。我可听疯子说了,你的拟态之法,非同一般啊。”
他心底暗笑:“疯子,你就等着吧,我今天非把他揭穿不可。就这么点年龄,还身染重疾,根本就不可能拥有极强的手段。”
“好!”
白一帆低喝,秦家的威胁迫在眉睫,他白一帆需要力量!
他双手缓缓分开,见状,莫风顿时屏住了呼吸,双眼光芒大亮。
白一帆右手捏诀,刹那间一道火光涌现,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化为了一尊火焰剑客。
其高一尺,剑长半尺,身着火衣,栩栩如生,便是一双眼睛,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公孙羊张大了嘴巴,这……
不可能吧?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哪里来的心思去琢磨这等手段?
这是大师级手段啊!
不,不。
公孙羊拼命摇头,他的眼神变的狂热。
这是——大宗师级别的手段!
莫风狂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对于他来说,这才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公孙羊猛地起身,白一帆右手一按,火焰剑客消失。
公孙羊站直身躯,躬身一礼,沉声道:“是老夫眼拙了,还望宗师见谅,原谅我的有眼无珠。”
他的身躯难以抑制的发抖,他承认,就这手段,他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赶不上一二。
莫风得瑟冲公孙羊一笑,“怎么着?还说我骗你?我骗你个鬼啊。”
公孙羊歉疚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质疑你的话。”
白一帆径直道:“你的针法。”
他只在意这个,其他的都无所谓。
公孙羊恭声道:“老朽的确有一套针法,也的确可以起到这个作用。但是这一套阵法的施展,需要配合药浴。”
白一帆挑眉,“药浴?”
公孙羊答道:“是的,以我独家秘法配制的火药浴从体表渗入,从而再进行施展针法。不过,公子你体内的阴寒之气极其顽固,所以这治疗效果,我不敢保证。”
白一帆眉头不由一皱,也就是说,只是试试。
他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能够试试,倒也是不错的。
公孙羊又忙道:“如果公子愿意尝试,今天回去我就让人开始准备火药浴,随时恭候公子莅临公孙家。”
莫风叫道:“喂喂喂,小哥是我请来的,怎么去你公孙家?难道在我家里就泡不得药浴了吗?”
公孙羊辨道:“我哪里东西全,在你那不方便。”
“放屁。”
莫风直接唾沫星子满天飞,“有的东西还是我卖给你的,要脸不你?”
公孙羊顿时脸红脖子粗的道:“我在我家里施展针法比较习惯,环境我都熟悉,去了别的地方,不适应。”
白一帆缓缓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
公孙羊与莫风不再争吵,纷纷看向白一帆。
“拟态,技法的一种。”
白一帆言道:“技法越偏向真,便越真。细致微理,唯心定论。”
莫风恭敬道:“敢问小哥,该如何修到你这个地步?”
白一帆伸手推开自己面前的茶杯,“先冥想茶杯吧。”
莫风思考道:“先以茶杯为形态,进行观察细微?”
白一帆颔首,“什么时候惟妙惟肖了,才能够算数。”
莫风搓手道:“那要是到小哥你这一步,需要多久?”
白一帆言道:“因人而异吧,不能够一概而论。若是能够做到这一步,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公孙羊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杯子看似简单,实则不易。首先,杯中是空的,还有把柄。
莫风指了一下茶杯上的纹理,言道:“这个要不要去想?”
白一帆不答,莫风干笑一声,心底已经明白了。这只是初步形态罢了,等同将他们之前会的全部推翻,然后按照白一帆的意思来修炼。
莫风拱手道:“到时候如果成了,我能去白家拜访你吗?”
白一帆随意道:“如果你们不嫌浪费时间,自然是可以的。”
他也并没有打算借助两人的实力,这世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况且,区区秦家他虽然感觉头疼,却也并没有当做头等大敌。
莫风拜谢,公孙羊也自附和。
他们心底对白一帆,都不由肃然起敬,敢于将自己的手段说出来,那可不是谁都可以比的。
莫风冲外边喝道:“上菜,上酒。”
白一帆平静道:“我不喝酒。”
公孙羊一拍脑门,“你看我,你们都等等,这里我有一壶好酒,绝对能够让公子满意,而且对你的阴寒体质也可以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说完,径直往外跑去。
莫风急道:“老羊头,你瞎表现什么?今天是我做东!”
远远传来公孙羊的声音,“这是我家!”
白一帆端坐,捏起茶盅喝了一口,心底已经对公孙羊口中提到的针法很是期待。
“咦?病公子?”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一帆扭头看向门口,是公孙月儿。
见白一帆又坐的端正,公孙月儿多少有些不满的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吗?一顿饭足够你白家半年伙食了吧。”
每每想到白一帆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她就一阵恼火。
白一帆不语,实在没兴趣去和人辩解什么。
公孙月儿眼睛扫过桌子,不由心底冷笑,桌子上放有三个茶盅,看来并不止白一帆一个人。
而之前是自己的爷爷和莫老爷子在,也就是说……
他是混进来的!
大概是想体验一下真正富贵之家的生活水准吧。
公孙月儿耻笑道:“病公子,你这行为可就有些不好看了吧?飞歌山庄的残羹剩菜虽然经常施舍给外边的乞丐,但是混进来装作食客这种事情,未免也太令人恶心了。”
白一帆淡然道:“你想说什么?”
公孙月儿傲然道:“本小姐只是想告诉你,什么样的出身就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不要妄想走到自己不该走的地方,因为那是自取其辱。”
白一帆缓缓起身,淡然道:“也就是说,公孙小姐认为,我已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公孙月儿挑衅道:“难道不是吗?”
白一帆抿嘴一笑,缓步向外走去,整个过程,依旧不看公孙月儿一眼。
他白一帆,不喜欢这种飞扬跋扈,一身公主病的女孩。
“还算有自知之明。”
公孙月儿嗤之以鼻,之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他还真混进来了。
不过,她又觉的奇怪,爷爷又去了哪里了?
“我走,只是因为我想走。”
白一帆淡然道:“而非是你口中所谓的自知之明。”
闻言,公孙月儿不由大怒,简直太放肆了!
小司此刻刚好从前边而来,慌忙跑过来扶着白一帆,“少爷。”
白一帆平静道:“回去。”
公孙月儿气的银牙紧咬,玉手握拳,但这是在公孙家的飞歌山庄,她也不好太过放肆,免的被外人耻笑,毕竟是在自家地盘欺负客人,哪怕这个人不是客人。
就在公孙月儿气呼呼的时候,公孙羊与莫风快步走了回来,一人手里捧着一壶美酒,后边还跟着一群下人手捧餐盘。
“爷爷。”
公孙月儿一改怒容,换上了一副笑脸,“我还说要跟你和莫爷爷打个招呼回去呢。你们怎么还亲自拿酒啊,这种事情吩咐下人就好了啊。”
公孙羊爽朗大笑,“这可是你爷爷我最好的酒了,哪能让别人拿?万一磕了碰了,我还不心疼死?”
公孙月儿嘟嘴道:“爷爷,你真是的,以后离开的话,就让下人看着嘛,别老是有人混进来。”
公孙羊笑道:“什么混进来?你这丫头说话可真是的。”
莫风已经进了房门,诧异道:“人呢?”
公孙羊一惊,忙跑了进去,哪里还有白一帆的影子?面色骤然大变,厉声喝道:“人呢?”
那些下人噤若寒蝉,慌忙道:“老祖,我们不知道啊,我们都跟着你去拿菜了啊。”
公孙月儿被吓了一跳,“什么……什么人?”
公孙羊急道:“房间里的人,我和你莫爷爷的客人。”
公孙月儿一阵迷糊,“没什么客人啊,倒是有个混进来的人被我赶走了。”
“什么?”
公孙羊眉头一挑,怒叱道:“被你赶走了?”
公孙月儿强辩道:“是啊,病恹恹的穷酸样,还故作清高,一看他就烦。”
莫风脸色阴沉了下来,冷笑道:“好啊,好啊,那以后这飞歌山庄,我只怕也没资格来了吧!”
公孙月儿不由吃了一惊,莫老爷子向来都是和和气气,平易近人的,但是这话说出来,竟然令人脊背发寒。
公孙羊急道:“疯子!”
莫风脸色阴沉,直接从公孙羊身侧穿过,冲出飞歌山庄。
“你……”
公孙羊气急败坏的指着公孙月儿,“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非要气死我是吧?”
话落,也自匆匆的往外跑去,“疯子,等等我。”
公孙月儿被训斥的眼泪汪汪的,楞是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