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李世民则是直接将这个话题抛开,刚才那一番严肃的姿态也逐渐转变了,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解决了人生最为重大的一个问题。
他身上原本较为凌厉的气息一下子就上去了,很快,呈现在罗信面前的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其实李世民现在的年纪也才五十几岁,按照一个习武的人来说,也算是属于壮年。
但现在,从罗信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病殃殃地躺在龙床上。
“罗信啊,我问你个问题。”
李世民的口风似乎一下子就生了改变,毕竟身为皇帝,通常开口闭口都是“朕”。
可是现在他却自称“我”了,由此可见,接下来李世民所要说的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也许只是他的私人问题。
罗信也不是笨蛋,既然老丈人的口风都生了改变,那他肯定要顺着他的心思说话。
“您说。”
“你说,这人死后会去哪里呢?”
对于李世民这个话题,罗信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其实对于一个即将面对死亡的人来说,恐惧和害怕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因为长时间的卧床,已经让他们有了一个心理准备,死亡不过只是早晚的事。
而现在李世民已经脱下了身为皇帝的外衣,他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现在所思考的问题,肯定是跟自己死后有关。
当然,这件事情指的不是皇帝死后这个国家怎么样,他的家庭怎么样,他的子女妃子又如何。
这些并不是李世民所要操心的,因为他是皇帝,他身边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皇帝死了,对于这些人来说,没准他们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皇妃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深宫当中整个假太监,假太监经常吃金坷垃什么的,就算是死了一个,还能再整一个,货源充足、不用再担心粮尽草绝。
皇子们一下子就变成了王爷,搬出皇宫,娶妻纳妾、夜夜笙歌,当个逍遥王快活自在。
而身为一个两只脚都已经在棺材里面,就只剩下躺进去的李世民来说,现在空暇时间,他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肯定就是死后的世界。
按照寻常人的方式,自然会说人死如灯灭。
当然,如果拿一些神神叨叨的和尚什么的,没准还能忽悠一两句,不过对方也仅仅只是用一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来搪塞而已。
这样的问题,李世民是绝对不可能会询问别人的,因为他知道他得到的绝对不是一个真实的答案,通常情况下都是一些善意,或者说因为惧怕他权势的谎言而已。现在李世民身边能够跟他如此对话的人,恐怕真的只剩下罗信了,因为这样的话,身为一个父亲,绝对不可能去询问自己的孩子,至于妃子,那就更不可能了,对于李世
民来说她们仅仅只是巩固自己权势的工具。
毕竟罗信和李世民的关系非常复杂,有些时候他们像父子,有些时候就如同朋友,有些时候又像是一对冤家。
罗信并没有用,简单的言语来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编造什么故事,而是从自身去出。
这个时候,罗信又将他那个云游四海的游方道士般的出来。
“陛下,不,丈人,您还记得我有一个游方道士的师父吧?”
“哼,你小子又想编什么话来诓老子?”
这李世民现在的情绪也是有些变了,说话根本不忌讳自己的身份,开口闭口也已然将自己看待成了罗信的真正长辈,罗信三个妻子的老丈人。
哦,对,三个妻子。
说起来,罗信可是将李世民的三个宝贝女儿都给娶了。
“哎呀,您可别这么说,如果我真的是要诓骗的话,还需要说些拿这样话吗?我可以编出许许多多的故事,来那啥。”
李世民也知道,罗信如果真的要骗人的话,那的确是一套一套的,他当即点点头:“好吧,那你说说看,这件事情跟你那个游方道士有什么关联?”
“您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我丈母娘的小院里。当时,我还跟你们两位讲述了一下八仙的故事。”
“嗯。”李世明点点头,突然觉得,罗信说话似乎有些着调了,因为这个信息就是李世民最想知道的。
罗信接着说:“您想啊,如果我没见过这些神仙,或者说,没触及到跟他们有那么一点关联的事情,能够凭空捏造出这些东西来么?”
李世民炸了眨眼:“嗯,这倒是,谁让你小子凭空捏造谎言的能力不俗,但这方面似乎真的要编撰出来,还是有些困难。”
“对了。”罗信笑着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物,无论是牛鬼蛇神,还是别的什么。人们不知道,并不代表着他们不存在。”
为了体现出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罗信第一次当着李世民的面,取出了他的云来棍。
只见罗信慢慢的抬起了他的右手,他的五根手指头,对着身前的空气轻轻一抓。
接着李世民就现罗信的手中有一股气流在迅凝聚,紧接着,这股气流的凝聚度越来越快,就在李世民的注视之下,一根外形与众不同的棍子出现在罗信的手中。
“这、这是……”
“它叫云来棍,这是我师父给的。”
这个时候,罗信认为有些善意的谎言还是必须的,特别是罗信提出自己的师父。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猴哥也算罗信的半个师父,而罗信手中的这根云来棍,虽然跟猴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无论如何,这个机缘巧合也是因猴哥而起。
“云来棍?师父既然会给你这样的神物,那他难道真的是云游四海……仙?”
罗信点点头,有些谎言还是要继续圆下去的。“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小子蹿起来的度怎么能这么快,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在支持。”李世民的脑子转的很快,可以说,这是他卧病在床以来脑子最为清晰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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